暴雨如银鞭抽打着古董车的金属铭牌,第三个深夜的修复车间里,林野的指尖在1957年捷豹XKSS的引擎盖上游走,精准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探照灯突然爆闪,刺目的白光中,融化的松香如幽灵般升腾,在空中凝成苏氏家徽的形状,缓缓投影在车头进气格栅的蛛网上,每一道纹路都与苏璃腕表背面的图腾如出一辙。
"缺了根分电器转子轴。"法国主厨安东尼举着勃艮第红酒瓶走近,酒液在晃动中折射出诡谲的光影。瓶身标签的紫外线防伪码在车漆表面投下经纬度坐标,林野拆开红酒木塞,发现软木内芯竟嵌着半截钨钢轴承,其螺纹与三天前离奇失踪的活塞销严丝合缝。更令人心惊的是,轴承表面还刻着微型的二进制代码,在手电筒光束下泛着冷光。
苏璃的机械腕表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齿轮加速旋转的声响在寂静的车间格外刺耳。表盘背面投射出全息古镇改造图,蓝绿色的光影铺满地面。林野用游标卡尺仔细测量图纸比例,瞳孔骤然收缩——卫星地图上标注的拆迁红区,竟与父亲维修手册里泛黄的机械作坊旧址完全重叠。而在图纸边缘,若隐若现的齿轮纹路正随着腕表的震动,逐渐勾勒出完整的电路图。
深夜的库房传来液压剪断器的嘶鸣,林野撞开铁门,刺眼的切割激光中,女管家吴姐正在肢解明代黄花梨木柜。飞溅的木屑混着青花瓷碎片,智能切割机的激光束在地面灼烧出与古董车刮痕相同的暗码。更诡异的是,木柜夹层里掉出的铜质铭牌上,赫然刻着与王世昌办公室门牌相同的编号。
"拍卖会验资需要这个。"安东尼突然抛出冷藏三年的黑松露,菌盖背面用食用金箔烙着瑞士银行保险箱编号。林野用内窥镜探入松露内部,菌丝网络里竟嵌着微型胶卷。显影后的照片上,二十年前国际老爷车大赛的选手名单旁,用红笔圈出的车手编号,与捷豹XKSS引擎盖上的某个神秘印记完全一致。
修复车间的智能恒温系统毫无预兆地失控,冷气喷涌而出。林野迅速拆开控制面板,将冷冻机油导入散热管。白雾弥漫间,苏璃的高跟鞋精准踢开地面暗格,机械腕表的表链缠着半张泛黄的《文物修复师职业守则》批注页。页边空白处,密密麻麻的修订意见与王世昌的笔迹如出一辙,而其中一行被反复涂改的文字,隐约透露出"基因密钥"的字样。
次日验收车身抛光时,拍卖行鉴定师的放大镜突然被引擎盖牢牢磁吸。林野眼疾手快,用黄油刀撬开镜框,一枚隐藏的射频芯片正在持续发送车库坐标。落地窗外,三辆印着"智创科技"logo的厢式货车缓缓包围别墅,车轮碾过积水的声响规律而冰冷,宛如死神的脚步声。车间内,古董车仪表盘的指针开始不受控地摆动,车载电脑屏幕闪烁着乱码,而苏璃的腕表齿轮声,与远处传来的引擎轰鸣声,渐渐形成了诡异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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