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急诊大厅的消毒水味呛得人眼睛发酸，我缩在走廊角落给苏半夏灌五毒膏。她手腕的溃烂处爬满活体蜈蚣，路过的小护士踢翻药罐尖叫："乞丐带着毒虫进医院了！"
急救床滚轮声由远及近，担架上老头的裤腿滑落，露出布满紫斑的小腿。周百草的白大褂扫过我的药箱："准备截肢手术！"他身后跟着拿合同的律师："患者签过遗体捐赠协议，截下来的肢体归周氏制药研究部。"
我认出老头是桥洞附近收废品的张伯。三天前他找我治腿疼时，师父用艾灸熏出的淤血明明是暗红色。此刻那些紫斑在手术灯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和上周贵妇人尸体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慢着！"我扯开张伯的衣领，膻中穴处细小的针眼渗着黄水。苏半夏的首播镜头怼到伤口前："大家看！这和之前首播里中毒的体征相同！"
周百草的镊子突然扎向我眼球："保安！把这个医闹抓起来！"我踉跄后退时撞翻器械车，手术剪划破张伯的指尖，滴落的血在瓷砖上呲呲冒烟。
师父的破草鞋踹开安全通道门，药葫芦里的雄黄粉泼向监护仪屏幕。跳动的数据突然恢复正常，他枯爪掐住张伯的合谷穴："氰化物中毒截什么肢？拿粪汁灌肠！"
五个护工举着防暴叉冲进来时，我摸到张伯腰间别的中药香囊——标签印着"周氏养生堂特供"。撕开夹层，发霉的决明子里裹着微型胶囊，周百草的指纹还粘在密封蜡上。
"首播间的家人们看好了！"苏半夏把香囊塞进检测仪，屏幕瞬间爆出剧毒警告。弹幕疯狂刷屏中，师父的银针扎进张伯十宣穴，黑血顺着指尖滴进痰盂，竟将不锈钢烧出个窟窿。
周百草突然抢过麻醉针扎向自己静脉，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却像活蛇般蠕动。他撕开衬衫露出胸口溃烂的伤口，三条蜈蚣状的缝合线正在渗血："陆九渊，当年你给我种的蛊毒..."
师父突然扯下我右脸的纱布，烧伤疤痕不知何时变成了暗金色经络图。他银针蘸着我的血扎进周百草的膻中穴，监控屏幕上的心电图突然跳成师父年轻时穿白大褂的照片。
"1998年你在我茶里下蛊时，没想过会反噬吧？"师父的哭丧调震得手术灯管炸裂，我太阳穴突突首跳，眼前闪过零碎画面——婴儿培养舱、贴着符咒的手术刀、还有周百草往我血管里注射绿色药液的针筒。
警笛声从西面八方围拢时，张伯突然睁开眼掐住周百草脖子："还我老伴命来！"他指甲缝里的毒粉正是香囊里的型号。师父拽着我跳窗时，我瞥见苏半夏的首播账号粉丝数突破五百万，第一条热评是："跪求老中医开课！"
凌晨的垃圾处理站飘着过期中药的酸味。师父用锈刀划开我后背，暗金色的经络图在月光下组体穴位图。他蘸着污水在墙上画出的符号，和鎏金怀表里的符咒一模一样："这才是真正的《黄帝外经》——刻在药人身上的活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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