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柳婵衣拉起林梓夜胳膊，走了过去。
林梓夜低头，目光落在柳婵衣手上。
刚才自己下意识拉她，她说不碍事。
现在她竟更进一步主动拉自己。
她这是对自己——
有意思？
“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简景黎问。
“没什么。”柳婵衣坐下后便开始倒酒。
林梓夜想起那壶盖的事，盯了柳婵衣一会儿。
还好，第一杯倒给简景黎的酒，她并没有碰到壶盖顶。
第二杯倒给自己的，也没有。
第三杯，楼下恰好传来一阵起哄声，简景黎够身去看，不小心碰到了柳婵衣的胳膊。
而就是这一下，柳婵衣的手是搭在壶盖顶的……
也就是说，药下进了第三杯酒——柳婵衣自己那杯里。
“等等——”
林梓夜要去拿柳婵衣的酒杯。
“我看今夜风大，师姐都己经饮了不少酒了，就别再喝了吧。”
简景黎马上发现了端倪，嘴角暗勾，举起酒杯。
“来，我们碰一个，敬今夜能举杯同饮。”
柳婵衣举起酒杯，正要仰头。
林梓夜按住她胳膊，“这样，我下去另找小二拿壶好酒，这壶，太普通了，喝着没意思。”
柳婵衣却不听林梓夜的，绕开林梓夜，红袖挡脸，仰头饮下。
其他两人都干了，林梓夜无奈，暂且把自己那杯也喝了。
简景黎冲林梓夜挤了挤眼睛，而后故作平常，“那个，我下去拿些吃的，你们先聊。”
说着，便利索地离开了。
林梓夜看了看柳婵衣的酒杯，里面滴酒不剩。
柳婵衣微微抬着头，让夜风吹着自己。
搭在她肩上的纱衣外披，在此时被吹落些许，担在了手臂上。
林梓夜别开了目光，“师姐，风是有些大，冷了吧。”
“林梓夜～”柳婵衣却丝毫没有拉一拉纱衣的意思，“你不是林梓夜，你是谁？”
林梓夜:“师姐，我刚才是一时眼花，才没认出是你。”
柳婵衣：“是么～梓夜今天换了打扮啊。”
林梓夜：“……毕竟是来摘月阁。”
柳婵衣：“梓夜，常来摘月阁么？”
林梓夜感觉这一句一句都是柳婵衣在探自己底，不想再继续下去，便反过来问柳婵衣，“师姐呢？师姐是摘月阁的常客么？派里都说师姐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怎么师姐也会来摘月阁？而且——”
林梓夜靠前，把柳婵衣垂落的纱衣拢了拢，“师姐，这也不是你在寒山派会穿的衣服吧。”
林梓夜刚要收回手，柳婵衣却握了上去，“梓夜，今天，我好看么？”
林梓夜不自觉喉咙有些干燥。
想去找酒，忽然想起剩余的酒己经被下了药，又急忙停住了动作。
“梓夜。”柳婵衣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竟靠得更近了些，“可是渴了？”
柳婵衣很快满了一杯酒，并且递到了林梓夜面前。
大有要喂林梓夜喝下去的意思。
“师姐。”林梓夜忍了忍，推开柳婵衣，“我不渴，也不想喝酒。”
柳婵衣点点头，刚要放下酒杯，身子却忽然晃了一下。
“是喝得太多了么。”柳婵衣自顾自地说道。
林梓夜看了一眼，发现柳婵衣眼神有些迷离。
“师姐，我扶你下去吧。”
“好～”
林梓夜起身，把手伸给柳婵衣。
柳婵衣完全没有犹豫就扶了上去。
下楼时，柳婵衣忽然踩空了一个台阶。
林梓夜一把抱住她，才没让她跌倒。
柳婵衣就这么倒在了林梓夜怀中，“梓夜～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回寒山派。”
林梓夜：“那我扶你去刚才的房间。”
柳婵衣：“我……有些走不动了……”
林梓夜瞥了一眼柳婵衣的脸，似乎在确定什么，随后说，“师姐，那我背你过去。”
柳婵衣：“梓夜，辛苦你了。”
林梓夜走到柳婵衣身前，半蹲下，柳婵衣俯了上去。
站起身，林梓夜感觉到柳婵衣身子很轻，背她走很长的路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她就把下巴搭在自己肩窝，导致她的呼吸声总是不断传入自己耳朵，这才让人难以“负担”。
终于进了房间，木制屏风后，隐约有张床榻。
林梓夜绕过屏风，把柳婵衣放到了床榻上。
“师姐，我走了。”
才转身，手就被柳婵衣拉住了。
林梓夜回过身，柳婵衣借力勉强坐了起来。
经过这一番折腾，柳婵衣的衣服和绑好的发髻都己有些凌乱。
“梓夜，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么。”
林梓夜没说话。
柳婵衣用了点力一拉，林梓夜便被她带到了床榻上。
“那酒……”柳婵衣断续说着，表情隐忍，“好热……”
“梓夜……”柳婵衣把手搭在了林梓夜的衣扣上，“你不热么……你也喝了酒的……”
林梓夜暗暗掐了自己一下。
目光一定，倾身把柳婵衣压在了床榻上。
单手擒着柳婵衣交叠起来的双手手腕，林梓夜问，“师姐，不后悔？”
柳婵衣红唇轻启，“不后悔。”
林梓夜用力俯下身。
柳婵衣同时闭了眼睛。
那如凝脂般的肌肤就近在咫尺。
然而，林梓夜只是停留在快要接触到却始终没有接触到的位置，停顿几秒后，林梓夜忽然丢开了柳婵衣的手腕，径自跳下床。
回身，林梓夜换上毫不温柔的目光，盯着柳婵衣。
柳婵衣坐起来，扶着床榻边缘，“梓夜，为何那样看我。”
林梓夜：“师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喝那杯酒么。你能装出难受的表情，但你的脸色毫无变化。你要是真喝了那酒，药物作用下，你的脸绝对会烫得发红。”
柳婵衣目光随之一变，迷离不见，只有深不见底的深沉，“梓夜这是承认给我下药了？”
林梓夜玩味地看了回去，“师姐，我现在真不知道你是哪种人了。”
柳婵衣整理好衣服，下了床，走到屏风另一边，“梓夜，你喜欢女人。”
林梓夜走过去，在柳婵衣身旁停下，“师姐，我喜欢谁，你管不着，也不用和你交代。但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
柳婵衣：“什么事？”
林梓夜：”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柳婵衣面容微变。
林梓夜在茶桌边坐下，“师姐，我虽在寒山派只是个普通弟子，但我林家，家大业大，普天之下，很少有我林家做不到的事。”
喝了一口茶后，林梓夜看向柳婵衣，“师姐，不要玩火，不然我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婵衣走上前来，“梓夜，帮我也倒杯茶吧。”
林梓夜放下手里的茶杯，“不倒。”
柳婵衣顿了一下。
林梓夜站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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