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修远只是简单瞥过苏青珞和林梓夜，眸中深暗，并不表态。
“修远～”徐啸天冲方修远挤了挤眉，“你还没投票呢。再说，你才是我们寒山派的掌门人，派内事务其实你一人就能定夺，你好心让我们参与是你好心，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僭越了不是。”
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说白雁寻的不是。
林梓夜可就不乐意了，“徐长老，我看你偏袒苏青珞好几次了！你跟苏青珞到底什么关系？是因为她老爹是玄海派掌门你才偏袒她的？可我家也是上得了台面的大门大户啊？”
说完，林梓夜换了个阴阳怪气的语调，“还是说——你不是因为家世，而是因为——你跟苏青珞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比如姘头？”
“但我看——苏青珞挺巴结顾文阳的，你这人老皮松的臭老头，怕是竞争不过顾文阳那年轻的肉体啊！”
这一通“疯咬”下来，场面一下就混乱了。
里面信息量太大，大家疯狂吃瓜。
至于这些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谁管得着呢。
林梓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白雁寻替自己出头，那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受了气，就不能坐视不管！
你徐老头阴阳白长老，我就阴阳你。
现在，你徐老头“舒服”了吧，成为了所有人的吃瓜对象！
而且，要不了多久，你这些“事迹”，就会被添油加醋传得满世界都知道。
当然了，这些话除去恶心徐老头以外，林梓夜也是说给方修远听的。
林梓夜和方修远接触不多，不了解这人的脾气秉性。
但至少他并没有像白雁寻那样为自己投票，徐老头又一首跟给他使眼色，搞不好他也是站苏青珞的。
自己这些话，是想告诉方修远，一自己家他得罪不起，二惹了自己，寒山派没好处，只会沾一身腥。
“方掌门！！徐长老！！”苏青煜跳出来，情绪激动，“这林梓夜怎可当众污蔑我妹的清白？！”
林梓夜早料到这些话肯定会惹到人，尤其是苏家人。但她并无所谓，人来一世，她本来也不打算做个老好人。不爽就骂，不服就干，才是她的人生哲学。
于是林梓夜相当明显地讽刺起来，“你妹一天天粘着顾文阳，这是大家伙都有目共睹的，算什么污蔑啊？！不然，你自己问问你妹，她是不是想把顾文阳搞到手？！”
苏青煜顿时怒气升级。
然而，不等两方继续争执下去，方修远那边抢先开了口宣布——
“今年的比试大会，不再评选获胜队！”
林梓夜一听，暗哼一声。
这方修远，倒是听明白了自己的威胁。不过他的处理方式也是够低级的。权衡不来谁赢，干脆不权衡，可真会给自己省事。
“不是，这怎么——”
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呢，苏青珞最先不满起来。
方修远立刻打断了她，对着徐啸天他们说，“取消获胜队全队入选的规则，其余规则照旧。啸天，雁寻，你们各自选看中的弟子吧。”
说完，方修远指了指苏青珞和顾文阳，“你二人天资不错，暂且随我修炼。”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这什么意思啊？”林梓夜带头质疑，“每个队伍最多只能有一人入选，凭什么他们队可以入选两人？！”
方修远皱了下眉，“只是让他们二人暂时随我修炼，之后根据两人表现，我再做决定。”
这方老头还真是会迂回，还“暂时”，明明就是不敢得罪苏家，也不敢得罪顾家，当然也不敢得罪林家，才搞出了这么个法子来。
等到时候，没人再提这事，他肯定也不会再提，这样苏顾两人也就彻底混成亲传弟子了。
其实苏顾两人能不能成为亲传弟子，林梓夜并不关心，也不在乎。
只是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俩下作之人！
“掌门既然要亲自教导他俩，我们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俩犯了那么大的错，再不好好教教，怕是要出大问题。”林梓夜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是啊！是啊！”
“我也觉得该好好教教他们！”
“就是就是！她这次能杀王闻涛，下次就能杀我们，要是放任她一首这么下去，我们小命不保！”
“不仅是这个问题！他们可是犯了派规的，必须得按派规处罚他们！不然对我们这些认认真真遵守规矩的人，也太不公平了！”
一堆人附和起了林梓夜。
林梓夜看附和得也差不多了，对方修远道，“掌门，我们大家可都等着看你如何教他们呢，要是该罚的不罚，可不能服众啊。”
方修远僵着脸，“苏青珞、顾文阳，你二人先至戒室稍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可外出。”
林梓夜提了下嘴角，“还有啊掌门，我们大家都记得一个队伍最多只有一人能入选的规则呢，掌门要是借机收多了亲传弟子，我们可不同意哦。”
方修远脸更僵了，“我定的规则，我自会遵守。”
接下来，到徐啸天挑了。
徐啸天想都没想，就一气点了几个人，恐怕比试前这些人就和徐啸天通好关系了。
其中林梓夜有印象的也就是岳冠清——通县县令之子。以及孙岱锐——孙姓商贾之家的私生子。
到白雁寻的时候，众人目光都落在了至今还没被选中的林梓夜身上。
原书里，白雁寻是没收过弟子的。她似乎并不想涉足太多寒山派的事务，只想做个闲散仙士。
但经过这一遭，她恐怕有了要收弟子的心了吧？
不过……
林梓夜抬眼望向白雁寻。
白雁寻冲她点点头。
和蔼，亲善。
说实在的，至今见到的这帮又是掌门，又是长老的大人物当中，林梓夜只觉得白雁寻真的有资格走修仙这条路。
她修为够高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这么多大人物里，只有她真正的清正良善。
有她做老师，是林梓夜的荣幸。
不过……
这份荣幸，不应该只有自己可以享有。
林梓夜对白雁寻回以微笑，而后推出了一旁的张之桃。
“白长老，我们队打败了巨妖，救下了被巨妖所困的三位弟子，张之桃贡献颇多，且勇气可嘉，还请白长老收下张之桃做您的亲传弟子。”
张之桃哪能想到林梓夜会突然把机会让给了自己，一首愣愣发懵。
白雁寻倒是在林梓夜说完后，目光由疑惑变为欣慰。
她能明白林梓夜的用意。
众弟子议论声中，白雁寻走到林梓夜和张之桃面前，“两位小弟子皆是我寒山派的骄傲，包括与你们同队的刘芊芊、陈思敏、王闻涛，也都是在本次比试中表现优异的弟子。原本，诸位都应该入选。如今种种因素影响，你们之中只能有一名弟子得我等亲传。诸位要是都同意张之桃入选，我自不会推辞。”
刘芊芊他们三个互相看了看，最终一起点了头。
白雁寻拍拍张之桃肩膀。
而后对众弟子道，“比试大会到此结束，三年后的下一次比试大会，望诸位都有进步！”
话音落下，没有掌声，也没有人离开，只有到处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这场比试大会的结果，众人并不满意。
林梓夜回身，柳婵衣一首站在自己身后。
方才那一次短暂的触碰后，林梓夜忙于其他，两人便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像相互不认识一样地站在那里。
“累了吧？”
柳婵衣先一步开了口。
声音不算很小，或许周围的人也能听见。
“我……”嘴巴不笨的林梓夜，第一次不知说什么。
柳婵衣等了许久，林梓夜仍然凑不出一句整话。
柳婵衣伸出手，正要去拉林梓夜胳膊。
林梓夜竟然倏地侧开，躲掉了柳婵衣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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