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将青石板路浸染成暗红。林小虎的布鞋碾过碎瓷片,发出细微的脆响,他警惕地瞥向街角那尊斑驳的石狮子——三天前,正是在这尊石狮下,他偷听到周家管家与神秘商人的密谈,提到了装满"特殊货物"的檀木箱子。那些话语如同刺进他心里的针,不出,他寝食难安。
"站住!"一声暴喝撕裂暮色。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家丁从茶楼阴影里窜出,领头的疤脸汉子甩着九节鞭逼近,铜环碰撞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小崽子最近很爱打听闲事?"林小虎后背瞬间绷紧,指节在袖中着银针,余光瞥见巷口卖糖画的老人正慌张收摊,竹架上的糖龙在风中摇晃,仿佛也在为他担忧。
"不过是替师父抓药路过。"林小虎将药包举在胸前,强装镇定,脚步却悄悄往堆着酒坛的墙角挪去。他清楚,一旦被这些家丁抓住,不仅自己性命难保,师父被冤枉的真相也将石沉大海。疤脸汉子突然挥鞭抽向他手腕,破空声惊得檐下麻雀西散。林小虎侧身翻滚,瓷坛碎裂声中,他抓起半块坛片掷向最近的家丁,坛片划破对方手臂,鲜血溅在青石板上,开出一朵妖冶的花。
混战在狭窄巷道里炸开。林小虎的银针精准刺入家丁穴位,这些银针是他平日里省吃俭用买的,此刻成了他保命的武器。然而,寡不敌众,就在他第三根银针出手时,被疤脸汉子的铁鞭缠住手腕,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传来,仿佛骨头都要被勒断。
千钧一发之际,头顶突然砸下一只烂菜筐,腐叶糊住了疤脸汉子的眼睛。"大哥哥!这边!"清脆的童音在混乱中格外清晰。林小虎转头,看见穿补丁短打的男孩石头正扒着墙根招手,他的竹篓里还滚出几个带着泥土的红薯。石头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勇敢。家丁们被突然的变故弄懵的瞬间,林小虎抓住男孩的手,两人踩着腌菜缸和废木板,顺着潮湿的排水沟狂奔。排水沟里的污水浸透了他们的裤脚,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但他们顾不上这些,只想着逃离危险。
当他们终于躲进一座废弃的城隍庙,石头的小腿己经被瓦片划出几道血痕。林小虎撕下衣襟为他包扎时,伤口的鲜血染红了布条,看得林小虎一阵心疼。男孩却兴奋地压低声音:"我知道他们把箱子藏哪了!昨天我在西街仓库外偷红薯,听见守卫说要给箱子换锁。"他掏出半截生锈的铁钉,在青砖上仔细画出仓库布局,"后门有个狗洞,我钻进去过!"石头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深夜的诊所里,油灯将三人的影子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婉清擦拭着手术刀的手顿了顿,担忧地说:"虎子,西街仓库周围都是周家商铺,守卫换班时间只有一刻钟,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陈济堂捏着烟斗的指节发白,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叹了口气道:"我年轻时在那当过学徒,通风口首通顶楼阁楼,只是那通风口年久失修,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得住人。"
林小虎将磨得锋利的银针别进腰带,窗外的月光正落在他腰间的玉牌上——那是师母临终前塞给他的,刻着半朵残梅,寄托着师母的期望。"子时三刻,我从通风口进。"他望向墙上的《神农百草图》,那是师父行医多年的信仰,"师父,若我天亮未归,就带着乡亲们往南山走。"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己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更鼓敲过两声,西街仓库的青砖墙上,林小虎像壁虎般贴着月光的阴影攀爬。每向上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试探砖块是否松动。通风口的铁锈簌簌掉落,他屏住呼吸钻进黑暗。腐木的霉味混着某种刺鼻的药香扑面而来,那气味让人窒息。而在阁楼下方,正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和压抑的呻吟,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诉说着悲惨的遭遇。林小虎握紧银针,心跳如擂鼓,他知道,自己即将踏入一个充满未知危险的地方,但为了真相,为了师父,他绝不能退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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