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的雨季来得突然，凌晨三点的暴雨砸在洪门总部的玻璃幕墙上，像无数颗小石子在敲打。陈雨薇站在办公室窗前，手机屏幕亮着，最新一条消息是上司马龙的："立刻回局里，有重要情况。"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分钟，最终按下关机键。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淌，把窗上贴的"今日平安"红纸条泡得发皱——那是昨天林胜亲手贴的，说"雨薇在，洪门就平安"。
"叩叩叩。"
林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雨薇，阿文说暗影堂截获了新消息，你...要不要一起看？"
陈雨薇深吸一口气，转身拉开门。林胜穿着件旧格子衬衫，手里端着热可可，杯壁上凝着水珠："阿杰说你胃不好，趁热喝。"
她接过杯子，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两人走进情报室时，阿文正对着三台电脑敲键盘，屏幕上滚动着FBI内部论坛的帖子："华裔探员陈雨薇与洪门勾结，证据确凿！"
"凌晨两点十七分，这个帖子同时出现在FBI内部系统和旧金山黑帮论坛，"阿文推了推眼镜，"发帖人ID是'黑鸦之眼'——新犯罪组织的常用代号。"
林胜的瞳孔缩紧。他记得上周暗影堂报告过，新犯罪组织收买了意大利帮的残党，没想到他们会把矛头对准陈雨薇。
"帖子里有什么？"陈雨薇的声音很轻。
阿文调出截图："一段模糊的监控，拍你和我在码头仓库见面；一张伪造的银行转账记录，显示洪门账户给你转了十万美金；还有段录音，内容是'林胜让我告诉你，今晚行动取消'——但这声音不是你的。"
陈雨薇的手在发抖。她认出那段监控是半个月前，她和阿文在交接FBI关于新犯罪组织的资料；转账记录的账户是洪门的慈善基金，每月给孤儿院打款；至于录音...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茶水间，有个弟子问她"今晚巡逻取消吗"，她当时回了句"听胜哥安排"。
"他们截取了你的话，"林胜握住她的手，"用AI合成了假录音。"
陈雨薇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这次是视频通话。她接起来，屏幕里是马龙紧绷的脸："陈探员，解释一下这些？"他身后坐着FBI的内部调查官，表情像块冰。
"长官，这都是伪造的，"陈雨薇的声音稳了些，"监控里我和阿文在交接反黑资料，转账是洪门的慈善基金，录音是AI合成——"
"够了！"马龙拍了下桌子，"你上周申请调职，现在又和黑帮头目关系密切，局里己经启动调查。明天上午十点，带着所有相关资料回局里。"
视频挂断的瞬间，陈雨薇的眼泪砸在手机上。林胜把她拥进怀里，能感觉到她的肩膀在剧烈颤抖："他们说...说我爸要是知道我当叛徒，会从坟墓里爬出来。"
林胜想起陈雨薇床头那张老照片，照片里的警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抹去她的眼泪："我去查，一定查到是谁在搞鬼。"
凌晨西点，暗影堂的地下密室里，阿文和三个技术组弟子正围着电脑。林胜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屏幕上的IP追踪："发帖的服务器在墨西哥，但跳板节点经过旧金山的...唐人街洗衣房？"
"是'金记洗衣'，"阿文调出资料，"老板金叔是爱尔兰帮的外围成员，上个月被新犯罪组织收买了。"
林胜的拳头砸在桌上："把金叔带过来。"
半小时后，金叔被押进密室。他五十来岁，瘦得像根竹竿，此刻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在水泥地上。
"说，谁让你发的帖子？"林胜的勃朗宁顶在他太阳穴上。
金叔的牙齿打战："是...是新犯罪组织的人！他们给了我两万美金，说只要把那些假资料传到FBI系统，就再给三万！"
"具体是谁？"
"我没见过正脸，只知道外号'灰鼠'，每次联系都用变声器！"
林胜给阿杰使了个眼色，阿杰拎着桶冰水进来，"哗啦"浇在金叔头上。金叔尖叫着挣扎，林胜的声音像块冰："再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征？"
"他...他手腕有刺青！是只衔着匕首的乌鸦！"金叔哭嚎，"真的！我给你们看聊天记录！"
阿文接过金叔的手机，快速翻找。果然，在"家政服务"的聊天框里，有张模糊的照片——手腕上的乌鸦刺青，和新犯罪组织标志一模一样。
"带他去地牢，"林胜说，"等雨薇处理完FBI的事，让她亲自审。"
天快亮时，陈雨薇换了身藏蓝西装，站在玄关镜子前系领带。林胜递给她个牛皮纸袋："里面是监控原始录像、转账凭证，还有金叔的口供。"他摸出那枚银戒指，"戴着，我在外面等你。"
陈雨薇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触感像块暖玉。她推开门，看见林胜靠在黑色轿车旁，晨雾里他的身影有些模糊，却让她想起父亲送她去警校那天——也是这样的晨雾，父亲说"小薇，要做照亮黑暗的光"。
FBI旧金山分局的走廊冷得像冰窖。陈雨薇推开调查室的门，马龙和三个调查官坐在长桌后，桌上摆着打印出来的"证据"。
"陈探员，"首席调查官霍克推了推眼镜，"解释一下，为什么和洪门首领林胜关系密切？"
陈雨薇打开牛皮纸袋，把资料一张张摊开："第一，监控录像显示我和洪门情报员阿文交接的是新犯罪组织的犯罪证据，有FBI行动记录为证；第二，转账记录是洪门慈善基金给圣玛丽孤儿院的捐款，有银行流水和院长证词；第三，录音是AI合成，语音实验室的报告在这里。"
她掏出手机，播放金叔的审讯录像。金叔哭着承认受新犯罪组织指使，霍克的脸色越来越白。
"至于我和林胜的关系，"陈雨薇的声音里带着钢，"他是打击犯罪的合作伙伴，也是...我信任的人。"
霍克合上资料夹："我们会重新调查，但在结果出来前，你暂时停职。"
"停职？"马龙猛地站起来，"陈探员是我们最优秀的卧底！"
"这是局里的决定，"霍克冷冷地说，"散会。"
陈雨薇走出分局时，林胜正靠在车门上抽烟。看见她，他掐灭烟头，走过来接过她的包："怎么样？"
"停职，"陈雨薇笑了笑，"但他们会重新调查。"
林胜摸出个保温桶："阿杰煮了粥，趁热喝。"
陈雨薇掀开盖子，红枣的甜香混着米香涌出来。她突然想起，上周她随口说"好久没喝妈妈煮的红枣粥"，林胜就偷偷让阿杰去学。
"胜哥，"她轻声说，"如果他们不相信我...如果我真的被开除..."
林胜把她的手揣进自己衣兜里："那我就开家安保公司，你当总经理。我们不穿警服，不穿黑西装，就穿便衣——你挑花裙子，我穿衬衫，每天早上一起煮红枣粥。"
陈雨薇的眼泪又掉下来，这次是暖的。她靠在他肩上，听见他的心跳声像面小鼓："其实...我昨天把调职申请撕了。"
林胜一怔，低头看她："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想当照亮黑暗的光，而你，"她踮脚吻了吻他的下巴，"是光里最暖的那部分。"
雨不知何时停了，晨光穿透云层，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陈雨薇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马龙发来的消息："局里查到'黑鸦之眼'的IP了，和新犯罪组织有关。等你回来。"
林胜的系统光屏浮现在眼前，弹出"危机值"提示："FBI信任度+30%（当前75%），新犯罪组织敌意+20%（当前90%）。"
他牵起陈雨薇的手，往停车坪走。风掀起她的发梢，露出耳后的翡翠耳钉，在晨光里闪着温润的光。林胜知道，这场阴谋远没结束，但只要他们并肩站着，再大的风雨，也能扛过去。
因为有些信任，是比子弹更硬的盾牌；有些感情，是比阴谋更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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