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的十月带着海腥味的风里，飘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林胜站在新地盘的街口，望着"福来居"的红漆招牌在风里晃，招牌下是陈雨薇亲手写的"早茶半价"告示——用的是她母亲教的小楷，笔画里带着股温柔的力道。
"胜哥，"阿杰从巷子里跑出来，手里提着两袋刚出锅的栗子，"王婶说今天的虾饺多包了二十笼，让咱们带回去当宵夜。"
林胜接过栗子，剥了颗塞进嘴里。甜糯的果肉混着温热的糖壳，像极了三天前陈雨薇煮的红枣粥。他望着街对面的洗衣房，几个洪门弟子正帮着老阿婆搬洗好的被单——那是他上周让阿文安排的"社区服务"，每个弟子每周必须帮居民做三件好事。
"阿杰，"他说，"把'福来居'的账本拿给我看看。"
阿杰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里面是整整齐齐的收支记录："上周流水三千二，除去成本净赚八百七。王婶说要是再开两家分店，能雇更多街坊。"
林胜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员工工资"栏里多了行小字："陈阿婆孙子学费：预支三个月工资"。他抬头看向福来居的二楼，陈阿婆正趴在窗台上逗猫，阳光把她的银发照得发亮——那是被意大利黑手党打断腿的孤寡老人，上个月在巷口晕倒，是洪门的小唐背她去的医院。
"胜哥！"
陈雨薇的声音从街尾传来。她穿着件米白风衣，手里抱着个牛皮纸袋，发梢沾着干洗店的薰衣草香："FBI的合作协议批下来了！"
林胜迎过去，接过纸袋。封面上印着"旧金山警方-洪门安保联合行动备忘录"，里面夹着霍克的签名："允许洪门安保公司参与社区治安巡逻，权限等同协警。"
"霍克还说，"陈雨薇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下个月要带纽约来的特派员参观咱们的社区项目。"
林胜的系统光屏浮现在眼前，弹出"势力稳定度"提示："当前85%（危险阈值50%）。"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戒指，那是陈雨薇在危机化解那晚给他戴上的，说"戴着它，咱们就是一体的"。
两人沿着街道往洪门总部走，路过街角的报摊。老板老周正举着报纸喊："看呐！洪门安保帮王记米行抓了小偷！"报纸头版是张照片：小唐举着小偷的胳膊，王老板笑得合不拢嘴，标题是"黑街变善街？洪门新举措引热议"。
"老周收了咱们的保护费吗？"林胜问。
"没，"陈雨薇翻着报纸，"他说'你们帮我修了遮阳棚，还抓了总偷报纸的小乞丐，这比钱金贵'。"
总部的庭院里，二十来个洪门弟子正围在石桌旁听课。讲台上站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是林胜从斯坦福请来的商业教授，正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客户关系管理"。
"那是阿文新招的'智囊团'成员，"陈雨薇说，"老金头的儿子，刚从商学院毕业。"
林胜看见阿文坐在最后一排，认真记着笔记。这小子以前最烦读书，现在倒成了课堂上最积极的——上次他提议在码头设"便民寄存处"，帮渔民保管渔具，结果拉拢了整片码头的人心。
"胜哥！"
老周头从练武场跑过来，手里举着个木盒："这是新地盘的居民凑的，说要给咱们做'忠义匾'。"他掀开盒盖，红绸下是块檀木匾，刻着"义薄云开"西个大字，落款是"旧金山第七区全体居民"。
林胜的喉咙突然发紧。他想起三年前，母亲在洗衣房被黑帮打断手，他蹲在医院走廊吃冷馒头，听见护士说"没钱就转院"。那时候他以为，黑帮的字典里只有"刀"和"血"，首到遇见陈雨薇，首到洪门开始改变。
"晚上开个会，"他对阿杰说，"把各堂口的负责人都叫上。我要宣布三件事：第一，安保公司下周正式挂牌；第二，每个堂口拨出两成利润做社区基金；第三..."他看向陈雨薇，"第三，选个黄道吉日，把我和雨薇的事办了。"
陈雨薇的脸腾地红了。她低头摆弄着风衣扣，声音轻得像片云："我...我还没准备好。"
"我等，"林胜说，"等你准备好，等洪门彻底洗白，等第七区的孩子不再怕穿黑西装的人。"
深夜，林胜坐在办公室里看新地盘的开发计划。陈雨薇靠在沙发上打盹，手里还攥着FBI的加密文件。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她眼下淡淡的青黑上——这姑娘今天跑了三个社区，和二十多个居民代表谈合作。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新犯罪组织残党活动。坐标：码头仓库B区3号。"
林胜的手指顿了顿。他轻轻给陈雨薇盖上毯子，摸出手机给阿文发消息："带暗影堂的人去码头，别惊动她。"
半小时后，阿文的消息回过来："抓到三个可疑分子，身上带着新犯罪组织的乌鸦徽章。需要审问吗？"
林胜盯着屏幕，想起霍克今天说的话："新犯罪组织的根在纽约，旧金山只是分支。"他回复："移交FBI，留一份口供副本。"
放下手机时，陈雨薇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他低头看她，月光里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林胜突然明白，所谓"稳定局势"，不是没有暗流，而是有足够的底气和信任，把暗流变成推动船前进的浪。
他打开抽屉，取出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枚翡翠戒指，和陈雨薇的耳钉是一套。那是他托老金头找的，说"我妈说，定情要成对"。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林胜轻轻把盒子塞进陈雨薇的手包。他知道，明天早上她会发现，会红着脸骂他"乱花钱"，但眼睛里会闪着星星。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她发现之前，把洪门的每块砖都砌得更稳，把每个社区的灯都点得更亮，让他们的未来，不再有阴影。
因为真正的稳定，从来不是风平浪静，而是有人和你一起，把风浪变成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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