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的雨丝裹着血腥气钻进病房。林胜站在陈雨薇的病床前，看着心电监护仪上起伏的绿线，指节捏得发白。她的右手还插着输液管，左手腕缠着渗血的纱布——那是刚才阿杰拿枪指着她时，她试图去摸枕头下的配枪，被他反手砸伤的。
"胜哥，"阿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这娘们儿是FBI的！西长老的死，说不定是她和科尔合谋的局！"他的枪口还冒着硝烟，弹壳滚落在地，"我刚才查了她的手机，通话记录里有科尔的名字，短信里还有'卧底进度90%'的备注！"
林胜没回头。他盯着陈雨薇苍白的脸，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胜哥......"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我......"
"闭嘴。"林胜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锥，"阿杰说得对，我该怎么信你？"
陈雨薇的眼泪顺着鬓角流进枕头。她抬起没输液的手，想碰他的衣角，又缩了回去："我真的......没害过洪门。三年前科尔拿我爸的病威胁我，让我查你们的走私记录。可我......我把所有FBI的行动都提前告诉你了，码头那次爱尔兰人的埋伏，祠堂的炸弹......"
"够了！"阿杰吼道，"你当胜哥是傻子？FBI的人能有良心？"他的枪又往前送了送，"我现在崩了她，给西长老报仇！"
林胜突然转身，反手抽了阿杰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在病房里炸开，阿杰捂着脸愣住了。
"滚出去。"林胜说，"我和她单独谈谈。"
阿杰攥着枪的手青筋暴起。他看了眼陈雨薇，又看了眼林胜，最终咬着牙退了出去，摔门声震得吊瓶晃了晃。
林胜拉过椅子坐下，盯着陈雨薇腕上的银戒——那是他们在码头看日出时买的，刻着"LS&CYW"，现在被血渍染成了暗红色。
"为什么不早说？"他问。
陈雨薇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怕......怕你不要我了。"她吸了吸鼻子，"胜哥，我爸得了肺癌，需要五十万美金的手术费。科尔说只要我卧底洪门，就给我钱。我本来想拿到钱就走，可......可和你相处久了，我发现你们不是坏人。你对兄弟好，对老百姓好，和FBI说的完全不一样......"
林胜的喉咙发紧。他想起上个月陈雨薇冒雨去医院看父亲，回来时眼睛肿得像核桃；想起她偷偷往孤儿院捐钱，却说是洪门的善举；想起她在枪战中替他挡子弹时，喊的是"胜哥小心"。
系统光屏在眼前浮动："检测到关键人物忠诚度85%，建议信任。"他摸出陈雨薇的手机，翻到那条"卧底进度90%"的短信，发送时间是三天前——正是西长老阴谋暴露的那天。
"这条短信，"他说，"是发给谁的？"
陈雨薇凑过来看了眼，突然笑了："是发给我闺蜜的，她在追《卧底新娘》那部剧，说我像女主。"她指着短信后面的表情包，"你看，这是只流泪的猫猫头，她总发这个。"
林胜仔细看了看，短信末尾确实有个猫猫头表情。他的系统光屏弹出提示："检测到信息真实性90%。"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又问。
陈雨薇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我怕你觉得我脏。"她的指甲盖泛着青，"FBI让我拍你们走私的照片，我拍的是废铁；让我查赌场洗钱，我给的是假账。胜哥，我真的......"
"我信你。"林胜说。
陈雨薇愣住了。她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打湿了他的手背："胜哥......"
"但你得和FBI断干净。"林胜说，"明天就去交辞职信，把工作证烧了。"
陈雨薇用力点头："好。"
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阿杰冲进来，脸上还带着红手印："胜哥！黑蝎党的人袭了码头！他们杀了老周，烧了仓库，还把阿强的头挂在旗杆上！"
林胜的瞳孔缩成针尖。老周是洪门看码头的老兄弟，跟了他五年；阿强是暗影堂的新人，上个月刚满二十。
"走。"他说，"去码头。"
陈雨薇挣扎着要下床："胜哥，我和你一起......"
"躺着。"林胜按住她，"等我回来。"
码头的风卷着腥气扑面而来。林胜站在仓库废墟前，看着阿强的头被钉在旗杆上，嘴角还沾着血。老周的尸体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把匕首，刀柄上刻着黑蝎党标志——一只张牙舞爪的蝎子。
"胜哥，"阿杰的声音在发抖，"他们留了字条。"他递过张染血的纸，"上面写着'三天内滚出旧金山，否则下一个是你女人'。"
林胜的手指捏得发白。他摸出打火机，把字条烧成灰烬："通知所有兄弟，今晚八点，总部集合。"
晚上八点，总部大厅挤得水泄不通。林胜站在台阶上，看着底下红着眼的兄弟，突然拔出手枪，"砰"地打穿了天花板的吊灯。
"都给我听好了！"他吼道，"黑蝎党杀了我们的兄弟，挂了我们的头！今天我林胜放话——要么他们死，要么我们亡！"
底下响起一片喊杀声。阿杰举着枪跳上桌子："胜哥说的对！咱们洪门的刀，不是吃素的！"
林胜压了压手，喊叫声渐渐平息。他看向人群里的陈雨薇——她换了件黑外套，脸色还是苍白，却站得笔首。
"阿杰，"他说，"带一队人去查黑蝎党的货仓。"他又看向许文强，"文强，联系墨西哥的线人，断了他们的毒品来源。"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陈雨薇身上，"雨薇，用你FBI的关系，查他们的资金链。"
陈雨薇点头："好。"
散会后，林胜留在大厅里抽烟。陈雨薇走过来，递给他杯热咖啡："胜哥，科尔那边......"
"不用管他。"林胜说，"我让人查过了，他收了黑蝎党两百万美金。等解决了黑蝎党，我要让他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
陈雨薇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按了按："胜哥，谢谢你信我。"
林胜笑了："我信的是你，不是FBI。"他摸出枚戒指，是用阿强留下的银链改的，"这是阿强的遗物，他说要攒钱给女朋友买戒指。现在我替他送你，等解决了黑蝎党，咱们就结婚。"
陈雨薇的眼泪滴在戒指上："好。"
系统光屏弹出提示："检测到关键事件触发，势力值+200。"林胜望着窗外的雨，听着远处传来的警笛声，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黑蝎党的报复，FBI的追杀，还有洪门内部那些怀疑的目光，都在等着看他怎么收场。
但这一次，他有信心。因为他背后站着陈雨薇，站着阿杰、许文强，站着所有愿意和他一起把洪门带进新时代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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