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袖扣扫过三角钢琴的黑键，苏青璃昨夜弹奏的《月光奏鸣曲》余韵还在琴凳上发烫。他擦拭象牙白键时，指腹触到E大调主音键的异常凸起——这架1872年的施坦威不该有二次镀金痕迹。
"陈管家，诗涵小姐的入学测试卷。"家教老师递来密封袋时，袖口沾着的蓝墨水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荧光。陈默的镜片倒映出试卷右上角的条形码，与地下室保险柜第三层暗格的激光防伪纹完全重合。
赵诗涵赤脚蜷缩在波斯地毯上，油画棒在素描本涂抹出血红色漩涡。当她突然撕碎画纸塞进嘴里，陈默的瞳孔骤缩——那些碎片的拼合形状，正是赵氏集团昨日暴跌的K线图。
"吃下去！"赵明轩的鳄鱼皮鞋碾住画纸残片，"就像你妈当年吞股权协议那样。"他的金丝眼镜链扫过陈默喉结，古龙水混着苦杏仁味扑面而来。
陈默的军用腕表秒针划过45度角，整点报时的钟声震落琴谱架上的《车尔尼练习曲》。当乐谱页自然翻转到第53小节，他突然按住赵明轩的手腕："82年的玛歌应该醒酒两小时，但您身上有它混合赤霞珠的气息。"
赵明轩的耳后静脉突跳，陈默的白手套己掀开钢琴顶盖。藏在共鸣板里的红酒窖湿度计显示68%RH，而玛歌的最佳保存湿度是75%±2——这个细微差异暴露了藏酒被替换的时间节点。
"上周西凌晨三点，"陈默的指尖掠过琴弦，震动频率让隐藏摄像头红光闪烁，"您用南非混酿替换了六瓶典藏酒。"他忽然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处的微型测温仪显示26.3℃，正是赵明轩手表内置发信器的激活阈值。
整栋别墅的监控屏幕突然雪花闪烁，赵诗涵的尖叫声刺破空气。陈默抱起抽搐的女孩冲向医疗室，她的指甲在他后颈抓出五道血痕——与财务报表上某条异常现金流轨迹完全吻合。
"β受体阻滞剂过量。"陈默扯开急救箱第三层暗格，镊子尖端精准夹住印着荣昌集团LOGO的药瓶。当他用红酒开瓶器撬开防伪芯片，紫外线照射下显现的分子式，正是苏青璃翡翠镯子裂纹组成的化学符号。
苏青璃的高跟鞋声在走廊尽头响起，旗袍开衩处的新伤口还在渗血。她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陈默的静脉注射管："城东地块的标书，藏在诗涵的《星空》临摹画里。"
负三层的古董钟敲响午夜十二下，陈默的白手套按在钢琴延音踏板上。当《哥德堡变奏曲》的第30个变奏响起，琴键下方弹出带血渍的U盘——插入赵诗涵的电子画板瞬间，整个别墅的电路系统突然跳闸。
黑暗中有子弹擦过陈默的耳际，他抱着画板滚入酒柜死角。赵明轩的冷笑混着拉菲酒瓶碎裂声："佣人就该死在数据流里！"却在陈默用醒酒器折射出保险柜密码时僵住，那串数字正是诗涵画作里的星空坐标。
暴雨劈开夜空时，陈默的战术手电照亮地下室通风管道。苏青璃的钻石耳钉卡在第三道格栅，旁边用血写着经纬度——指向二十年前陈父审计报告中消失的海外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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