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宋江一首犯困，拿咖啡当水喝，依旧是提不起精神，只能偶尔看看台上的帅哥美女养养眼。
忽然，有人从她面前经过。
她目光一定，霎时看过去，是许子瑜的助理，薛蛮，两人之前打过招呼。
“薛蛮。”宋江一脸雀跃地搬着折叠小板凳过去，坐到了薛蛮身边。
宋江：“你好，我叫宋江，我是周老师的助理，你是许老师的助理？”
薛蛮黑眼圈大大的，正在ipad上修许子瑜的图。
宋江用手戳戳她双肩包上挂着的车银优的小卡挂件：“这个……”
薛蛮眼睛一亮：“你也是……”
宋江用力点头，做了一个车银优标志性的吹花动作。
确认过眼神，两人用力抱在一起——终于找到组织了。
“你这个是之前演唱会，后援会做的限定周边吧？我没抢到！！！”
“你喜欢吗，喜欢我送你。”
宋江一脸狂喜：“真……不好吧？这也……太珍贵了。”
薛蛮：“这算什么，我家里还有，而且我还有他亲笔签名的to签。”
宋江一脸羡慕嫉妒恨，做梦一般：“那我就……不客气啦。真是太感谢了。”
两人越聊越投机，相见恨晚，眼里没有对工作的热情，全是追星的渴望。
周良屿远远看见宋江眉飞色舞，一会儿拿出手机加薛蛮微信，一会儿心花怒放，一会儿口若悬河，小嘴叭叭叭的，就没停过。
晚饭是拍摄间歇，回化妆间吃。
周良屿是节目组订的减脂餐，宋江是自己点的外卖——砂锅土豆粉加一份，超大份的狼牙土豆。
周良屿注意到她双肩包上挂着的车银优的小卡挂件：“这谁？”
宋江察觉到他的目光，淡道：“哦，我老公。”
反正Linda不在，被他知道她追星也没什么。
谁家富婆，还没点乐子。
不高兴就开除咯。呵呵……
“你追星？”
“放心，我不追国内的。”
“为什么？”
“内娱药丸。”宋江说完这句话，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周良屿，很怕这厮很不要脸地来一句：我就是来拯救内娱的！
他要真敢说，宋江首接一巴掌给他打出残影！
周良屿细看小卡上的男人，问她：“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
……
……
什么脑回路？
怎么又雄竞上了？！
要是三天以前，宋江的答案肯定是，你好看。
可是，大人，时代变了！！！
“当然是我老公好看！”
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车银优的不敬。
我们颜狗，没在怕的！！！
周良屿看她两眼，问：“你那天说你有喜欢的人，就是他？”
宋江拿竹签往狼牙土豆上一戳，咬一口，吃得不知道多欢：“……对啊。”
“这样的老公，你有几个？”
宋江在心里数了数：“七八个吧。”
周良屿瞪大眼睛，被气笑了，又问：“凌诚知道你有这么多老公吗？”
“知道啊。”
周良屿心想，这都能忍？？？
他是忍者神龟吗？
转念又想，关他什么事！
他拿起叉子，动作不耐烦地在那份生菜叶、鸡胸肉，鸡蛋和各种看起来有机又健康的减脂餐里翻啊翻，没翻到任何想吃的，索性丢下。
看她框框炫狼牙土豆，经过油炸的锯齿形土豆上洒满了红辣椒和小香葱，看起来十分。
“你那个……”
“狼牙土豆。”
他点点头：“很好吃吗？”
宋江又吃了一口土豆粉：“比我们云南的土豆差一点，不过凑合吧。”
周良屿指着她吃的粉，看起来不像是米粉，软趴趴的：“这个又是什么？”
“土豆粉啊。”
周良屿：“你很喜欢吃土豆吗？”
宋江在心里咬牙切齿：“喜欢！特别喜欢！”
拿捏不了你，我还吃不了土豆吗？
周良屿高冷了几秒：“那个什么……狼牙土豆，给我尝尝。”
“不要！”
见他要抢，宋江转过身去，将自己的狼牙土豆护在胸口，趁机全部塞在嘴里，不能便宜了他。
“Linda姐说了，你要减肥。这种重油重辣重口味的东西，你不能吃。”
身后好安静……
良屿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宋江扭过头去，果然看见他将土豆粉的一半分到了装减脂餐的盒子里，吃的正欢。
声东击西！
好狡猾！
可是——“我，我吃过了。”嘴里东西太多，宋江声音含糊，脸也一下红了。
周良屿抬头来看见她两腮鼓鼓的，像只口腔里塞满坚果的小松鼠似的，十分可爱，一时忍俊不禁。
“你说什么？”
宋江好不容易才将嘴里的土豆全部咽下去：“我说，我吃过了。”
周良屿一脸平静：“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是我吃你吃过的东西，又不是你吃我吃过的东西。”
也……对！
关她什么事！
宋江继续吃粉。
周良屿将那半份土豆粉合着减脂餐一起吃了，他吃东西的样子也是慢条斯理的，可额头辣得汗都出来了，拿纸巾一首擦，吃完很冷静地点评：“土豆粉还不错，以后Linda不在的时候，你点外卖也给我点一份。”
“辣椒，少加点更好。”
语气跟皇帝似的。
宋江心里翻了一百二十个白眼，学宫女低眉顺眼样子：“是，周老师。”
下一秒，周良屿手机响起，他看一眼，接起来，语言自然切换成法语，神态也一下变了，认真起来。
听他语气，似乎是巴黎乐队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宋江默默将外卖餐盒收拾起来，丢进垃圾桶，又悄悄把门带上，守在门口，过了会儿，里头的电话好似是聊完了。
她敲门进去，只觉得房间里的气氛很低压。
“谱子给我。”他语气有些急切。
谱子？
宋江愣了愣，Linda有给她谱子吗？
“文件夹！”
宋江这才从包里拿出Linda交给她的文件夹，递过去，翻了翻，一目十行地开始看谱，手指也不自觉地跟着音符动起来。
他专注工作起来，不说话的时候，还是蛮帅的。
宋江不自觉就看得入迷。
以前他在台上指挥，她只能在台下看，现在能近距离看他工作，熟悉谱子，是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等等……乐团近期没有演出啊。
宋江关注了乐团的官网，下次演出是在韩国，要半个月之后，她抢票没有抢到，是韩国场突然提前了吗？
“宋江。”
“哈？”
周良屿专注看着谱子，没发觉她的痴态：“你去帮我找宫导演，借个办公室。我要开会。”
开会？开什么会？
宋江也不好多问，飞奔出去找宫三商量，借了一间有多媒体的办公室，不过宫三再三强调，八点要继续录节目，不能耽误太久。
周良屿所谓的开会，是开视频会议，为了方便观看，投屏到幕布上，方便沟通。
巴黎和国内有六个小时的时差，现在巴黎还是中午，按说应该是吃午餐的时间。
可视频那头，一整个乐团的人坐在练习室里，正在交头接耳，气氛似乎是有些不安。
宋江对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不算陌生，毕竟也亲临现场看过好几场演出了，小提琴首席是个大鼻子帅哥，大提琴那一排里有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小姐姐，鼓手是个憨态可掬的大胖子，单簧管里有个很帅气的东方面孔……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看见这些人在一起练习的画面。
像是做梦一样。
周良屿脱了外套，背影挺拔地站到摄像头前，手里拿了一支笔，眼神锋利地扫射所有人。
他一出现在画面里，屏幕那头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乐队立刻鸦雀无声。
权威。
太权威了。
“换曲子了，知道吧？”
他翻了翻谱子，“好在，不算太陌生，莫扎特第40号交响曲。”
他说的是法语，宋江一个字都听不懂。
众人都点头，那位大鼻子的小提琴首席傲慢道：“但我们太久没有练习这首曲子了。而且指挥你也不在，周日就要演出了，时间根本不够。”
周良屿：“今天周二，我明天下午先飞香港转机，周五就到了，周六一天，时间完全够。这几天我会抽空跟你们视频练习，我相信大家，没问题。”
他这么一说，现场焦虑的气氛又缓和了些。
宋江只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
周良屿：“好了，开始吧。”
宋江刚吃饱了，有些犯困，怕自己忘记时间，她在手机上定了半个小时的闹钟，准备小眯一会儿。
哪知，还没睡着——
音响里突然传出紧张急促又激昂的弦乐声。
宋江瞬间清醒，莫扎特的曲子，第40号交响乐。
世界交响名曲啊。
即使不知道这首曲子，大部分人也肯定听过它的旋律，有很多流行歌曲都是抄袭的这首曲子。
网上也称之为“不想长大交响曲”
她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只见周良屿站在白色的办公桌前，神情专注，眼神冷冽而严肃，手里拿着笔暂时充当指挥棒，整个人闪耀着一种艺术家的瑰宝气质。
哇，果然男人最好的医美就是工作！
下一秒——
“stop！小提琴组，莫斯和安娜抢拍了，赶着去投胎吗？！！！重来！”
“stop！！大提琴，看我指挥，指挥！眼睛长着好看的吗？重来！”
“stop！！！又是小提琴，感情！起伏！重来！”
“stop！！！！单簧管，莫里斯，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你该换一把新的单簧管了！！！隔着屏幕，口水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
人类的悲喜在某些时刻是相通的。
宋江虽然听不懂法语，一点都不妨碍她浑身寒毛都被竖起来了。
可怕，可怕。
不用翻译软件，她也能听出他在骂人。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整个乐团差不多都被他无差别扫射了一遍。
一遍下来，乐团所有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周良屿：“再来一遍！！！”
最后排的胖乎乎的鼓手举手：“指挥，我们还没吃午餐呢。”
周良屿：“尼克，你该减肥了。再来！”
宋江看见那个叫尼克的鼓手敢怒不敢言，又很委屈地继续坚守岗位。
第二遍比第一遍的时候好很多，周良屿面色明显缓和了些，忽然，很突兀的一声闹钟响出现。
周良屿动作一顿：“谁？！我是不是说过，练习的时候不准带手机！”
那头的乐队成员们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江默默举手，瑟瑟发抖：“周，周，周老师，时间到了，要录节目了。”
周良屿听见她声音这才回过神来，那头的乐队成员们听见女孩的声音，也都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人好奇。
“周，你现在有助理了？”
“还是女助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非常稀奇。
宋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很怕被骂，不敢插嘴。
周良屿快速扫了一眼宋江，还好她听不懂法语，面色如常道：“我还有工作，你们先吃午餐，吃完午餐继续练习，再过几个小时我来检查，不要懈怠！！！”
说罢，挂了视频，拿起外套，风风火火地往摄影棚的方向去了。
宋江等他走了才终于松了口气。
可怕，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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