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站在新布置的"教室"里,看着面前这群忐忑不安的姑娘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今天第一课,"她拿起一根炭笔,在身后的白板上写下几个大字,"人设打造。"
姑娘们面面相觑,杜若小声问道:"南姑娘,什么是...人设?"
"就是别人眼里的你。"南乔转身,炭笔在指尖转了个圈,"比如..."她突然指向角落里一个圆脸姑娘,"你,走过来。"
那姑娘战战兢兢地起身。
南乔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详:"长相甜美,眼神单纯...好,你以后就是'邻家小妹'人设。"
她迅速在那姑娘脸上略施粉黛,"记住,说话要带点天真,但偶尔要流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
她又拉过一个高挑的姑娘:"你,气质清冷,适合'冰山美人'路线。记住三个要点:少说话、多蹙眉、偶尔对特定对象展露笑颜。"
红妈妈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烟杆都忘了抽。
"接下来是才艺课。"南乔拍了拍手,青禾立刻搬来一面铜镜,"都看好了,这叫'表情管理'。"
她对着镜子瞬间变换了三种笑容——礼貌疏离的、含羞带怯的、欲语还休的。
"天爷啊!"有个姑娘惊呼,"南姑娘这变脸的功夫..."
"这叫微表情控制。"南乔纠正道,"记住,永远不要给客人看完整的情绪。笑到三分时要收住,哭到一半要强忍。"她突然压低声音,"那些男人就吃这套,越是琢磨不透,越舍得花钱。"
芸娘怯生生地举手:"那...若是遇到动手动脚的客人..."
"这就是第二课——边界感。"南乔冷笑一声,"永远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他要摸你的手,你就递帕子,想搂你的腰,你就转身斟茶。"
她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精致的骨扇,"啪"地展开,"道具很重要,关键时刻能挡能遮,还能制造话题。"
杜若突然福至心灵:"就像南姑娘那日'不小心'掉落的纱巾?"
"聪明!"南乔赞许地点头,"记住,所有'意外'都要精心设计。发簪松了、手帕掉了、甚至雨天偶遇..."她看着姑娘们恍然大悟的表情,突然有种在带新晋艺人的错觉。
红妈妈终于忍不住插嘴:"可这些虚头巴脑的,真能换来真金白银?"
南乔挑眉:"妈妈不妨看看这个。"她从案几底下抽出一本装帧精美的册子,"这是我设计的'会员制'——白银会员可听曲,黄金会员能对诗,至于翡翠会员..."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才有资格参加私人茶会。"
"这、这..."红妈妈翻着册子,手都在发抖,"那些冤大头能答应?"
"不是答应,是抢着要。"南乔轻笑着看向窗外,对面怡红院的灯笼在风中摇晃,"人呐,越是得不到的,越觉得珍贵。"
当晚,醉香楼后院灯火通明。
南乔亲自示范现代社交礼仪,从45度角的完美侧脸到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
姑娘们学得认真,连红妈妈都偷偷跟着比划。
"记住,"南乔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我们卖的不是皮肉,是幻想。"她指尖轻点铜镜,"让他们永远觉得,只差一步就能得到你——这才是最值钱的。"
铜镜里,十几个姑娘的眼神渐渐变了,从畏缩到坚定,从茫然到精明。
南乔看着这一幕,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带艺人试镜的会议室。
只不过这次,她要捧红的"艺人"有点多。
南乔倚在醉香楼三楼的雕花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一份精心策划的宣发方案。
重阳节还有半个月,但舆论战必须现在就打响。
"青禾,"她头也不回地吩咐,"去把城里最好的三个说书先生请来,记住,要分别从东市、西市和南市请。"
小丫头刚要跑出去,南乔又补充道:"等等,每人先给二两银子,但别让他们知道彼此也收了钱。"
次日清晨,东市茶楼里,留着山羊胡的李先生惊堂木一拍:"话说这醉香楼新来的南姑娘,那可真是天仙下凡!前儿个礼部张大人家的小姐见了,回去就病了一场,说是'既生瑜何生亮'啊!"
西市酒馆中,胖乎乎的王说书人正唾沫横飞:"...那南姑娘的琴艺,啧啧,据说弹到动情处,连屋檐下的燕子都不飞了!昨儿镇北王府的世子爷听了半曲,当场就摔了块和田玉佩——说是俗物配不上仙音!"
而南市的刘瞎子更绝,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老朽有个在钦天监当差的侄儿说,南姑娘来的那晚,紫微星突然大亮...这话我可只跟诸位说..."
三天后,南乔翻看着青禾记录的各处传言,满意地笑了。她蘸着朱砂笔在宣纸上勾画:"现在开始第二阶段。"
很快,京城最火的胭脂铺"凝香斋"突然推出"南乔同款"口脂,
据说是伙计偶然捡到南姑娘遗落的手帕,照着上边的唇印调制的颜色。
价格翻了五倍,依然被抢购一空。
紧接着,翰林院的几位学士在诗会上为"云想衣裳花想容"到底是不是写南姑娘争得面红耳赤——没人知道这诗明明是李白写的。
重阳节前七天,南乔开始了最关键的布局。
她让杜若扮成小厮,专门在各大书院附近"不小心"掉落一些碎纸片。
上面要么是半阙艳词,要么是女子簪花小楷写的批注。
最绝的是有张纸上写着"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边上还画着个小小的蝴蝶印记——正是南乔教给姑娘们的防伪标记。
很快,连皇宫里的太监都在偷偷打听:"听说那位南姑娘,其实是前朝流落民间的..."
重阳前夜,南乔把姑娘们召集到密室。
烛光下,她展开一幅京城权贵关系图,用炭笔圈出几个关键节点:
"明天杜若负责引开柳御史的注意力,芸娘要确保陈尚书家的公子坐第三排——那个角度能看到你'不小心'滑落的肩纱。"
她转向一个鹅蛋脸的姑娘:"你新练的那首《霓裳怨》,必须在戌时三刻准时开始,那时大理寺少卿刚到场。"
最后,她取出一个锦盒:"这是重头戏。"盒中是一把题了诗的玉骨扇,"会有人出价到一千两时,芸娘你要'失手'把它掉进茶水里。"
红妈妈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不是糟蹋好东西吗?"
南乔轻笑:"妈妈不懂,这把'被毁'的扇子,明天夜里就会值三千两。"她环视众人,"记住,最贵的永远是被毁掉的、得不到的、和差点就能拥有的。"
窗外打更声响起,南乔吹灭蜡烛。
黑暗中,她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明日之后,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患上'南乔妄想症'——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才是最懂你的那个知音。"
姑娘们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们隐约感觉到,自己正在参与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
而这场盛宴的操盘手,此刻正望着对面怡红院通明的灯火,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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