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左臂的【简易动力臂铠】，上面新增的划痕记录着不久前的生死一线。
没有力量，哪里都是死地。
老头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看向渊寒心。
“或许能给你拼凑出一条新手臂。”
“风险极大。”
“神经接驳的排斥反应，结构崩溃，感染……任何一样都能要你的命。”
渊寒心活动了一下左肩。
“你有几成把握？”
铁锈医生咧开嘴，露出泛黄的牙齿。
“在这种鬼地方？两成。如果你能挺过全程，算你命大。”
“开始吧。”渊寒心说。
他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两块【浓缩蛋白质块】递给铁锈医生。
“补充体力。”
铁锈医生接过，没有客气，首接塞进嘴里咀嚼。
“你最好也吃点。手术中，我可不想你因为低血糖晕过去。”
渊寒心依言，也补充了一些食物。
【饥渴度：80/100 -＞ 90/100】
【体能：78/100 -＞ 88/100】
通道内，只有他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铁锈医生从他那个破旧的工具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件工具。
磨损的骨锯，弯曲的探针，几把口径不同的金属夹钳，还有一个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能量焊接器。
他还拿出一个密封的金属小盒，里面是几支颜色诡异的药剂。
“这是我压箱底的货了，一些低劣的神经稳定剂和抗生素。”
“聊胜于无。”
渊寒心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地面躺下，左臂伸出。
冰凉的金属触感从【简易动力臂铠】传来。
铁锈医生点亮一盏便携式照明灯，惨白的光线照亮了渊寒心的左臂。
“小子，忍着点。”
老头拿起一把锋利的金属切割器。
【系统提示：手术开始。目标：基础左臂义体植入（拼凑方案）。】
【系统提示：风险评估：极高。神经排斥概率：85%。结构崩溃概率：70%。感染概率：90%。】
金属切割器贴上了【简易动力臂铠】的接缝。
【滋啦——】
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火星溅射。
臂铠的外壳被逐一分解。
渊寒心咬紧牙关，额头渗出汗珠。
【简易动力臂铠】的内部结构暴露出来，一些线路己经断裂，液压管轻微渗漏。
铁锈医生仔细检查着，口中念念有词。
“这个动力单元还行……传动轴磨损严重……神经感应器勉强能用……”
他拿起骨锯。
渊寒心全身的肌肉绷紧。
锯片接触到血肉与金属的连接处。
剧痛。
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席卷了渊寒心的每一根神经。
他闷哼一声，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生命值：80/100 -＞ 75/100】
汗水浸湿了他背后的衣物。
铁锈医生的动作却很稳。
他佝偻着背，专注地切割、剥离。
血液与冷却液混合在一起，染红了地面。
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与金属锈蚀的气味。
渊寒心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盯着头顶闪烁的应急灯。
不能昏过去。
铁锈医生从工具包里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金属物件。
那是一段粗糙的机械臂骨架，表面布满划痕，接口处还残留着凝固的黑色油污。
“从一个报废的矿用机器人身上拆下来的，便宜货。”
老头将机械骨架比对在渊寒心被剥离的左臂断口处。
“接上了。”
能量焊接器发出【嗡嗡】的低鸣。
蓝白色的电弧跳跃。
金属与骨骼被强行焊接。
焦臭味刺入鼻腔。
【生命值：75/100 -＞ 65/100】
渊寒心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别动！”铁锈医生低吼。
他拿起一根细长的探针，沾上一种黏稠的绿色药剂，小心翼翼地探向断裂的神经末梢。
“神经接驳……最关键的一步。”
“如果失败，这条手臂就只是一块废铁。”
探针缓缓刺入。
渊寒心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异物感从左臂深处传来。
麻木。
刺痛。
冰冷。
灼热。
各种矛盾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裂。
【系统提示：警告！侦测到急性神经排斥反应！植入体功能紊乱！】
【生命值：65/100 -＞ 50/100】
渊寒心的视线开始发黑。
左臂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新连接的金属骨架发出【咯咯】的异响。
“操！”铁锈医生咒骂一声。
他扔掉探针，手忙脚乱地从金属小盒里抽出一支药剂，首接扎进渊寒心的肩膀。
冰凉的液体注入。
“稳住！给老子稳住！”
铁锈医生拿起另一把工具，迅速调整着机械骨架与神经的连接点。
他的额头上布满汗珠，眼神却异常专注。
渊寒心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他想到了血斧帮狰狞的面孔。
想到了庇护所爆炸的火光。
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弱小。
不。
不能死在这里。
他用尽全力，试图控制住颤抖的左臂。
牙齿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
左臂的剧烈抖动逐渐平息。
【系统提示：神经排斥反应减缓。植入体初步稳定。】
【生命值：50/100 -＞ 45/100】
铁锈医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妈的……差点玩完……”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留下几道黑色的油污。
渊寒心剧烈地喘息着。
他感觉到左臂的存在。
一种沉重、冰冷、又带着一丝微弱力量的感觉。
铁锈医生休息片刻，又爬起来。
他开始用一些回收的金属片和原【简易动力臂铠】的零件，覆盖在新植入的机械骨架上。
缝合。
固定。
【滋滋……】焊接器再次工作。
最后，他用粗糙的医用缝合线，将皮肤与金属的边缘缝合起来。
针刺穿皮肤的感觉，清晰无比。
【系统提示：【基础左臂义体植入】成功。】
【系统提示：获得新义体：[拼凑型动力臂]（左）。】
【品质：粗劣。】
【效果：力量+8（左臂限定），耐力+2。】
【生命值：45/100】
【体能：40/100】
渊寒心缓缓抬起左臂。
一条狰狞的金属手臂出现在他眼前。
比原来的手臂粗壮了一圈，表面是斑驳的金属片，缝隙间隐约可见内部的管线与传动结构。
【简易动力臂铠】的部分外壳被保留下来，与新的金属部件粗暴地结合在一起。
充满了原始、野蛮的力量感。
他尝试握拳。
金属手指【咔咔】作响，缓慢而坚定地合拢。
一股陌生的力量从手臂涌向全身。
这是……钢铁的力量。
剧烈的疼痛与极度的疲惫也随之而来。
左臂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牵动着无数神经。
“小子，感觉怎么样？”铁锈医生有气无力地问。
“还活着。”渊寒心的声音沙哑。
“这东西现在很不稳定，能量消耗也大得惊人。”
“你需要时间适应它，更需要高纯度的能量源来喂饱它。”
铁锈医生指了指渊寒心的新手臂。
“否则，它很快就会把你吸干。”
渊寒心看着自己的金属左拳。
血肉与钢铁，在他的身上完成了第一次融合。
新的力量，也带来了新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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