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漫过山脊,胧月屋的纸灯笼残骸在风中打旋。林夕蹲在回廊边缘,指尖拨弄着千代发间的白玉簪:“老板娘,装睡也要讲基本法吧?”
怀中女子睫毛微颤,左眼窝的傀儡丝悄然缩回皮下。她抬手将染血的八咫镜碎片拍在他胸口:“下次带清酒来……碎片才算报酬。”
骨女从檐角倒垂而下,薙刀横在林夕颈侧:“你还有三秒消失。”
“急什么?”他摸出根棒棒糖塞进千代唇间,“定金。”糖纸在晨光中泛着樱粉色,与八咫镜碎片上的血渍交融,竟映出浅草寺巫女浅川绫的身影。
千代忽然攥住他手腕,傀儡丝刺入皮肤:“告诉那丫头……别碰神社禁地的绯月祭坛。”
丝线褪去时,林夕腕间多了一道淡金咒纹。他挑眉轻笑:“传情达意还带刻章的?老板娘你这算职场性骚扰——”
骨女的薙刀劈裂他脚边地板:“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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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转角,林夕摸出怀中的青铜镜碎片。镜面忽地泛起涟漪,映出温泉池底的景象——
怨灵新娘的婚服在污水中舒展,金线刺绣的妖刀纹路竟自行重组,与神代组大小姐颈后的刺青重叠。一只苍白的手从池底伸出,指尖捏着半张战国锻刀图谱。
“果然是人造怨气啊。”他叼着棒棒糖,将锻刀图拓印在糖纸上。身后胧月屋传来轰鸣,骨女的薙刀深深插入温泉阵眼,刀柄系着的注连绳在朝阳中燃起青火。
雾中忽然传来木屐声。穿白无垢的少女与他擦肩而过,发间风铃轻响:“夫君,合卺酒尚温……”
林夕反手扣住她手腕,掌心的婚书却化作灰烬——少女脖颈的勒痕深处,靛蓝鲛鳞一闪而逝。
“代我向安倍老头问好。”他弹飞糖纸,纸片在空中燃成火蝶,扑向雾中某处。惨叫声骤起,傀儡丝烧焦的气味弥漫山道。
晨光穿透山雾,林夕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下山。腕间咒纹突然发烫,映出浅草寺方向冲天的怨气——
浅川绫的青铜镜正在神社禁地嗡鸣,镜中浮现的,赫然是千代空洞的左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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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孽缘啊……”他碾碎棒棒糖,九瓣樱印第五瓣在朝阳下泛起血光。
暴雨砸在居酒屋的霓虹招牌上,林夕叼着竹签拨弄眼前那盘冷掉的章鱼烧。桌角突然“叮”的一声,一枚黑胶唱片凭空出现,边缘渗出粘稠黑血。
“现在的粉丝都这么硬核?”他挑起唱片,血珠顺着指缝滑落,在桌面拼成一行扭曲的片假名:「新宿のカラスは背骨を啄む/真夜中の鐘が鳴る時/お前の桜印を踊らせてくれ」。
唱片背面,暗红漆料勾勒出妖刀纹身的残图——刀柄处的德川葵纹,与温泉旅馆池底怨灵婚服的锻造图如出一辙。
“神代组那丫头又整活?”他摸出打火机燎过纹路,焦痕中竟浮出半张战国地图,标注点正是新宿地下深处的青铜编钟阵。
居酒屋灯泡忽然频闪。
唱片自动旋转,骨制唱针刮擦出刺耳尖啸。血色歌词从沟槽中爬出,化作百只蜈蚣扑向林夕手腕的樱印——
“咔嚓!”
章鱼烧签子贯穿领头蜈蚣,钉在墙上的浮世绘中。画中艺伎的眼珠突然转动,嘴角裂至耳根:“鴉様が待ってるよ……”
林夕一脚踹翻桌子,九瓣樱印第五瓣「共鸣」骤亮。音波震碎所有蜈蚣,残骸却凝成傀儡丝缠住他的脚踝。唱片转速暴增,黑血在桌面汇成漩涡,一只白骨手掌从中探出!
“加班费很贵的。”他咬碎棒棒糖,糖棍蘸血在掌心画出雷纹。正要拍向漩涡,居酒屋拉门猛地被撞开——
穿超短裙的银发少女跌进来,手中符咒甩偏击中唱片。
“前辈小心!那是阴阳寮的「声骸咒」!”
唱片应声炸裂,骨掌缩回前攥住林夕的衣角。布帛撕裂声中,半块青铜编钟碎片当啷落地。少女瘫坐在地喘气,裙摆上的电子符咒还在闪烁:“我是749局的新人阴阳师,苏九歌……”
林夕蹲下身,糖棍挑起她下巴:“小九歌,你们局里培训还包括女仆装潜伏?”
少女耳尖通红地拍开糖棍,却见他指尖夹着从她发梢取下的傀儡丝——丝线另一端连着门外雨幕中悬浮的十二盏青行灯。
“菜鸟就别学人玩无间道了。”他甩出青铜碎片,击碎领头青行灯的独眼。鬼火炸裂间,街道对面便利店的玻璃映出诡异画面:
所有顾客脖颈后都浮现妖刀残图,正随着无声的节奏抽搐起舞。
苏九歌突然惨叫,手腕浮现与唱片相同的血色歌词。林夕啧了一声,樱印贴住她脉搏:“忍着点,除咒可比脱衣疼多了。”
黑血从她毛孔渗出,在空中凝成一只乌鸦虚影,尖啸着撞破玻璃消失于雨夜。
便利店招牌“乌鸦巢”的霓虹灯管在风中摇晃,投下的红光恰好笼罩林夕手中的编钟碎片——
残片上,战国乐师的亡魂正敲击出与唱片相同的死亡节奏。
玻璃碎片在雨中折射出无数个“乌鸦巢”的倒影。林夕将编钟残片抛给苏九歌:“菜鸟,会唱rap吗?”
少女茫然接住残片,店内所有电视突然雪花闪烁——
鸦的面具在屏幕上浮现,电子音混着杂讯轰鸣:“大幕己开……樱印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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