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座「月見坂」的金箔屏风后，我扯开印着浮世绘的领结，将棒棒糖咬得咔咔作响。镶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香槟杯沿残留着唇印，十三个绛红吻痕恰好组成残缺的龙脉走向——从金陵紫金山首抵东京湾的断头处。
"林先生是第一次做公关？"藤原抚子的金烟枪挑起我的下颌，烟圈幻化成振袖和服的美人，却在触及我耳垂时露出青面獠牙的真容，"您这身破洞牛仔裤，可比牛郎店的Versace更勾人呢。"
我顺势握住她缀着九尾狐纹的腰封，指尖触到冰凉的鳞片："妈妈桑昭和年间的香水味，可比这些小姑娘勾魂多了。"玻璃茶几突然震颤，威士忌酒液在杯壁爬出蜈蚣状的符咒。
VIP室的鎏金壁画《源氏物语》诡异地流动起来，柏木女御的十二单衣下伸出白骨利爪。陪酒女们脖颈的珍珠项链接连爆裂，骨灰混着香槟泼向水晶吊灯——每滴酒液都在空中凝成微型青行灯。
"破！"樱印第三瓣「镇魂」在腕间绽放，唐横刀劈开烟圈幻象的刹那，藤原抚子的左眼突然裂成狐狸竖瞳。她发间的珊瑚簪射出十三道银丝，将宾客们吊成提线木偶。我的棒棒糖在唇间融化，尝到的却是血腥味——幻境正在剥夺五感。
"小心哦，这里的真实比谎言更致命。"藤原抚子吐出的烟圈缠住我的腰，烟丝化作注连绳勒进皮肤。宾客们撕开人皮面具，露出内里蠕动的狐面式神，他们手中香槟瓶炸裂成骨刺长剑。
我旋身踢翻冰酒桶，威士忌在樱印催动下燃起青焰。火舌舔舐过《源氏物语》壁画，柏木女御的衣袖突然显现金陵城墙的烽火图。某个陪酒女尖叫着撞向墙壁，她胸前的珍珠滚落地面，骨灰中竟混着刻有「神代丸1988」的船钉碎屑。
"抓到你了。"我瞬移至藤原抚子背后，扯开她右衽和服露出肩头的安倍家咒印。她反手挥出的烟枪在虚空画出百鬼夜行图，画卷中独眼小僧的灯笼突然映出浅草寺结界崩坏的画面。
妖化右眼突然刺痛，视野中的VIP室褪去浮华——猩红地毯下铺满鲛人鳞片，水晶吊灯实为倒挂的青铜棺椁。最骇人的是藤原抚子左胸内跳动的心脏，分明裹着张泛黄的旧船票，票根日期正是祖父失踪的昭和六十三年西月七日。
"你心跳声太吵了。"唐横刀贯穿她胸口半寸便再难推进，刀身映出我背后浮现的八尾妖狐虚影。藤原抚子染血的指尖抚过我锁骨剑痕，九尾狐妖纹顺着伤口蔓延至右臂："终于等到能承载妾身的人了..."
VIP室穹顶轰然塌陷，真正的战场在三百米高空展开。我们坠向隅田川的瞬间，藤原抚子的烟枪在夜幕划出带血的银河。我嚼碎最后一粒糖渣，尝到的却是三十年前祖父佩刀上的铁锈味——镇魂糖，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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