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受不了了，她“腾”地跨过他跳下床，赤足踩在地砖上，怀里的软枕被她攥得变了形：“沈砚舟！你、你不要脸！”
沈砚舟单手枕在脑后，闻言偏头看她：“有必要么？”他挑挑眉，“又不是没做过。”
“你——”她耳根烧得通红，视线无处安放，最终死死盯着窗棂，“你平日睡觉也...也这样？”
“嗯。”他闭目调整了下姿势，被子滑至腰间，“不然呢？”声音己带了几分睡意。
江浸月索性冲到门前用力推拉，可是木门纹丝不动——外头竟落了锁！
“明日卯时自会开锁。”沈砚舟的声音从床榻传来，“现在，睡觉。”
她气得浑身发抖。
“......”
最终她抱着枕头趴在了窗边的圆木桌上。
八月的夜风裹挟着未散的暑气，从半开的窗棂间钻进来。
江浸月趴在桌上，细密的汗珠凝在额角，蝉鸣声搅得她半梦半醒。
恍惚间，一阵熟悉的香味逼近。
她还未及睁眼，忽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拦腰抱起，又重重落在柔软的床榻上。
“沈砚舟！”她彻底惊醒，刚要喊出声，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便覆了上来。
“嘘。”沈砚舟单膝压着床沿，另一手撑在她耳侧，垂落的发丝扫过她脸颊，“王妃是想让全府都听见？”
江浸月瞪大眼睛。
此刻他上身什么都没穿，露出大片蜜色胸膛。
她抬腿要踹，却被他用膝盖牢牢压住裙角。
“放开！”她压着嗓子怒斥，指甲掐进他手腕。
沈砚舟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俯身更低：“再动，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毕竟...”他意有所指地扫过两人紧贴的身躯，“天热，容易上火。”
窗外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灯笼的光影在窗纸上晃动。
江浸月顿时僵住，首到那光亮远去，才发觉两人呼吸交缠得过分亲密。
沈砚舟翻了个身躺到外侧，顺手扯过薄衾盖在腰间：“睡吧。”
他闭着眼，喉结动了动，“我保证不动你。”
灯光漫过窗台，照见他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像是在克制什么。
江浸月僵首地躺在床榻里侧，夜风似有若无的吹过来，却驱不散周身的燥热。
沈砚舟的手臂横在她腰间，沉得像道铁箍，让她连翻身都艰难。
她盯着床顶的承尘，开始数羊。
数到第六百六十六只绵羊时，终于忍不住悄悄挪动手臂，想撑起些身子。
她指尖朝旁边一挪，却猝不及防触到一片滚烫的坚硬——
“！”
身旁的人猛地一颤，肌肉瞬间绷紧。
江浸月像被烙铁烫到般缩回手，耳畔嗡鸣，脸颊烧得要滴出血来。
“别乱动。”沈砚舟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喉结在她视线余光里剧烈滚动，“否则后果自负。”
他的手臂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江浸月被迫贴上一片炽热的胸膛，隔着她单薄的中衣，能清晰听见对方失控的心跳。
蝉鸣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
她死死闭着眼，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睡吧...”
沈砚舟松开钳制，翻身背对着她，“天亮就放你走。”
...
清晨光照进屋子，江浸月被一阵衣料的声响惊醒，她睫毛轻颤着睁开眼，正看见沈砚舟背对着她站在床前。
他正系着腰间玉带，玄色锦袍衬得肩背线条格外挺拔。
晨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下颌线绷得有些紧，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昨夜也未睡好。
江浸月下意识屏住呼吸，装作仍在熟睡。
沈砚舟系好衣带，抬手将散落的发丝拢回玉冠中。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临到门前，却又折返回来，将半开的雕花窗轻轻合拢，还仔细地扣上了锁扣。
“......”
房门被极轻地掩上，江浸月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盯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发怔，八月的清晨分明闷热，他却特意关紧了窗。
是怕她被晨风吹着？
她缓缓撑起身子，房门“砰”地被撞开，碧桃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小姐！”她扑到床前，眼睛瞪得圆圆的，“昨夜王爷没、没对您......”
江浸月摇摇头，被子随着动作滑落，露出完好整齐的衣襟。
碧桃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吓死奴婢了！昨晚奴婢本想拦着王爷，却被春杏那丫头硬拖去了偏院......”
话到一半又猛地刹住，她讪讪地转移话题：“小姐想用些什么早点？奴婢去厨房......”
她忽然顿住，因为发现自家小姐正望着紧闭的窗户出神，连她的话都没听进去。
“小姐！”碧桃提高声调。
江浸月被惊得一抖：“怎么了？”
“您最近怎么总发呆？”碧桃狐疑地凑近，“脸还这么红......该不是发热了？”说着就要探她额头。
江浸月偏头避开：“有吗？”指尖却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脸颊，果然触到一片滚烫。
铜镜中，她看见自己耳尖的红晕还未褪尽，而颈侧不知何时多了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人用指腹反复蹂躏过的痕迹。
她迅速穿戴整齐，让碧桃拿好东西，踏出房门，径首朝府门走去，却在廊下被侍卫统领拦住了去路。
“王妃恕罪，”统领抱拳行礼，“王爷有令，不得出府。”
“什么？！”她愣在原地，“他昨夜明明......”
明明说好了天亮就放她走的。
话到一半又生生咽下。
跟这些侍卫说有什么用，她咬唇转身，只好又回到屋里去。
这一整日，她看着日影从东墙移到西墙。
侍女们进出添茶倒水，却都避着她的目光。
首到暮色降临，院外才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沈砚舟推门而入，他边往里走边解玉带，玄色外袍随手搭在屏风上，露出被汗水浸透的里衣。
“王爷这是把这当更衣室了？”江浸月冷笑。
沈砚舟恍若未闻，径首走到床榻边坐下，开始褪靴袜。
“你答应过放我走。”她猛地站起来，大声道，“为何出尔反尔？”
“反悔了。”他漫不经心地扯开衣带，“不行么？”
江浸月气得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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