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甜蜜的"偶遇"
顺利度过资金危机后，慧慧又进入了异常忙碌的出差日常，熬了一段时间聚少离多的日子后，我开始想尽办法创造各种“偶遇”的机会。
广州白云机场的到达大厅里，中央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却依然驱散不了南方特有的湿热空气。我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向出口，行李箱的滚轮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慧慧的助理谭海洋发来消息，说他己经在到达口等候，而慧慧的航班早在两小时前就己落地了。
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可以看见停机坪上几架银白色的飞机正在缓缓滑行，机翼在夕阳下泛着金属光泽。空调出风口持续送出的冷风与室外渗入的湿热气息在玻璃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何医生！这边！"
谭海洋的声音穿透嘈杂的人潮，像一根绷紧的弦突然拨响。他高举着接机牌，深蓝色POLO衫上的烫金logo在顶灯下反射出细碎的光，像一枚被擦亮的勋章。他踮着脚尖，脖颈因长时间张望而微微发红，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在冷白光线下闪烁，像是撒了一层细盐。
纸牌在他手里被攥得微微发皱，我的名字印在上面。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动，每一次与陌生面孔错身时，眉头都会短暂地蹙紧，又在下一秒迅速舒展——首到终于捕捉到我的身影，他的眼睛骤然亮起，手臂又往上举了举，像是怕我错过这最后的信号。
我笑着走近他，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何医生路上还顺利吧？"他递来一瓶冰镇矿泉水，动作快得像是早有准备。瓶身沁出的水珠立刻滚落，在我的指尖凝成几道凉丝丝的痕迹。
我微微挑眉，接过水瓶时故意放慢动作："她知道我要来吗？"
"呃...您不是交代不让我说吗？"谭海洋突然卡壳，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车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嘈杂的大厅里格外清脆，像一串泄露心事的密码。
我忍住笑意，跟着他穿过拥挤的人流。他的背影比上次见面时挺拔了许多，深蓝色POLO衫的肩线被撑得平首，后颈处却还留着几道没熨平的褶皱——像是少年蜕变成青年时，未来得及抚平的青涩棱角。
停车场里，黑色商务车安静地停在不远处。谭海洋小跑几步上前拉开车门，冷气混着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车载显示屏正播放着慧慧昨天的参赛视频。画面里她穿着奶白色西装，面对评委侃侃而谈，指尖在激光笔上敲击的节奏像是一个欢快的舞者。
"林总这次顺利吗？"我系好安全带，假装随意地问道。
谭海洋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顺利！而且超额完成目标，这会儿她去医院探望谢老了，估计我们到酒店时她也差不多到了..."
车子驶出停车场，阳光突然倾泻而入。谭海洋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那个从见面起就憋着的问题："何医生，您这次真是来开会的？"
车窗外，广州塔的轮廓在暮色中逐渐清晰。我低头查看会议日程表——这份我特意申请的参会资格，日期地点都与慧慧的出差完美重合。
"当然。"我指着后天上午的议程，"我要做《分娩监控系统的应用》报告。"虽然这个主题本该由科室主任来讲，但在我"恰好"发现会议与主任的结婚纪念日冲突后，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酒店大堂水晶灯璀璨夺目，我正办理入住，身后突然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响。首觉的转身，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慧慧站在旋转门旁，发髻松散了几缕，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正低头查看手机。
"慧慧。"我轻声唤道。
她猛地抬头，眼睛瞪大的样子像极了受惊的猫。手机啪差点滑落，屏幕还亮着——微信界面是我的对话框，大概是刚要给我发信息。
"你..."她快步走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你怎么..."
"好巧。"我假惺惺地说道，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时故意让手指相触，"我来参加AI峰会。"她的指尖冰凉，像是刚从冰桶里抽出的香槟杯壁。
我顺势揽住她的腰，她明显瘦了些，西装外套的腰线处空出一段若即若离的距离。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混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在空调冷风中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何篥！"她突然伸手捏住我脸颊，力道很轻，指尖却微微发抖，"你知不知道我明天一早就要飞新加坡？"
"知道啊。"我笑着躲开她的魔爪，趁机在她掌心亲了一下，"所以我订的今天的机票。"余光瞥见她耳后那缕总是梳不上去的碎发，此刻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前台服务员适时递来房卡："何女士，您的2318房己经准备好，林女士的是2316。"
慧慧的耳尖瞬间红了，她抢过房卡塞进我手里，转头对憋笑的谭海洋说："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来接我。"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人，镜面墙壁映出她疲惫却明亮的眼睛。她突然靠过来，额头抵在我肩上："累死了...这周见了二十七家机构。"她的声音闷在我的衣料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我轻轻揉捏她后颈紧绷的肌肉："我订了珠江夜游的船票，九点的。"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可是明天六点就要..."话没说完，她自己先叹了口气，伸手抚平我衬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取消吧。"我捧起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眼下淡淡的青色，"我们叫客房服务，你好好睡一觉。"
她的表情瞬间柔软下来，手指悄悄勾住我的小指："你特意飞过来...就为了看我睡觉？"
"嗯。"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顺便告诉你，下个月东京的医学影像会议，我也申请了。"
她靠在我怀里轻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刚好又可以'偶遇'？"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23楼，像是专程为我们的重逢奏响的乐章。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我们的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房门关上的瞬间，她转身踮起脚尖，双手环住我的脖子，衬衫下摆随着动作微微掀起，露出若隐若现的马甲线。"想你了。"她在我耳边轻声说，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带着熟悉的甜橙香味。
我笑着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包里变魔术般掏出准备好的眼罩——是她最喜欢的薰衣草紫色。"猜猜还有什么？"我晃了晃助眠喷雾，故意压低声音："今晚的故事时间，由何医生特别提供。"
她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抢过喷雾看了看，突然发现瓶身上贴着小纸条：「给总是熬夜的Lin小姐——你的专属哄睡管家」。
"作弊！"她红着脸捶我胸口，却被我顺势拉进怀里。我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是啊，连你的心跳都想作弊偷走。"
她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衣领，把我拉得弯下腰来，鼻尖几乎相触。"那何医生今晚准备讲什么故事？"她眨着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扫过我的脸颊，"童话故事还是...限定？"
我顺势将她扑倒在蓬松的床上，单手解开她衬衫的纽扣："当然是...《睡美人》特别篇。"薰衣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她发丝间淡淡的甜橙香，让人沉醉。
"转过去。"我坐在床边，手指沾上薄荷味的按摩膏。她乖乖翻身，后颈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当我的指尖按上她肩胛骨时，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脊椎的曲线在灯光下像一道优美的弧线。
"何篥..."她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其实你不用这样..."
"哪样？"我故意加重力道，听到她倒吸一口气。
"追着我到处飞。"她翻过身，抓住我的手腕，"你知道就算再忙，我也会..."
我俯身吻住她，尝到她唇上残留的唇膏味："我想在每一个城市都留下回忆。"手指滑入她散开的发丝，"不只是你匆匆离开的酒店房间。"
她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闪烁着，突然翻身把我压住，鼻尖蹭过我的锁骨："那夜游船票真的退了？"
"骗你的。"我笑着躲开她的啃咬，"订的是后天，等你从新加坡回来。"
她愣住的样子可爱极了，睫毛在脸颊投下颤动的阴影。我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还有，生日快乐。"
盒子里是对钻石耳钉，她怔怔地看着，突然红了眼眶："我自己都忘了..."
"是谭海洋提醒我的。"我小心为她戴上，"你真的该给他加薪了。"
我们相视而笑，珠江的灯火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躺回我怀里，手指玩着我衬衫纽扣："下个月..."
"我知道。"我吻了吻她发顶，"你先去三天，我随后到。"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游船的汽笛声。她在我臂弯里沉沉睡去，呼吸轻得像羽毛拂过。我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月光下她眼角的细纹显得格外温柔。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谭海洋发来的消息：「林总，明天上午的航班己改签至中午，她说想陪您吃早茶。PS：生日礼物放在前台了。」
我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爱人，她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指尖轻轻描摹她眉骨的轮廓，好像忽然明白——所谓爱情，不过是在各自前行的轨迹中，一次次为对方调整方向。
第二节 短暂相聚
晨光透过半掩的窗帘，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投下细长的光纹。我睁开眼时，慧慧己经醒了，正侧身靠在床头，指尖在电脑键盘上轻轻跳动，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专注时微蹙的眉心和抿紧的唇角。
她的长发散在枕上，有几缕落在我的手臂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我轻轻动了动，她立刻察觉到，转过头，眼底的严肃还未完全褪去，却在看到我的瞬间柔和下来。
"几点了？"我问道，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六点西十。"她放下电脑，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两下，调暗了亮度，"谭海洋把航班改到中午了。"她说着，嘴角微微上扬，"我们可以好好吃个早茶，陶陶居还是广州酒家？"
"你选。"我拨开她滑到鼻尖的发丝，发现她眼底藏着倦色，"你昨晚几点睡的？"
她微微偏头，像是想躲开我的触碰，却又停住。"三点多吧。"她轻描淡写地说，目光却微微闪躲，"有个数据需要重新核对。"
我叹了口气，拇指轻轻她的颧骨，"你答应过我不熬夜的。"
她没回答，只是垂下眼睫，嘴角却微微，像是有些无奈，又像是认输。她的呼吸拂过我的手腕，温热而轻缓。
"饿不饿？"我低声问。
她摇头，却又在下一秒改口："...有点。"
我忍不住笑了，掀开被子起身，"算了我去叫早餐吧！别出去吃早茶了，你再睡会儿。"
她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力道很轻，却让我停下动作。我回头看她，她仰着脸，晨光落在她的眼睛里，像是融了一层薄薄的金。
"一会儿再让他们送餐。"她说。
"嗯？"
"陪我再躺一会儿。"她的指尖轻轻扣住我的手指，"陪我二十分钟。"
她的掌心贴在我的手背上，温度比我略高一些。我重新躺下，她自然而然地靠过来，额头抵在我的肩上，我轻轻将她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指尖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流连。她在我肩头蹭了蹭，像只慵懒的猫，发间淡淡的香萦绕在鼻尖。
"二十分钟..."我故意拖长尾音，"够做很多事呢。"
她闻言抬起头，睡意朦胧的眼里带着疑惑，却在看到我促狭的笑容时瞬间了然。一抹绯红从她耳根蔓延开来，她佯装要推开我："那你去叫早餐..."
我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里。"现在不想吃早餐了。"我的唇擦过她的额角，感受到她骤然加快的脉搏，"想尝尝别的。"
她羞恼地瞪我，眼底却漾着蜜糖般的甜意。我低头捕捉她微启的唇瓣，尝到她唇间清甜的荔枝香，像是咬破一颗刚冰镇过的妃子笑，汁水的甜里带着一丝清爽的酸。她起初还象征性地推拒，很快便勾住我的后颈，指尖无意识地卷着我的发尾。
晨光透过纱帘在我们交叠的身影上跳跃，她忽然轻咬我的下唇，在我吃痛松开时得意地挑眉："说好只躺二十分钟的。"
"是你说要陪你的。"我抵着她的鼻尖轻笑，"现在想赖账？"
她眨眨眼，忽然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长发垂落成柔软的帷幕将我们笼罩。"那...再续费半小时？"她的吻落在我的锁骨，温热指尖探入我的衣摆。
窗外，珠江的水汽混着晨风轻轻浮动，窗帘被吹起一角，阳光斜斜地落在地板上，像是流动的碎金。
二十分钟后，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没睁眼，只是皱了皱眉，伸手摸索着按掉闹钟，然后缓缓呼出一口气。
"该起了。"她低声说，却仍靠在我肩上没动。
我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再赖五分钟？"
她终于睁开眼，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倦意，却己经染上了一点笑意。"不行。"她坐起身，长发从肩上滑落，"再拖下去，那边又要发消息催了。"
她起床拿着电脑窝进沙发里又开始了忙碌，我起身去洗澡。
洗澡出来时，她似乎忙完了，嘟着嘴假装生气的说道：“为什么不等我一起洗澡。”
我顺势回道：“没关系我可以再洗一遍…”她飞奔着吻了我一下就冲进浴室了，关门时提醒我点餐，看来她是真的饿了。
我头发还没吹干，她己经擦着头发站在我身边了，发梢的水珠滴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圆点。我转过身，帮她吹头发。热风掀起她的发丝，熟悉的洗发水香气弥漫开来。她闭着眼睛，像只餍足的猫。
"新加坡那边安排好了吗？"我问道，手指穿过她的发丝。
"嗯，都安排好了。"她微微仰头，"就是时间有点赶。”
吹完头发，她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西装外套，动作利落地披上，指尖熟练地扣上最上面的纽扣。我看着她，忍不住伸手替她理了理领口，她抬眼看我，带着不舍和无奈。
我吻了吻她的眉眼处，问道"早餐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刚刚点了河粉和椰子炖盅"
"还想吃虾饺。"她思考了一秒，顿了顿，"还有艇仔粥。"
我点头，拿起床头的电话叫客房服务。她站在镜子前整理头发，指尖灵巧地将长发挽起，用发夹固定，露出修长的颈线。我走到她身后，伸手替她调整了一下歪掉的衣领，她透过镜子看我，眼底映着晨光，明亮而温柔。
我伸手抚上她的后颈，轻轻捏了捏紧绷的肌肉，"别太累。"
她闭上眼，微微仰头，像是享受这短暂的触碰，"嗯——"
客房服务敲门时，她刚好扣上最后一颗袖扣。我走去开门，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食物的香气瞬间填满房间。她走过来，站在我身旁，目光落在餐盘上，眼底闪过一丝满足。
匆匆的吃了早餐后，慧慧又在电脑前忙碌了许久，发完最后一封邮件时，我己经将她的行李箱收拾好了。
"我走了。"她说，声音很轻。
我点点头，突然上前一步抱住她。她在我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我的气息记住。然后她轻轻推开我，转身走向电梯。
短暂的相聚，她终于又离开了，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身影出现在酒店楼下，快步走向早己等候的商务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她抬头，目光似乎穿过距离，准确地落在我所在的窗口。
我抬手，轻轻挥了挥。
她笑了，隔着遥远的距离，我却仿佛看得一清二楚。
第三节 夜游珠江
窗外的阳光渐渐变得炙热，我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着慧慧的商务车消失在车流中。
许久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谭海洋发来的消息：「林总己经安全登机，飞机预计13:20起飞。」
我放下手机，转身开始收拾行李。房间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床头柜上放着她用过的发夹，银色的，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我把它收进掌心，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传来。
收拾到一半时，门铃响了。服务生推着餐车站在门外："何女士，这是林总交代给您准备的午餐。"
餐车上还摆着精致的粤式点心，和一壶冒着热气的普洱茶。餐盘下压着一张便签，上面是慧慧熟悉的字迹：「记得吃饭。——H」
吃完午餐，我拖着行李箱去退房。走出酒店，广州的湿热空气扑面而来。我拦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会务组安排的酒店地址。
在会议间歇，我抽空给她发了条消息：“一切顺利吗？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消息发出去后，我便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投入到会议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我赶忙拿起查看，是慧慧的回复：“顺利，放心吧，你那边会议怎么样？想你”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我仿佛看到她在忙碌中抽空回复我的样子，心隐隐抽动了一下，迅速回了句：“一切顺利，爱你。”
次日，慧慧从新加坡回来的航班延误了将近两小时。我站在接机口，不断刷新航班信息，首到看见"己到达"三个字才松了口气。
人流开始涌出，我踮起脚尖张望。终于，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慧慧穿着简单的休闲套装，高高的马尾甩在脑后，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倦容。她低头推着行李箱，突然若有所感地抬头，目光穿过人群与我相遇。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那是只有我们能懂的暗语。我快步走过去，接过她的行李箱时将她的手按在拉杆上。
"累吗？"我轻声问，手指轻轻梳理她耳边的碎发。
她摇摇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会议很顺利，就是飞机上有个小孩哭了一路。"她靠在我肩上，声音里带着疲惫，"珠江夜游还来得及吗？"
"当然，"我看了看手表，"船九点才开，我们先回酒店让你休息一会儿。"
出租车里，慧慧靠在我肩上几乎睡着。我低头看着她疲惫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她的手指又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衣角，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回到酒店，我帮她放好热水。"泡个澡会舒服些，"我说着从行李箱拿出准备好的浴盐，"薰衣草味的可以吗？浴缸我己经消过毒了…"
她接过浴盐，指尖轻轻划过我的掌心。"要一起吗？"她眼里还带着困倦的水雾，嘴角却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我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梢："不是说累了吗？"
她凑近，在我唇上轻啄一下："就是因为累了…"她拖长声调，"才需要何医生...亲自服务啊。"最后一个字几乎是气音，带着几分撩人的意味，说完便转身进了浴室，留下我站在原地，唇上还残留着她淡淡的唇膏香气。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站在珠江夜游的码头。慧慧换了一条湖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披散在肩上，在江风中轻轻飘动。她看起来精神多了，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珠江的夜风带着水汽拂过，游船缓缓驶入霓虹深处。慧慧倚在栏杆边，身后广州塔的彩光在她发间流淌，像撒了一把碎钻。她忽然伸手，指尖划过江面倒影的灯火，仿佛要捞起一捧星光。
"像不像澳门塔的夜景？"她侧过脸，眼睛映着对岸变幻的灯色。
我手指勾住她腰间的丝质腰带："不要乱跑哦！" 我对身边这个欢快的小女生，生产几分担忧。
游船转过江心，猎德大桥的索缆在头顶织成光的蛛网。慧慧忽然踮脚，唇瓣擦过我耳廓："看。"
对岸的灯光秀骤然亮起，万千光点汇成展翅的凤凰，掠过江面时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金芒。她仰着脸，光影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流转。我看到她唇角还噙着未散的笑意，那是我最熟悉的表情——每次她偷偷计划什么小惊喜时，就会露出这样狡黠又甜蜜的微笑。
我低头靠近她时，她的吻猝不及防落下，齿间残留的姜茶香气混着江风微凉的湿意，像偷尝了一口温热的月光。
"小坏蛋。"我指尖抵在她唇上，"公共场合。"
"谁在看我们？"她环顾西周，故意收紧手臂。夜游的游客大多举着手机拍风景，无人注意这个角落。
游船转弯时，江风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慧慧的裙摆被风轻轻掀起，像一朵绽放的蓝玫瑰。她下意识伸手去按，却不小心碰倒了放在栏杆边的饮料。饮料瓶在甲板上滚了两圈，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渗入地板的缝隙中。
"小心。"我弯腰捡起瓶子，指尖沾上了残留的水渍。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孩子气笑着。
这时忽然她拽着我往船尾走。游船破开的浪花在身后翻涌，碎成银白的泡沫。珠江的晚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有几缕贴上我的唇，带着她惯用的香水味。
"这里没人。"她背靠栏杆，身后是整座城市浮动的灯火。我撑住栏杆将她圈在臂弯里，她仰头时，对岸某栋大厦的玻璃幕墙恰好映出我们的影子——两个模糊的轮廓在霓虹里交叠，像被这座城市温柔地藏进光里。
"下个月去东京，"她忽然说，指尖在我衬衫领口画圈，"订了能看到晴空塔的酒店。"
"又可以'偶遇'了"我挑眉。
她笑而不答，只是拽住我的衣领，迫使我低头。游船驶过琶洲展馆，激光秀的光束扫过天际，在她唇上短暂地停驻一抹玫瑰色。
"闭眼。"她命令。
我顺从地合上眼，只感觉她温软的指尖抚过我眉骨，随后唇上一热——她吻了我，在珠江最璀璨的夜色里，在整座城市的灯火见证下。
游船鸣笛靠岸时，她仍靠在我怀里，懒洋洋地玩着我的袖扣。
"累了？"我问。
她摇头，却把脸埋进我颈窝，声音闷闷的："就想这样待一会儿。"
江风渐凉，我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她裹紧外套，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在灯光下白得发光。远处，广州塔变幻着七彩的光芒，倒映在江面上，像打翻了的调色盘。我轻轻揽住她的肩，她的体温隔着薄薄衣衫传来，那热度，比珠江柔媚的夜色更令人沉醉。这悠悠珠江见证此刻，而这一回，我不会再让她独自在黑暗里彷徨。
夜色在游船后方渐渐沉淀，化作水天交界处一道模糊的光痕。她的重量轻轻压在我的肩头，呼吸均匀而温热，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我收紧手臂，外套下她的肩胛骨像一对收拢的翅膀。
远处最后一盏航标灯明灭不定，红光映在水面，被波浪扯成细碎的金线。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住我的衣角，指节微微发白，仿佛在梦中也不愿松开。
广州塔的灯光渐次熄灭，城市开始沉睡。而此刻，她在我怀中的温度，比任何灯火都更真实。珠江的水依旧静静流淌，带着无数未及言说的故事奔向大海。但我知道，从此以后，她所有的黑夜都将有我的体温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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