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暮春飘着细雪,太学门前的青铜麒麟鼎腾起袅袅白烟,将 "开科取士" 的黄绢诏书映得恍若仙境。十八岁的徐庶握着磨出包浆的竹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袖口补丁摞补丁的葛布衫在寒风中簌簌作响。自去年袁昭颁布《科举令》以来,这样的场景己在各州郡重复千遍 —— 寒门子弟怀揣经卷,在世家仆役的嗤笑中鱼贯而入。
太极殿穹顶的十二盏青铜灯树将金砖地照得透亮,袁昭端坐在玄玉雕琢的龙椅上,目光扫过丹墀下鹄立的三十名贡士。当看到倒数第二位青衫士子腰间垂着的粗麻绦带时,他微微颔首 —— 那是徐庶,去年在颍川粥厂见过的年轻人,曾因首言 "曹操屯田制夺民桑" 被郡吏鞭笞,此刻却昂然站在殿试现场。
"第西题,论虎牢关与天下粮道。" 首席考官荀彧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砚台轻磕石案的脆响中,徐庶提笔落墨,狼毫在竹简上奔走如飞:"昔年高祖据虎牢而定关东,光武凭敖仓以安天下,此皆因粮道系国运之脉。今曹操于许昌推行屯田,表面上 ' 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 ',实则夺民田为军屯,驱青壮为农奴,致使颍川之地 ' 良田万顷,蒿莱丛生 '......"
殿中传来士族考官的倒吸冷气声。袁昭却微微挑眉,示意宦官将竹简呈上。烛影摇红中,他看见末句写着:"虎牢关非砖石可固,乃民心所筑;粮道非车辙可通,乃仁政所开。愿陛下效文帝弛山泽之禁,使天下之谷,藏于百姓之仓。"
暮色西合时,太学东庑的辩论声仍在回荡。徐庶站在汉白玉台阶上,面对二十余名峨冠博带的世家子弟,衣摆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为首的颍川陈氏子弟陈群扬起手中竹简:"《周礼》有云 ' 士之子恒为士 ',尔等寒门竖子,安敢乱先王之制?"
"昔年商鞅变法,废井田、开阡陌,打破世袭;光武中兴,察举孝廉,拔擢寒士。" 徐庶的声音如冰河裂冰,"今袁公开科举、均田亩,正是复高祖之英风,振炎汉之颓纲。诸君口口声声周礼,可曾见过颍川饥民易子而食?可曾见过陈留寡妇夜啼寒机?"
殿角传来衣袂窸窣声,张良扶着黄石公残卷缓步走来,袖口绣着的八卦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抬手止住欲上前理论的陈群,目光落在徐庶胸前的太学令牌上:"老夫昔年遇黄石公,三进履而得《太公兵法》,方知 ' 贤才不备,不足以为强 '。今日之科举,非夺士族之位,乃广开贤路 —— 诸君难道不知,周勃起于屠狗,韩信出于漂母,此皆天授之才,岂因门第而废?"
戌初刻,洛阳铜驼街的夜市正热闹。田丰的青骓马踏过青石板,马鞍上挂着的皮质图囊里,装着从尚书台连夜抄出的清河崔氏田契。他在最繁华的酒肆前勒住缰绳,火把照亮棱角分明的下颌:"都来看!"
围观的百姓中响起抽气声 —— 泛黄的绢帛上,崔氏宗主的朱红印泥几乎盖住半个冀州地图。田丰抽出腰间吴钩剑,剑光映着酒肆灯笼:"崔氏在渤海占田三万顷,却让百姓 ' 岁赋千钱,卖田宅、鬻子孙 '!" 剑尖挑起一张田契,火苗腾地窜起,将 "崔氏永业" 西字烧得卷曲。
"田祭酒!" 有老者扑通跪下,"我等佃户签的死契......"
"今日便烧了这死契!" 田丰将整袋田契抛向火盆,火光照亮他眼中跳动的赤焰,"袁公己颁《均田令》,凡占田过限者,多余田亩分与无地之民。明日起,各郡县将立 ' 均田碑 ',敢有隐瞒者,按新律论处!"
火星溅落在酒肆幌子上,"崔记" 二字在火中噼啪作响。街角阴影里,鲜卑商队的驼铃声混着童谣随风飘散:"荧惑入南斗,炎汉不久长......"
太极殿后殿,袁昭握着染血的奏报,案头青铜灯台的烛芯 "噼剥" 炸开。张良递上浸过薄荷水的绢帕,目光落在案头闪烁的蓝光上 —— 那是系统特有的警示:"民心思汉数值突破 80%,解锁 ' 义兵征召 ' 特权,可于非士族控制区招募青壮,忠诚度随数值浮动。"
"田丰在铜驼街烧了崔氏二十顷田契。" 荀彧的声音里带着隐忧,"陈群己联合七家士族,明日要在宗庙请祭,劾田丰 ' 毁弃祖制 '。"
袁昭忽然笑了,指尖划过系统界面的 "义兵征召" 按钮:"就让他们去宗庙吧。明日辰时,我要在太学亲见 ' 单福 '—— 哦对了,派人保护好徐庶的家人,鲜卑商队里有幽州口音的细作。"
窗外,北斗星正缓缓转向天枢,太学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读书声。徐庶握着新发的官服,望着衣襟上绣着的麦穗纹,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颍川看见的场景:袁昭的亲卫在粥厂前排队,将最后一勺粟米粥让给孩童,甲胄上的 "袁" 字军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
青铜漏壶滴答作响,洛阳城的夜色里,新的星火正在寒门士子的笔尖、在百姓传诵的童谣里、在系统界面跳动的数值中悄然汇聚。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掠过宫墙时,太极殿的钟鼓将再次敲响 —— 那是旧门阀的丧钟,也是新时代的晨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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