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冬雪来得格外早，冀州治所邺城外的官道上，一队马车正顶着凛冽北风缓缓北行。车帘内，袁谭捏着手中的羊皮地图，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地图上“辽东郡”三个字被朱砂圈得通红，边缘还留着几道指甲划过的痕迹。
“主公，前方便是公孙度的地界了。”随车护卫的辽东校尉柳毅掀开帘子，寒风卷着细雪灌进车内，冻得袁谭打了个寒颤。他连忙将地图塞进袖中，指尖触到袖底藏着的玉佩——那是袁绍生前赐给他的随身之物，羊脂玉上“袁”字雕纹在昏暗车灯光线下泛着冷光。
辽东襄平，公孙度的将军府内炭火正旺。这位割据辽东多年的诸侯握着袁谭的密信，目光在“平分冀州”西字上停留许久，山羊胡随着笑声轻轻颤动：“袁本初若是泉下有知，怕是要气得掀了棺材板。”他转头望向次子公孙康，“你怎么看？”
公孙康双手按在腰间刀柄上，眉峰微蹙：“袁谭新败于袁昭，麾下不过万余残兵，拿什么与我分冀州？怕是想借我辽东兵力对抗他那堂弟。”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案头堆积的军报，乌桓残部在幽州边境频繁异动的消息让他心头一紧，“父亲，乌桓蹋顿单于近日派使者求见，说要报当年袁绍灭其部族之仇……”
“哼，乌桓不过是群草原狼，不足为惧。”公孙度将密信往火盆里一丢，火星子腾地窜起，“但袁氏兄弟内斗，正是我辽东西进的良机。”他忽然瞥见窗外雪地里有人影晃动，压低声音道：“去告诉柳毅，让他带五千铁骑随袁谭南下，切记——等袁昭与袁谭两败俱伤时再动手。”
与此同时，邺城袁昭的议事厅内，沮授正对着满墙舆图指点江山。这位河北名士手持竹杖，杖尖轻点辽东方向：“袁谭勾结公孙度，不过是病急乱投医。公孙度素有野心，却忌惮乌桓在侧。主公可还记得，当年袁绍曾联合乌桓大破鲜卑？”
袁昭凝视着舆图上蜿蜒的边境线，指尖划过“幽州”二字：“蹋顿单于对袁绍的旧怨，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他转头望向沮授，烛火在这位谋士眼中映出灼灼光芒，“先生是说，借乌桓之手攻辽东？”
沮授颔首：“正是。乌桓残部如今盘踞在辽西走廊，对公孙度占据的辽东垂涎己久。若主公以‘为乌桓复国’为名，资助蹋顿粮草兵器，让他率军攻打襄平……”他竹杖一转，指向兖州方向，“曹操此刻正与刘备在徐州对峙，无暇东顾。公孙度若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斥候浑身是雪地闯入，呈上一封染着血的密信：“主公，辽东密使在幽州被截杀，这是从他尸身上搜出的！”
袁昭展开密信，目光在“曹操”二字上骤然一凝。信中字迹潦草，却清晰写着：“袁谭不足信，辽东愿与曹公共图河北……”落款处盖着公孙康的私印。
沮授见状轻笑一声：“看来公孙康比他父亲更有远见，知道袁谭必败。不过这样也好——”他望向袁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主公可将计就计，派人将这密信‘不小心’泄露给蹋顿单于。乌桓若知辽东暗通曹操，定会怒火中烧，攻打襄平的决心只会更盛。”
雪夜，辽东边境的乌桓王帐内，蹋顿单于捏着手中染血的密信，青铜面具下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案几上摆放着袁绍当年赏赐的青铜酒器，此刻却被他一把扫落在地：“公孙度老贼！竟敢与曹操勾结！当年袁本初灭我族帐时，可是答应过辽东之地归我乌桓！”他猛然抽出腰间弯刀，刀身在篝火下泛着冷光，“传令下去，三日后拔营，踏平襄平！”
而在邺城的招贤馆内，袁昭正端详着系统界面上闪烁的提示：“击败公孙度部将柳毅，获得名将碎片×5。”他指尖划过虚拟屏幕，想起半月前斥候传回的消息：柳毅率领的五千辽东铁骑在辽西走廊遭到乌桓骑兵突袭，全军覆没。
“主公，公孙度起兵五万攻打柳城，却被蹋顿单于断了后路。”沮授匆匆走入，眼中难掩喜色，“如今公孙度被困襄平，其子公孙康己派人向我们求援。”
袁昭望向窗外，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着城墙上“袁”字大旗，旗角在冷风中猎猎作响。他忽然想起父亲袁逢临终前的话：“河北之地，合则强，分则弱。”如今袁谭勾结外敌，公孙度心怀不轨，正是将这些隐患一一拔除的良机。
“回复公孙康，”他转身取下墙上悬挂的玄铁剑，剑鞘上“镇北”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本将军即日亲率三万大军北上，助他解襄平之围。”顿了顿，又补充道：“顺便，接袁谭回家。”
雪地上，袁谭的马车正沿着原路返回，车内的他望着渐渐逼近的辽东铁骑，忽然听见前方传来震天的马蹄声。血色月光下，一支打着“乌桓”旗号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为首骑士手持袁绍当年赏赐的青铜战斧，正是蹋顿单于的亲卫统领。
“袁谭！你竟敢勾结辽东背叛乌桓！”战吼声响彻雪原，袁谭只来得及拔出佩剑，便被寒光闪过的战斧劈中车门。马车轰然翻倒，他在雪地里狼狈地爬起，只见柳毅的头颅被挑在长矛上，在风中摇晃。
雪越下越大，袁谭望着渐渐合围的骑兵，忽然想起父亲袁绍在官渡兵败时的模样。他摸向袖中玉佩，却发现玉佩不知何时遗落在翻倒的马车内。寒风吹过，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袁昭……你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
与此同时，邺城的系统界面上，一道金光闪过：“击杀辽东校尉柳毅，获得名将碎片×10。解锁‘连弩工坊’科技，可量产三连发弩箭，消耗冀州铁矿资源。”袁昭望着界面上新增的科技树，忽然听见帐外传来马蹄声——那是前往幽州联络乌桓的使者归来，带回了蹋顿单于愿意结盟的消息。
雪夜渐深，冀州大地的这场权力博弈，正随着袁氏遗祸的展开，掀起新的波澜。公孙度在襄平城内望着城外如潮水般的乌桓骑兵，终于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沮授的谋略；而公孙康握着手中的密信，望着袁昭大军北上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辽东从此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这一战，将是袁昭整合河北的关键一步，也是系统功能在乱世中初次展现其改天换地力量的开始。雪地上的血迹渐渐被新雪覆盖，却掩盖不了权力更迭的脚步，正如沮授舆图上那道逐渐清晰的北方边界线，正预示着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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