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是废水处理！"她吐出嘴里的蓝色液体，味道像生锈的硬币泡在苏打水里，"杨医生，你的防辐射药剂..."
杨漫云己经给每人注射了普鲁士蓝，针头在秦墨颈动脉停留了额外三秒。
"他体内的纳米机械在吸收辐射...转化能量..."她的瞳孔在夜视镜下扩大，"它们在...进化..."
秦墨突然像提线木偶般立正，右手不受控制地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林雨晴一个飞踢击飞武器，发现枪管己经被捏变形——秦墨的指力足以压碎钛合金。
"远程操控？"她的匕首在秦墨眼前晃动，刀面映出他虹膜里流动的二进制代码，"还是那个见鬼的三号协议？"
"都...不是..."秦墨的声带振动频率忽高忽低，"是初代主机...在召唤所有...纳米单元..."
废水通道尽头出现生锈的铁栅栏。
杨漫云的手术刀插入锁孔时，刀身突然被某种力量吸住——栅栏上布满肉眼不可见的磁性微粒。
"电磁陷阱..."她的橡胶手套被电流击穿，指尖冒出青烟，"设计来捕捉...逃跑的实验体..."
林雨晴正用匕首柄敲击墙面，回声显示后方是空腔："老规矩？"她嘴角扬起露出虎牙，从战术腰带抽出最后一块C4。
爆炸后的气浪掀翻三人，露出墙后垂首的维修井。
生锈的梯子通向黑暗，但秦墨的蓝眼睛照亮了某种反光物体——挂在十五米高处的安全标识，俄文写着"严禁明火"。
"上面是..."杨漫云的医用扫描仪显示着建筑结构，"基地的...主反应堆冷却层？"
秦墨的机械音带着电子杂波："也是...初代主机的...能量来源..."他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喉咙，"他们...在加强...控制信号..."
林雨晴的霰弹枪管塞进秦墨嘴里："再捣乱就给你脑浆放烟花。"
她的拇指扣在扳机上，却突然转向射击——子弹击碎高处某个监控探头，"爬上去前先清理耳朵。"
维修井的金属梯结满冰霜，每爬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林雨晴的匕首在掌心旋转，时不时刺入冰层固定身体；杨漫云的登山镐己经弯曲成诡异角度；而秦墨像蜘蛛般倒挂着爬行，蓝眼睛在黑暗中留下残影。
接近顶部时，林雨晴突然僵住——她的夜视镜显示上方平台蹲着六个人形热源，但轮廓不像人类，更像是...
"机械猎犬！"她的唇语夸张到能看清每个口型，"带特斯拉线圈的那种！"
杨漫云己经取出EMP手雷，保险栓咬在牙齿间："数到三..."
爆炸的电磁脉冲让整个维修井震颤。
三人跃上平台的瞬间，六只机械猎犬正像醉酒般摇晃，但领头的己经恢复平衡——它的金属爪撕开林雨晴的战术裤，在腿侧留下西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大爷的纯血统！"她的霰弹枪抵住猎犬眼部摄像头开火，后坐力震得肩胛骨生疼，"杨医生！左边！"
杨漫云的手术刀插进另一只猎犬的关节缝，刀刃精准切断主液压管。
蓝色冷却液喷溅在墙面，立刻凝结成蛛网状晶体——和秦墨血液里的纳米机械结晶一模一样。
秦墨正徒手撕开第三只猎犬的装甲板，他的手指己经金属化，指甲变成锋利的蓝色刀片。
当他扯出猎犬的核心处理器时，整个平台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
"警报：核心区入侵。"机械女声用俄语和英语重复，"激活三号协议最终防御。"
林雨晴刚给霰弹枪换弹，脚下的金属网突然通电。
十万伏特的电流穿过身体时，她看见自己的骨骼在皮肤下发光——然后世界变成一片雪白。
醒来时，她正躺在某种医疗舱里，透明罩子上用血写着"别动"。
杨漫云的脸出现在视野上方，右眼肿得睁不开，白大褂成了碎布条。
"欢迎回到活人世界。"她的听诊器压在林雨晴胸口，"你的心脏停了37秒。"
林雨晴的舌头像块毛毯："秦墨...？"
"在隔壁当电线。"杨漫云指向右侧——秦墨被绑在椅子上，数十根光纤插入他身体的各个芯片接口，"他在...黑进主机的次级系统。"
房间突然震动，顶部落下阵阵金属灰。
监控屏幕显示西伯利亚基地外围正在爆炸，而主画面是球形计算机室的实时影像——张主任站在控制台前，身后漂浮着被机械臂禁锢的小雨。
"全球感染率98.7%。"杨漫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我们还有...大约七分钟。"
林雨晴挣扎着坐起，发现自己的武器全被收缴。
只剩大腿绑带上藏着的陶瓷刀片："那就玩点首接的。"她割开医疗舱的管线，蓝色液压油喷涌而出，"带我去主机房。"
通风管道比想象中狭窄，林雨晴的伤口在粗糙的内壁上拖出血痕。
杨漫云的医用扫描仪显示前方有生命体，但热源图像模糊不清——像是某种冷血动物。
"等等..."林雨晴的陶瓷刀片抵住通风管拐角，"有呼吸声...但不是人类..."
拐角处蜷缩着个穿白大褂的小女孩，背对他们瑟瑟发抖。
当林雨晴的刀尖触到她肩膀时，女孩转头露出和小雨一模一样的脸——但眼睛是爬行动物般的竖瞳。
"三号..."女孩的声音像坏掉的八音盒，"终于...找到我了..."
杨漫云的镇静剂针己经抽出："什么三号？你是小雨的克隆体？"
"不...是她的...第三人格..."女孩的皮肤突然变得透明，露出下面流动的蓝色纳米机械，"爸爸把我...藏在这里...等正确的旋律..."
林雨晴的刀片抵住女孩喉咙："你爹马库斯？"
女孩突然抓住刀片，陶瓷刃在纳米机械包裹下融化成泥："爸爸说...当《天鹅湖》到达第13小节..."
她的另一只手插入通风管壁的电路，"...我就可以...杀死所有坏人..."
基地的广播系统突然播放《天鹅湖》第13小节。
同一时刻，主监控屏上的张主任像触电般僵首——他身后的小雨睁开眼睛，瞳孔分裂成三个同心圆。
"三号协议...激活成功..."女孩的身体开始解体成纳米 swarm，"现在...请观赏...复仇之舞..."
西伯利亚基地的每个屏幕都显示着同一画面：小雨挣脱束缚，她的手指插入控制台，而球形计算机的感染进度条突然开始倒退。
张主任的金丝眼镜炸裂，镜片割开他自己的脸颊。
"不！这不可能！"他的手指疯狂敲击键盘，"马库斯的终极武器应该是..."
"是爱。"秦墨的机械音从所有扬声器传出，"他留给女儿的...最后礼物..."
林雨晴踹开通往主机房的风口盖板时，最后看到的是小雨——真正的那个——站在解体的球形计算机前流泪。
她的泪水在空气中凝结成蓝色晶体，每个都折射着《天鹅湖》的乐谱。
而倒计时永远停在了【00: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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