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德元年,三月。
春风送暖,大地一片翠绿。
十五日,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长安城外十余万唐军集结祭天,誓师出征。
李渊主持完祭天后。
一身银甲的李二凤,骑着白马走到了大军阵前。
“秦王,秦王,秦王。”
看到他的身影,三军将士纷纷举起兵器呐喊。
“薛举无道,犯我大唐,屠我百姓,一介西凉匹夫,不识大唐将士骁勇,也敢犯我大唐天威,孤决议,出兵讨伐。”
“汇集众将士勇力踏破西凉,削其首级,灭其国家,绝其苗裔。”
“让天下人明白,敢犯大唐天威者,纵万里,必诛之。”
听着李二凤霸气的誓言,所有将士再度呐喊起来。
“削其首级,灭其国家,绝其苗裔。”
“必诛,必诛......”
声如震雷,远惊百里。
山间林野中的飞鸟走兽,无不瑟瑟发抖,西处乱窜。
李渊一脸复杂的看着骑在马上,霸气逼人的李二凤,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如果没有老大李元成,如果老二孝顺一点,还真是大唐下一代最合适的继承人。
也只有老二能带领大唐横扫天下。
可是他还年轻,哪怕最后只是割据关中,也不想当个傀儡。
“老二啊老二,你为何偏偏就是老二呢!”
李渊感慨的叹了口气。
等呐喊声停下,李二凤拔出宝剑高喊:“誓扫凉贼,开拔。”
“咚,咚,咚......”
“呜呜......”
随着李二凤一声令下,锣鼓声顿时响起,号角长鸣。
唐军将士分成多路,开始有序的转向前进,旌旗蔽日,铠甲上铁叶碰撞的声音响作一片。
李二凤也不跟李渊拜别,一拉缰绳,带着玄甲军扬长而去。
同样也没有跟杨广等大臣道别。
该安排的他都安排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需要再做客套。
看着扬尘而去的李二凤,李渊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本想叫住李二凤,叮嘱一番,当着无数将士和百姓的面,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场景。
谁知这逆子竟如此不给面子。
他这个大唐皇帝还没金樽赐酒饯行,这逆子就跑了?
“逆子就是逆子,半点孝心都没有。”
李渊一甩袖袍,带着火气对周围的太监喊道:“起驾回宫。”
李元凤不知道他的举动,又把李渊惹不高兴了。
他与屈突通等将领骑在马上,看着绵延数里的大军,秩序井然的行进,心中顿时豪气大生。
“西讨戎贼千里行,壮士十万展雄威,漫漫旌旗连天际,征程路遥马蹄疾。”
一首即兴而作的打油诗刚刚念完,一旁的屈突通就抚须吹捧道:“殿下好文采啊!”
“此诗气势雄伟,意境深远,只一听,一副大军出征的景象就浮现眼前,完全道出了咱们此时出征的景象。”
“末将跟随殿下两年多,还第一次知道殿下有此等文采。”
“没错。”程咬金大笑道:“俺跟殿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殿下会写诗。”
“俺老程即便没什么文化,也能感觉此诗中的气势庞大,马屁俺老程也不会拍,只有一个“好”字为殿下喝彩。”
见程咬金说了这么多,尉迟恭连忙大笑着开口:“俺也一样。”
说完,他不满的瞪了程咬金一眼,心说:“不会拍马屁你说这么多,让俺听着都舒服的词?”
“这么多字,你让俺怎么学?”
李二凤笑着摇了摇头:“你俩就别掺和了,还有老程,你是不会拍马屁,你是只会拍马屁股。”
李二凤佯装生气,抬起马鞭点了点程咬金。
程咬金没有在意,放声大笑道:“这么说俺老程这回是拍到马腿上了,那该罚。不过即便受罚,俺老程也觉得殿下这诗好。”
“这样的马腿,俺老程即便受点罪,那也要多拍几回。”
说完,程咬金便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其余人听后也是忍俊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李二凤同样跟着放声大笑起来。
怪不得乾隆爱写诗呢!
像程咬金这样的马屁一拍,谁不迷糊啊!
恐怕恨不得再接再厉,多写它几首。
不过有乾隆这个前车之鉴,李二凤倒是没有迷糊。
打油诗这种东西还是要少做,不然流传到后世可就闹出笑话了。
“好了,一首即兴而发的打油诗,不用这么恭维,孤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
听李二凤这么说,众将当即打消了拍马屁的心思,不过他们心里却觉得,这首诗虽然不是上佳之作,但也还不错。
军中录事参军,甚至暗暗记了下来,打算凯旋之后交给史官收录。
见众人不再拍马屁,李二凤这才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因为大家的恭维,让史官把他的诗记录到史料当中。
李二凤看着众将道:“孤打算率五千玄甲铁骑和叔宝,吕锦先行,屈突通指挥大军后续跟进。”
“殿下放心。”
屈突通拱手点了点头,没有劝说,这位殿下就喜欢出奇兵,也从未出过差错,往往大军还没抵达,这位殿下就己经先胜一仗,挫了敌人的士气,摸清了敌人的部署和弱点。
并做出了详细作战计划。
等大军一到,立刻就是决定性的进攻。
以前都是这样,这次也没必要去劝。
在打仗方面,屈突通自认没有什么可说教这位殿下的本领。
而且有五千玄甲铁骑,加上李二凤的武力,他根本不用担心危险。
李二凤同样对屈突通放心。
郑重的对他拱了拱手,便带着秦叔宝和吕锦策马离去。
就在大唐出兵的同时,洛阳杨玄感也率大军出了洛阳,誓要一举踏平曹魏。
城内,平阳公主府。
“柴绍,这次二郎出征,你为何没有请命一同前往?”
李二凤的亲姐姐,平阳公主李秀宁凤目含怒,眼带火星的看着柴绍。
李秀宁原本在李渊登基的时候被封为渭南公主,后来李二凤拿下河东平阳郡,这才改封平阳公主。
平日里李秀宁与柴绍夫妻俩感情和睦,相敬如宾,从出现过怒目相对的情况。
今日李秀宁竟然首呼柴绍姓名,可见她是真的生气了。
见李秀宁真的生气,柴绍叹了口气:“秀宁,不是我不想请命,而是这次秦王的敌人不只是西凉薛举,家族给我写信,说秦王此次在劫难逃,让我不要掺和......”
“那你就想作壁上观?”
不等柴绍说完,李秀宁就将他打断,看他尴尬的神情,李秀宁就明白,柴绍还真是这么想的。
“愚蠢。”
李秀宁气愤吐出“愚蠢”两个字,毫不留情的骂道:“自你上次显德殿站在二郎这边,你就己经打上了二郎的标签,此次暂且不论二郎会不会败,即便败了,父皇也不会再信任你,世家也不记得会接纳你。
你以后要想有所作为,要么离开大唐去他国碰碰运气,要么卸下职位,安心当个愚翁,再无出头之日。”
“何况,我大唐现今带甲三十万,加上二郎的领兵能力,不见得会输。”
“危难之中见真情,现在正是考验人心的时候,你就该像小叔李道宗一样,坚定不移的站在二郎身边。”
在李秀宁看来,柴绍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该三心二意,否则无论最后哪一方胜出,柴绍都会被打上蛇鼠两端的人标签。
再无人敢重用。
平阳公主府也会被人耻笑。
哪怕二郎最后失败,平阳公主府上下跟他一起陪葬,李秀宁也不愿窝囊的活着受气。
“那怎么办?”
柴绍急了,连忙问道。
他虽然不想跟着李二凤去做无谓挣扎,丢了自己的前途甚至是性命,但现在明显是不挣扎也没前途,那他不是白犹豫一场?
“早知道就不听家族的吩咐。”
“都是家族误我。”
柴绍一脸沮丧。
他本来是打算和李道宗一同向李二凤请命出征,结果突然就收到家族书信,这才犹豫不决。
看着沮丧的丈夫,李秀宁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薄怒道:“懊恼有什么用?”
“你现在立刻给二郎写信,向他认错,然后请命上战场。”
“以后都要坚定的跟着二郎,切不可再三心二意了。”
李秀宁耐着性子叮嘱完,带着侍女转身欲走。
“好,我这就写。”
柴绍点点头,见李秀宁要走,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不给我参谋参谋?”
李秀宁回过头没好气道:“写个信还要我给你参谋?”
“有我这个姐姐在,你即便再有错,只要认清过错二郎也不会计较,没有我,你现在写得再好,二郎也不会看一眼。”
“就按照事情的原委去写。”
“我现在要带着孩子去秦王府和无垢聊聊家常。”
柴绍闻言,当即恍然大悟,点头道:“那你快带着孩子去,我自己写就行,以后有空多带着孩子去秦王府走走。”
李秀宁翻了白眼,心说:“我跟二郎的关系还要你提醒?就算没这事,还不是照样走动?”
(要不是亲的,能有你啥事?)
李秀宁没在理会柴绍,转身出了门。
东宫。
李元成和李元吉在秘密商谈着什么。
跟他们一起商谈的还有几个世家子弟,以及几个胡人打扮的汉子。
“妹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琅琊王氏的王礼,清河崔氏崔钰,范阳卢氏卢政,陈郡谢氏分支,江陵谢家嫡次子谢寻。”
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儒雅男子,名叫郑宏,是荣阳郑氏嫡子,也是李元成的姐夫。
他这次来长安是奉家族之命,带着部分族人和财产到长安发展,同时在暗中帮一帮李元成。
其余西人也是一样。
积极和李二凤作对,可也要给家族留一条后路不是。
万一失败了呢?
恰好长安正在大兴土木,商机巨大,他们过来的理由也充分。
李二凤对此也乐见其成。
他巴不得这些有钱人,全都带着物资过来。
跟他作对没关系,只要你肯出钱,肯送物资,成为长安繁荣的助力,那暂时也可以是自己人。
西人中,王礼,崔钰,卢政都是二十七八岁的年龄,只有谢寻最年轻,看样子应该还不到二十岁。
听完郑宏的介绍,李元成十分客气,一一见礼问好。
丝毫没摆大唐太子的架子。
西人中三人是关东望族子弟,陈郡谢家虽然差了一点,可也不容小觑。
特别是江陵谢家。
其先祖谢玄,可是桓楚的开国名臣,桓楚能有现在的地盘,谢家可出力不小。
谢玄先后帮桓楚打败前秦,一度攻占南阳,洛阳等地,之后又带着楚军击败吴国,更是夷陵一把大火烧得蜀军横尸百里。
并多次击败魏军,三次打下魏国的汝南和陈郡,进逼魏国国都濮阳。
要不是有齐国连横合众,吴,魏两国早就被谢玄灭了。
谢玄活着的时候,是楚国最辉煌的时候,可惜死得太早,不到五十岁就病逝。
谢玄和桓温死后,楚国相继失去了中原的土地,却仍然是天下第一大国。
谢家也并未因此没落,每一代人都在楚国身居要职,不是三公,就是位同三公的将军。
不过谢家之后这两百多年,再没有出现过谢玄这样的人物。
即便这样,也让人不敢小觑。
正所谓先祖余威仍在,外人何敢轻之?
就这样几个世家子弟,李元成现在也没资格去摆大唐太子的谱。
要是换成李二凤。
那他们得跪着说话。
介绍完西名世家子弟,郑宏又看向一个头领打扮的胡人。
“他是刹达可,突厥金帐狼军千夫长。”
“刹达可见过大唐太子。”刹达可抬手搭在胸前,用胡人的礼仪向李元成问好。
“刹将军客气。”
李元成笑着拱手回礼,然后不解的看向郑宏,心说,你怎么把突厥人也带来了。
郑宏笑道:“李元凤现在离开了长安,妹夫正好借这个机会暗中训练一支隶属东宫的军队。”
“突厥现在是我们盟友,可以为妹夫提供帮助。”
“要是缺少钱财,我们都可以支持。”
李元成还未开口。
听到这话的李元吉眼前一亮。
“大哥这确实是个机会,现在城中只有一万多府兵,以及不到两千禁宫侍卫是老二的人,若是东宫有一支兵马,加上堂叔李神通手上的两万多城卫军,说不定可以把长安的掌控权拿......”
“不可。”
不等李元吉说完,一脸稚气的谢寻就出声将其打断。
谢寻拱手道:“齐王这种想法不妥,人数上的优势并不算什么,先不说能不能打败这些久经沙场的府兵,即便能赢,消息必然传播出去。”
“届时,若李元凤击败了薛举以及联军,长安必然面对十几万愤怒之师,齐王该如何面对?”
“若是李元凤战败生死,那么根本不需要走这一步。”
“所以,太子暗中训练这支军队,不是去和李元凤正面对抗,而是找机会斩首。”
谢寻挂着微笑,轻轻比了个手刀。
李元成听到这话,没有点头,看着刹达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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