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回到临时安排的住所,怜星递上一杯热水。
“你的内力消耗不小,需调息片刻。”
陈然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连续奔波、激战、运功疗伤,即便以他如今的修为,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但他知道,此刻还不能休息。
他盘膝坐下,运转《易筋经》,内力如涓涓细流,滋养着略显干涸的经脉。脑海中却飞速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宁远城暂时稳住了,但外无援兵,内缺粮草,仍是绝境。必须尽快与山海关取得联系,确保援军和物资路线。同时,穆人清的江湖义军和【王家二少】召集的玩家力量,也必须尽快引导至宁远战场,内外夹击,方有一线生机。
还有那个神秘的“影楼”,以及金国阵营中那些训练有素、手段狠辣的异人……他们绝不会坐视宁远稳固。
就在陈然凝神调息之际,城外,金军大营中军帐内,气氛却是一片肃杀。
鳌拜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阴沉地坐在下首。主位上,一位面容儒雅、眼神却锐利如鹰的中年文士,正轻轻敲击着桌面,正是金国此次南征的智囊,范文程。
“据逃回的士兵描述,昨夜突袭卧虎坡,救走袁崇焕的,是一支极其精锐的小队,身手高强,配合默契,尤其为首者,刀法凌厉,疑似……明朝北镇抚司指挥使,陈然。”一名将领低声汇报着。
“陈然……”范文程轻轻吐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竟然亲自潜入宁远了?看来,明朝小皇帝对宁远是志在必得啊。”
鳌拜闷声道:“范先生,此子武功怪异,内力精纯,我的横练功夫竟被他所破!若不除之,必成大患!”
范文程微微一笑,智珠在握:“鳌拜将军稍安勿躁。陈然入宁远,虽是变数,却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他身份特殊,若能将其击杀或生擒于宁远城内,对明军士气的打击,将远超攻破一段城墙。”
范文程指尖蘸了蘸茶水,在光亮的檀木桌面上缓缓画了一个圈,将“宁远”二字圈在其中,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
“陈然是猛虎,入了这宁远囚笼,再猛,也要折了爪牙。传令下去,暂停大规模攻城,各部轮番佯攻,疲其兵力,耗其心神。重点,放在‘斩首’上。”
他看向帐下阴影处,那里不知何时已静立着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你‘影楼’的精锐,该动一动了。陈然的人头,以及宁远城内任何可能接替指挥的将领,都是目标。不惜代价。”
黑袍人微微颔首,“范先生放心,猎物既已入笼,‘影楼’的刀,早已饥渴难耐。”话音未落,身影已如青烟般消散在帐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鳌拜看着影煞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又被凶戾取代:“范先生,那我……”
“鳌拜将军,”范文程打断他,“你的任务是养好伤,同时,督造攻城器械,尤其是针对宁远西门薄弱处的冲车和掘城工具。待时机一到,还需将军这柄利刃,给予明军致命一击。另外,那些投靠过来的异人,由你节制,他们那些奇技淫巧,或可在‘斩首’时派上用场。”
“喳!”鳌拜抱拳领命,眼中凶光闪烁。
范文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再次投向桌面上那个代表宁远的水渍圈,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陈然,就让这宁远城,成为你和你那位女帝陛下雄心壮志的……坟墓吧。”
宁远城内,陈然短暂的调息被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大人!”狄云快步走入,脸色凝重,“何将军请您速去西门!金贼有异动!”
陈然睁开眼,眸中疲惫尽去,只余一片清明与冷冽。他长身而起,对身旁的怜星微一颔首,两人无需多言,已同时向外掠去。
西门城楼之上,何可纲与王涛等人正紧盯着城外。只见金军营寨中,数队骑兵策马而出,并不靠近城墙,而是在弓弩射程边缘来回奔驰,呼喝叫骂,箭矢零星射向城头,虽造不成太大伤亡,却聒噪异常。更远处,隐约可见大批金兵民夫在盾车掩护下,忙碌地加固着营垒,搬运着木石。
“疲兵之计。”陈然只看了一眼,便洞悉其用意,“想让我们不得安宁,消耗精力,同时掩盖其真正意图。”
何可纲忧心道:“不仅如此,末将观察,他们搬运的木料形制,似乎是在打造专用的冲车和掘城器械,目标很可能就是西门这段尚未完全修复的城墙。”
陈然目光扫过城外那些嚣张的金兵游骑,又看了看城下正在奋力抢修城墙的工匠和士兵,沉声道:“传令,守城士卒分作三班,轮流休息,不必理会敌军骚扰,保存体力。弓弩手戒备,若敌骑敢进入百步之内,覆盖射击。另,调一队北镇抚司的弩手上来,专司狙杀敌军头目和那些举止异常的异人。”
“是!”
命令下达,城头明军的躁动稍稍平息,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
陈然又对何可纲道:“何将军,组织城中青壮,连夜在西门内侧,再筑一道瓮城雏形,哪怕只是矮墙壕沟,也能在城墙被破时,为我们争取时间。”
何可纲眼睛一亮:“大人高见!末将这就去办!”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怜星,忽然指向金军后方某处:“看那里。”
陈然顺着她所指方向望去,只见金军大营深处,一座明显高于其他营帐的望楼之上,似乎有几个身影正在向宁远城头眺望。距离太远,看不清样貌,但其中一人身着文士长衫,在这军营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范文程……”陈然眼神微眯,看着他的面板。
此人乃是皇太极心腹谋士,智计深远,远比鳌拜这等猛将更难对付。他亲临前线,意味着金军对宁远的重视,也预示着接下来的攻势,将更加诡谲难测。
“他在看我们,也在等。”陈然轻声道,“等我们露出破绽,等他的‘影楼’找到机会。”
怜星侧首看他:“你待如何?”
陈然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他等他的,我们做我们的。他想斩首,我便给他一个‘机会’。传令下去,今夜子时,召集狄云、江天雄……还有,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综武之玩家必须死 让沈炼那边加强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伤兵营。”
…………
夜色如墨,宁远城头火把猎猎,映照着士兵们紧张而坚毅的面庞。
子时刚过,城西一处看似普通的院落外,几条黑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墙头,落地无声。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正是“影楼”派出的精锐杀手,目标直指院内厢房中那盏孤灯下、正伏案研究地图的身影。
几条黑影落地后迅速散开,占据院落各处要害位置,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精于暗杀的老手。他们交换了几个手势,其中两人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厢房屋檐,倒挂而下,透过窗纸的缝隙向内窥视。
灯下,那身着麒麟服的身影正背对着窗户,伏在案上,似乎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毫无察觉。
屋檐下的杀手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对同伴点了点头。另一人则从怀中掏出一支吹筒,瞄准了屋内之人的后颈。
就在他鼓腮欲吹的瞬间——
“嗤!嗤!”
两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倒挂着的两名杀手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随即软软地垂落下来,咽喉处各多了一个细不可查的小孔,鲜血缓缓渗出。
竟是连一丝声响都未能发出,便被瞬间秒杀!
与此同时,院落阴影中,另外几名潜伏的杀手也遭遇了灭顶之灾。
狄云如同鬼魅般从一丛枯竹后闪出,绣春刀带着冰冷的寒意,一刀便割开了一名杀手的喉咙。江天雄则从假山石后暴起,双掌带着开碑裂石之力,狠狠拍在另一名杀手背心,那杀手哼都没哼一声,便扑倒在地,脊骨尽碎。
更远处,怜星白衣如雪,静立院中一棵老树的枝头,面纱在夜风中微动。她玉手轻弹,又是数枚“星月神针”无声射出,将最后两名试图翻墙逃走的杀手从半空中打落。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开始,又瞬间结束。
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出来的却并非陈然,而是一个身材与陈然相仿、穿着同样麒麟服的北镇抚司缇骑。他对着狄云等人躬身一礼:“大人神机妙算,这些贼子果然来了。”
狄云点了点头,沉声道:“清理干净,不要留下痕迹。大人那边,应该也开始了。”
……
几乎在院落遇袭的同时,宁远城西侧一段尚在抢修的城墙根下,几个穿着明军号服、却行动诡秘的“工匠”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从怀中摸出黑乎乎的、类似火药包的物件,正准备塞入墙体裂缝之中。
“几位,夜已深,还是早些休息吧。”
一个平淡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那几名“工匠”骇然回头,只见陈然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阴影之中,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他身边,风吹雪持剑而立,眼神锐利。
“动手!”为首那名“工匠”反应极快,厉喝一声,将手中的火药包猛地掷向陈然,同时反手抽出藏在腰间的短刃,合身扑上!其余几人也纷纷掷出火药包,拔出武器,状若疯虎。
他们知道自己暴露了,唯有拼死一搏,制造混乱!
然而,他们快,陈然更快!
面对飞来的火药包,陈然不闪不避,袖袍一拂,一股柔韧却磅礴的内力涌出,如同无形的大手,将那几个火药包轻巧地卷住,卸去力道,稳稳地落在旁边松软的泥土上,连引信都未曾点燃。
与此同时,他脚下步伐一错,已如同幻影般切入几人中间。绣春刀甚至未曾出鞘,只是连着刀鞘疾点!
“噗!噗!噗!”
几声闷响,那几名“工匠”只觉得手腕、膝弯等处传来剧痛,兵器脱手,人也惨叫着跪倒在地,瞬间被制住。
风吹雪长剑一振,剑尖已指住为首那人的咽喉,防止他咬毒自尽。
陈然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万载寒冰:“‘影楼’的人?还是金国异人?范文程派你们来,就这点能耐?”
那为首者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和绝望,猛地一咬牙关。
陈然早有防备,屈指一弹,一缕指风精准击中其下颌穴道。
“咔嚓!”
那人下巴脱臼,藏在牙后的毒囊混合着血水掉了出来。
“带下去,分开严加审讯。”陈然对赶来的王涛吩咐道,“看看能不能撬出点有用的东西,比如……他们是如何混进城,以及城内是否还有同党。”
“是!大人!”王涛一挥手,几名如狼似虎的士兵立刻上前将的刺客拖走。
陈然抬头,望向城外金军大营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沉沉夜幕,与那座望楼上的身影对视。
“范文程,你的‘见面礼’,我收下了。”
……
金军大营,中军帐内。
范文程听着手下关于城内两处行动皆失败、人员全军覆没的禀报,脸上那智珠在握的从容终于淡去了几分。他轻轻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反应如此迅捷,布置如此周密……陈然,果然名不虚传。”他低声自语,眼中非但没有挫败,反而兴趣更浓,“看来,寻常的刺杀手段,确实难以奏效。”
鳌拜在一旁闷声道:“范先生,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待我伤好些,亲自带兵,定要砸碎那宁远城门,将那陈然揪出来碎尸万段!”
范文程摇了摇头:“鳌拜将军勇武可嘉,但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陈然此刻定然警惕万分,强攻损失太大。况且……我们的目的,并非一定要在宁远城与他分出胜负。”
他站起身,走到帐壁悬挂的巨幅地图前,手指点向宁远后方,山海关的方向。
“陈然在此,明朝小皇帝定然心系辽东,御驾亲征的主力恐怕已离山海关不远。我们的目标,始终是明朝的国运,是那御驾亲征的女帝!宁远,不过是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棋子,是消耗他们力量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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