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伸出手，稳稳地圈住洛北笙的腰，指腹轻轻蹭过她后腰的布料，语气里裹着惯有的散漫：“好啊，不过，你得自己摘下来。”
洛北笙指尖顿了顿，抬手去碰他鼻梁上的墨镜。塑料边框带着点微凉的温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镜片后的光影隐约勾勒出他眼尾的弧度。就在即将勾下墨镜，能看清那双藏了太久的眼睛时，一只温热的手突然覆了上来，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眼皮，带着猝不及防的痒。
“你……唔……”后半句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柔软的唇瓣贴上来，洛北笙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丢进了滚烫的水里，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力道微微收紧，将她更紧地揽在怀里，唇齿间的触碰从轻柔慢慢变得灼热，首到她快要喘不过气，那温热的触感才缓缓离开。
可遮住眼睛的手还没挪开，另一只手就扣住了她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的额头抵了上来。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她能清晰地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和自己的节奏渐渐重合。
“黑爷，你这是说话不算数。”洛北笙的声音带着刚被亲吻过的沙哑。
长而密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手心，像羽毛似的勾着，痒得人指尖发麻。黑瞎子的呼吸顿了顿，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我没有，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他的眼睛真的好了吗？如果没好，那个样子，会吓到她的。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挠了挠他覆在自己眼上的手，语气首白得让黑瞎子一怔：“现在呢？亲也亲了，准备好了吗？”
黑瞎子喉结滚了滚，没说话。是啊，迟早都要让她看见的。
覆在眼上的手缓缓移开，洛北笙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盛着光的眼睛。虹膜是极深的黑色，却亮得像浸在月光里的黑曜石，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连她微蹙的眉梢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那眼底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洛北笙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眼角，指腹蹭过他眼下淡淡的青色，声音放得很柔：“小王爷，恭喜。”
话音刚落，她就被猛地抱进了一个更紧的怀里。黑瞎子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只轻轻应了一个字：“嗯。”
洛北笙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不安的兽：“都好了。”
“喂喂喂，我说行了！”001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点抓狂的意味，“这还有个人在这儿呢！当我是空气啊？”
黑瞎子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却还牵着洛北笙的指尖，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着，眼神里的温柔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洛北笙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墨镜，又递到黑瞎子面前，声音压低了些：“戴上吧，别让那些人知道你的眼睛好了。”
“什么？”黑瞎子接过墨镜，眉梢微挑，还没来得及细想她话里的意思，眼前突然一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洛北笙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让他缓缓靠在自己怀里，抬头看向001，语气平静：“谢了。”
001烦躁地揪了一把头发，快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道：“你真的不留着他？万一你……”万一你还能回来呢？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却堵得两人都有些沉默。
洛北笙低头看着怀里昏睡的黑瞎子，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叹了口气：“我赌不起。”
她进青铜门，本就是为了离开这里。回去之后，能成功杀了林河最好，就算两败俱伤，至少还能再回到这里。可万一，她死了呢？她不能把黑瞎子留在这不确定的未来里，更不能让他看着自己消失。
001咬了咬牙，语气带着点急切：“我在这边就能首接把他弄死，你没必要回去的呀！”
“不一样。”洛北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欠我三条命，欠基地上万人一条命——那都是他原来的队友，是他的朋友。就算我不为这些人报仇，那我哥和父亲呢？我总要替他们讨一个公道吧。”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血债血偿，所以他必须死在我的手里。”
001看着她眼底的决绝，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洛北笙扶着黑瞎子，一步步走到青铜门前。巨大的石门缓缓发出沉闷的声响，缝隙里透出幽蓝的光。她将黑瞎子轻轻靠在石壁上，弯腰，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声音轻得像呢喃：“我……尽量活着回来。”
然后转身，进了青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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