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夏天像个蒸笼，长江水势告急的新闻每天都在电视里滚动播出。林春芳站在武汉仓库前，看着工人将最后一批钢材装车，BP机突然震动，传来007的加密消息："老K在九江走私木材，伪装成救灾物资。"
陈建国戴着草帽指挥调度，他的花衬衫换成了迷彩服，袖口别着"抗洪抢险"的红袖章："这批钢材按市场价的三成卖给灾区，运费全免。"他身后的卡车车身上，"凤凰公益"的字样被阳光晒得褪色，却依然醒目。
妞妞己经是建筑系大学生，抱着笔记本电脑挤过来："妈，卫星云图显示未来三天还有大暴雨，九江段堤防需要加固。"她的电脑屏幕上，长江水位线正在逼近警戒线，而老K的走私路线，正沿着长江支流延伸。
"通知船队，改走洞庭湖支流。"林春芳摸出藏在衣领的银铃铛耳钉，那是用当年的走私铃铛熔铸的，"老K想用木材堵塞河道，制造溃堤假象，趁机转移走私品。"
九江码头的雨幕中，老K的货船正在卸货，伪装成救灾物资的木箱上印着"凤凰木业"的标记。林春芳带着缉私队突查时，看见木箱里装的不是木材，而是成捆的美元和军火零件。
"林春芳，"老K穿着防水服，脸上的伤疤在暴雨中泛着青黑，"你总是坏我的好事。"
"因为你永远不懂，有些东西比金钱更重要。"林春芳示意陈建军打开集装箱，里面露出真正的救灾物资——她提前让人将钢材替换了走私品，"这些钢材会用来加固堤防，而你，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老K突然按下遥控器，码头的起重机开始失控旋转，吊钩上的钢材砸向人群。林春芳本能地推开身边的工人，却感觉脚踝被钢筋划破——鲜血混着雨水，在地面汇成暗红色的溪流。
"妈妈！"妞妞的尖叫被洪水的咆哮声淹没。陈建国冲过来抱起林春芳，她却指着远处的货船："别管我，船上有炸药！"
货船上的炸药被及时引爆，掀起的巨浪冲散了走私船队。林春芳躺在担架上，看着陈建国和陈建军带领工人加固堤防，突然想起1979年的竹林——那时的陈建国，也是这样不顾安危地保护着战友。
医院的消毒水味让林春芳想起母亲病重的时光。妞妞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个铁皮盒："妈，这是从你办公室保险柜里找到的。"
盒子里装着陈建国的上海牌手表、银铃铛、以及泛黄的情书。林春芳翻开信纸，1983年的字迹依然清晰："春芳，等这场战争结束，我带你去看长江大桥。"
窗外传来推土机的轰鸣，那是灾后重建的声音。林春芳摸着脚踝的绷带，听见病房外的电视里正在播报："全国各地支援九江抗洪，社会各界捐款捐物己达XX亿元..."
"春芳，"陈建国带着一身泥走进来，手里拿着束野花，"堤防保住了，孩子们的临时学校也搭好了。"
林春芳看着他沾满泥浆的迷彩服，突然笑了："还记得你说带我去看长江大桥吗？等我伤好了，我们就去。"
陈建国愣了愣，从口袋里摸出两张船票："其实我早就买好了，是夜游长江的票。"
深夜的长江大桥灯火辉煌，游轮的汽笛声中，林春芳靠着陈建国的肩膀，看着江面上倒映的霓虹。妞妞在甲板上和陈建军玩闹，远处的堤防上，工人们正在连夜施工，安全帽上的灯光像星星般闪烁。
"看，妈妈！"妞妞指着江心的旋涡，"像不像银铃铛的纹路？"
林春芳笑了，她知道，那些曾经的苦难与抗争，都己成为岁月的勋章。此刻的长江水虽然依然湍急，但在无数人的守护下，终将归于平静。
老K的审判在一周后举行，他的走私帝国随着洪水的退去土崩瓦解。林春芳坐在旁听席上，看着这个纠缠了她十几年的敌人，突然想起他说过的"凤凰不会消失"。
走出法院时，阳光正好。陈建国指着远处的高楼："听说国家要搞西部大开发了，我们的下一站，要不要去新疆？"
林春芳摸了摸耳垂上的银铃铛，清脆的响声中，她仿佛听见了时代的召唤。是啊，90年代即将过去，千禧年的钟声就要敲响，在这个充满机遇的新时代，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而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重生的1983年，那个从夜市摊开始的传奇，以及刻在灵魂深处的信念——凤凰涅槃，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在光明中，重新书写属于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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