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无垠，秦风的身影在破碎的陆块间穿梭。
他感知到的那股新能量波动，愈发清晰。
不同于先前巨型异兽的狂暴，也不同于那些菌类植物的诡异。
这股力量，带着一种古老、沉凝的气息。
仿佛亘古便己存在。
前方，一片扭曲的光影中，一个轮廓缓缓浮现。
那并非生物。
至少，不是秦风认知中的血肉生命。
它像是一块不规则的巨大水晶，通体呈现出深邃的靛蓝色。
水晶内部，有无数星点般的光芒在缓缓流转，每一次闪烁，都似乎在与这片次元空间的某种基本频率共鸣。
【混沌领域】在秦风体表微微波动，解析着这未知存在散发的信息。
“外来者。”
一道意念，首接在秦风的意识中响起。
并非声音，更像是一种纯粹的信息流，冰冷，不带任何情绪。
秦风停下脚步，悬浮在距离那靛蓝水晶百米之外。
“你是谁。”
他的回应，同样首接。
“此地的‘眼’。”
意念再次传来。
“或者，你可以称我为‘界碑’。”
界碑？
秦风心中微动。
这个称呼，本身就蕴含了大量信息。
疆域，规则，守护。
“你观察我很久了。”
秦风陈述。
“每一个试图解析此地‘规则’的个体，都在‘眼’的注视下。”
靛蓝水晶内的光点流转速度，似乎加快了几分。
“你吞噬了‘腐化者’的核心。”
“它很有用。”
秦风不否认。
“‘腐化者’是此界的毒瘤，它们的存在，加速了碎片的崩解。”
界碑的意念，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赞同？
“你似乎并不排斥我的行为。”
秦风捕捉到了这细微变化。
“你的力量，很特殊。”
界碑回应。
“能够同化‘腐化’，而非单纯的毁灭。”
“这片空间，需要这样的力量，来清除一些‘杂质’。”
秦风的【混沌领域】对这个世界的“排斥感”本就减弱，此刻，与界碑交流，他更能体会到这个世界深层规则的脉动。
“你口中的‘杂质’，是指那些异兽？”
“它们只是表象。”
界碑内部的光芒，投射出一幅模糊的星图。
星图之上，有数个区域被标记出来，其中一个，闪烁着不祥的暗红色。
“真正的‘污染源’，来自更深处。”
“你们称之为‘幕后黑手’的存在，正在侵蚀这个次元的核心。”
秦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了一瞬。
它知道地球，知道幕后黑手。
“它们的目标是什么？”
“汲取‘源质’。”
界碑的意念变得凝重。
“这个次元宇宙的基石。一旦‘源质’大量流失，整个次元都将走向不可逆的衰亡。”
“届时，依附于此的万千世界，包括你的故乡，都将不复存在。”
秦风沉默。
这与他的猜测，大致吻合。
但从一个本土“存在”口中得到证实，冲击力截然不同。
“你告诉我这些，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秦风反问。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这种诡异莫测的地方。
“交易。”
界碑的回答，简单明了。
“你需要力量，需要情报。我需要一把‘刀’，去切除那些正在蔓延的‘病灶’。”
“你为何不自己动手？”
秦风追问。
界碑这样的存在，其力量深不可测。
“‘眼’的职责是记录与平衡，而非首接干预。”
“我的力量，与此地规则深度绑定。一旦我进行大规模的‘清除’，会引发整个区域的规则紊乱，代价巨大。”
“而你，是‘变数’。”
界碑内部的光芒，聚焦在秦风身上。
“你的【混沌领域】，不完全受此地规则束缚，却又能利用此地的能量。你是最合适的执行者。”
秦风思索。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他确实需要向导，需要关于幕后黑手更具体的信息。
“这个次元，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存在？”
“不多。”
界碑回应。
“多数‘古老者’，在漫长的岁月中陷入沉睡，或者固守一隅，不问世事。”
“还有一些，选择了与‘污染源’同流合污。”
果然，次元世界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敌友难辨。
“那些菌类植物呢？”
秦风想起了先前那些对他释放出“审视”意味的巨大菌菇。
“‘虚空之种’。它们是这个次元最早的生命形态之一。中立，但极度排外。”
“它们认可了你的力量，但不会提供任何实质帮助。”
秦风了然。
指望它们，不如靠自己。
“你的交易内容是什么？”
“我为你指明一处‘污染源’的巢穴。你去清除它。”
界碑的意念中，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作为回报，那处巢穴中的所有‘养分’，都归你。并且，我会给你一份关于此地势力分布的‘星图’。”
秦风的【混沌领域】，对“养分”二字，反应强烈。
“巢穴的实力如何？”
“相当于你之前解决的那头‘腐化领主’的三倍。并且，有智慧，懂得布置陷阱。”
三倍？
秦风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弧度。
压力，也是动力。
“如果我失败了。”
“你不会。你的力量，还在成长。”
界碑似乎对秦风，有着莫名的信心。
或者说，是对【混沌领域】的信心。
“成交。”
秦风做出了决定。
他需要情报，更需要力量。
至于被当做“刀”使，他并不在意。
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能笑到最后。
“很好。”
靛蓝水晶光芒大盛。
一道信息流，如同洪流般涌入秦风的脑海。
那是一幅立体的星图。
其复杂程度，远超秦风的想象。
无数的星点，代表着无数的破碎陆块与次元空间。
其中，有几个点被特别标注。
一个散发着浓郁黑气的区域，正是界碑所说的“巢穴”。
另一个点，则标注着“古老者沉睡之地”。
还有一些区域，标注着“危险”、“未知”或“禁区”。
“这是第一份‘定金’。”
界碑的意念传来。
“当你完成任务，我会解锁星图上更多信息，包括关于‘源质’的秘密。”
秦风消化着脑海中的信息。
这个次元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广阔，还要复杂。
所谓幕后黑手，恐怕也只是其中一股强大的势力，而非唯一的掌控者。
“它们在巢穴里做什么？”
秦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建造【汲取祭坛】。”
界碑的意念，带着一丝急迫。
“一旦祭坛完成，那片区域的‘源质’，会在短时间内被抽干。你必须阻止它们。”
汲取祭坛。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风的【混沌领域】微微震颤。
他能感觉到，那个方向传来的能量波动，确实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汇聚。
“我会去的。”
秦风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
目标明确，接下来，就是行动。
靛蓝水晶静静悬浮，内部的光点流转恢复了平缓。
仿佛亘古不变。
秦风己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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