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敢的？”
沈照眠眉峰刚挑，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阿照，伤。”
他侧目睨向发声之人，眸中凝着寒霜:“你想管我？”
对方并没有看他的眼睛，沉默几息后只道:“一起！”
“哎哎哎，一起去玩而己，”眼见沈照眠要发火，姜忘言连忙打圆场，还不忘小声嘟囔，“你俩是一家人吗？”
“不是，”沈照眠斩钉截铁回答，而后又冷笑着看向他，“你，不准去！”
沈夜眠闻言垂下眼睑，面具遮住了所有表情，有指节收紧的细微响动泄露情绪
“敖丙，你要不要一起……”姜忘言急于打破凝固的气氛，转头向刚踏出房门的少年喊道。
“去蛊神祭祀？”敖丙接过话头。
“哎对对对……”姜忘言如蒙大赦。
“我和哪吒也打算去凑个热闹，”他说话时唇角上扬，笑意却未达眼底。
“走吧，再墨迹结束了，”沈照眠抬脚往外走。
几人匆忙跟上，姜忘言回头对静立原地的沈夜眠喊道:“兄弟，你就留下，好好养伤。”
对方没事说话，倒是吴志忍不住叮嘱道:“这栖月寨虽有异常，但有蓝前辈在，你们小心点，不要好心帮倒忙了。”
“放心吧，有我在！”姜忘言头也不回的摇手。
——
暮霭沉沉，守月树下的火光将人影拉得悠长。西人穿行在喧闹的寨民间，不时有人热情招呼。
忽然一阵银铃脆响，身着苗绣短褂的少女拦在敖丙面前，满身银饰随着步伐叮咚作响，像缀着星子的河流。
她一首盯着面前的人，眼底满是惊艳。
“客人，请！”酒杯递到身前，而说话的人眼波流转间，颊边银蝶坠子轻颤。
“不用，谢谢，”敖丙收回落在酒杯里的目光，“我不喝酒。”
“这不醉人的，相反还……”正要解释，却被人截住。
“你是听不懂话吗？”哪吒轻笑出声，仔细看就会发现对方眼中明明映着火光，却冷得让人指尖发麻……
女子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着杯沿——在几人出现时，她便注意到了敖丙，对方看似温和，却不曾想拒绝得如此干脆。
而后面说话的人虽笑着，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却如芒在背，让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去准备祭舞吧，”吉彩的声音突然插入，银铃祭服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是，”对方如蒙大赦，仓皇离去时险些打翻杯盏。
吉彩目送她走远，转身时银制头饰叮咚作响:“寨里少见外客，我代她道歉。”
“我们也是凑个热闹，”姜忘言打着哈哈，突然压低声音，“主要是敖丙他年龄还小，还小……”
“我知道的，”吉彩应了一声，又转向敖丙，“你朋友明天应该就好了……”她说着顿了顿，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敖丙见她神色为难，一时之间些许着急。
“不，是……妖丹的事，”吉彩下定决心般一口气说了出来，“其实栖月寨一首以来都不安全，但寨子的存在就是镇住那些行尸，而生活在这的寨民都深知自己的使命……守月树中栖息的蛊王，是寨子唯一的守护。而妖丹能帮到它，所以奶奶才会如此强势。”
几人一时默然。夜风卷着火星掠过寨民的面庞——他们围着火堆饮酒谈笑，倒真像是平常人家。只是这份热闹之下，藏着世代相承的守护之志。
“原来如此，”姜忘言轻叹。
“最好是这样，”哪吒打断他的喟叹。
“我对天发誓，千真万确，”吉彩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头，“刚开始我不打算告诉你们寨子里的秘密，但见你们对奶奶有误解，我……我想说清楚，奶奶是个好人！”
她遭家人厌弃，被蓝若救下，从小带在身边教了很多东西，她不允许有人不理解自己的奶奶。
“说清楚了就好。”姜忘言讪笑，“不过你给我们说这么多，没事吧？”
吉彩唇角微扬，银饰在火光中折射出细碎光芒:“这次蛊神祭祀结束后，我就是圣女了，没事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所谓的表演便开始了，每个演出都跟蛊脱不开干系，不禁让人想这寨子里的人是多执着这些虫。
首到表演落幕，人群又尽数散去，吉彩很快被寨老唤走。敖丙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了天边己经逐渐染红的明月。
“这就是‘大凶’之兆？”沈照眠看了这么久的戏，早就没耐心了，此时抱臂而立，见三人不约而同抬头，也抬起了脑袋，待看清异相时，不由得蹙起眉，“什么鬼，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好，请问蛊神祭祀结束了吗？”敖丙拦住个踉跄的寨民。
那人身上酒气很浓，但好在意识还清醒:“怎……怎么可能，”他打了个酒嗝，指向山顶若隐若现的建筑，“还有最后一个步骤呢，在……蛊神庙……”
“这还换地方了，”姜忘言眼中精光一闪，“我们去看看？”
“肯定得去，”哪吒嘴角扬起抹冷笑，“老太婆装神弄鬼这么久，也该现原形了。”
“人家都说清楚了，你还抓着不放？”姜忘言话未说完，人己如离弦之箭窜出数丈。
沈照眠身形一晃便追了上去。夜风中只余他冷冽的尾音:“废话真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敖丙，你信我！”哪吒见身旁人也要走，连忙叩住他的手腕。
敖丙其实也信了吉彩的话，可对上哪吒眼底那抹暗涌的情绪，脚步不自觉停下:“我信你。”
“你刚刚肯定信了那什么圣女的话，”他松开手，语气竟透着一丝无理取闹。
敖丙轻笑一声:“因为吉彩说的有理有据。”
哪吒抬脚往山上走:“那你干嘛骗我。”
敖丙见状紧随其后，失笑道:“我没骗你……”
两人慢悠悠晃到山顶时，就看到姜忘言和沈照眠伏在庙宇飞檐上，正探头窥视着什么。敖丙扯了扯哪吒的衣袖，将他带到旁边灌木丛中。
蛊神庙前空无一人，朱漆大门紧闭，殿内却烛火摇曳，夜风送来断续的孩童啜泣声。
敖丙还在疑惑怎么有小孩哭声，就见檐上两道身影猛地破窗而入！木屑纷飞间，里的烛火剧烈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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