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毛茸茸的脑袋抵在敖丙颈窝处，发丝随着蹭动的动作轻轻扫过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敖丙只觉得一股热流从相贴处蔓延开来，耳尖瞬间红得滴血。
“还、还有事吗？”他声音发紧，尾音控制不住般轻颤。
哪吒的手臂突然收紧，将人牢牢圈在怀中。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后:“这是要赶我走？”低沉的嗓音里含着笑意，像融化的蜜糖般黏稠。
敖丙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也……也不是……你房间在隔壁。”
“可是不陪睡，某人会生气，”他说的委屈，声音闷闷的，敖丙也终于明白以前他为什么不和自己同榻而眠了。
此刻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往脸上涌，指尖无意识地抓住了对方放在腰上的手，“我……我不会，”这几个字说得艰难，尾音几乎要融在空气里。
“可我想和你在一起……”哪吒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两人鼻尖相抵。他望向那双泛着水光的瞳孔，轻声唤道:“敖丙——”
这一声像羽毛落在心尖，带着化不开的缠绵。少年只觉得心口发软。
哪吒拇指轻轻着他滚烫的耳垂，眼底盛着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敖丙恍惚间意识到，原来两情相悦是这样奇妙的感觉——像是胸腔里养了一尾活泼的小鱼，正扑腾着溅起阵阵涟漪。
哪吒忽然后退半步，双手却仍虚扶在腰间，等他站稳才松开:“那我回房间，”指尖轻轻拂过对方泛红的脸颊，“你早点休息。”
敖丙点点头，发丝随着动作滑落，遮住了烧得通红的耳尖。哪吒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心头发痒，忍不住又揉了揉那柔软的发顶，却在对方抬眼望来的瞬间抬脚往外，几乎是落荒而逃。
房门关上的轻响惊醒了怔忡的敖丙。他望着微微颤动的门扉，不自觉抚上自己发烫的脸颊。
——
沈照眠与众人分别后，沿着长廊往自己房间走去。经过一扇半开的房门时，忽闻里面传来轻柔的女声:“你是沈家的亲生儿子吗？”那语气温柔得近乎宠溺，让他脚步一顿。
透过半开的门，他看到沈夜眠坐在床上，苍白的脸上竟带着罕见的笑意。而床边坐着的女子——则是苏家二少夫人程晚。
沈夜眠没有回答，敛了笑容，目光首首投向门口。程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正对上沈照眠倚在门框上的身影。
沈照眼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二少夫人对我的人很感兴趣？”
“沈少，”程晚从容起身，素色裙裾如水般垂落，声音依旧柔和，“我看到沈先生受伤被抬进来，实不相瞒，我也是个医生，所以就过来看看。”
沈照眠的脸色并没有缓和:“那看好了吗？”
程晚听出对方语气里的逐客之意。微微颔首，经过门边时却又回头看了眼沈夜眠。灯光洒下，在她眼底映出一闪而逝的欣喜光彩。
沈照眠走进房间，反手带上门，“和她聊的很开心？”
沈夜眠想了想，如实点头，又补充道:“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能让你这么说还真难得，”沈照眠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扯开他的衣领。看到肩头包扎整齐的纱布，以我灵器，护君千千万万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以我灵器，护君千千万万最新章节随便看！才松开力道，“天亮了就滚回沈家……”
刺耳的铃声骤然打断他的话。屏幕上“父亲”二字让沈照眠眉心一跳，正要转身离开，袖口却被猛地攥住。
青年停下脚步，不等他说话就按了接听，然后传来沈父气愤的声音:“怎么接这么慢，”不等回答又质问出声，“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别多管闲事？整天给我惹是生非，迟早打断你的腿——”
“随便你，”沈照眠丝毫没有被威胁到，“反正沈家还有个天资卓绝的养子，比我这个亲生的强百倍。”
“你……”电话那头呼吸骤然粗重，半晌才强压怒火，“夜眠呢？”
“死了，”沈照眠答得干脆利落。
“阿照……”沈父忽然放软了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你和他小时候关系很好，现在真的那么讨厌吗？”
沈照眠目光扫过仍攥着自己袖口的那只手，眼底寒芒乍现。
床上人倏然松开手指。垂首时，额前碎发遮住了右脸那道狰狞的疤痕——从眉骨贯穿至下颌的旧伤，平日为他添了七分戾气。此刻低眉顺目的模样，倒显出几分易碎的脆弱。
“我没有讨厌他，”屋里响起这样一句话，听着的两人都十分意外。
“单纯想杀他而己……”
沈夜眠猛地抬头，眼底刚漾起的微光瞬间冻结。那道疤痕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愈发狰狞。
“混账东西……”电话里传来暴怒，却脆利落的挂断声截断，最后还不忘关机，动作一气呵成。
房间瞬陷入死寂。沈夜眠的指节攥得发白，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我气他的，”青年抬步往外走，手指搭上门把时顿了顿，“但你少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
程晚推开门时，唇边还噙着未散的笑意。屋内烛火摇曳，映得她眼角眉梢都染着暖色。却在下一刻，对上了床上人缓缓睁开的双眼——
苏落云支起身子，指尖抵着太阳穴，目光落在妻子脸上时骤然凝固:“你……”他嗓音沙哑，像是许久未开口，“你为什么……还活着？”
这句话如同一柄冰刃，瞬间劈开了程晚脸上鲜活的笑意。她站在原处，看着血色一点点从自己指尖褪去。
一句话，足以想清所有问题的前因后果。
见女人眉眼冷下去，沈落云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脑子也快速运转起来:“我爸呢，我大哥呢？”
“是我救你醒的，不应该先谢谢我吗？”程晚没有眼泪，肩膀细碎颤抖着，却扯出一抹笑。
“你都知道了？”苏落云明知故问。
“苏家好大的手笔，为此不惜搭上你的一生，”程晚嘲讽。
“我们从来没有选择，”苏落云索性放松下来，慵懒地靠回床头。暖黄灯光描摹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眼底竟还漾着温柔——仿佛他们之间横亘的不是生死欺骗，只是一场小小的拌嘴。
程晚坐下，为自己斟了杯水，不再言语。
对方目光缱绻地追随着她的身影。说来荒唐——这个想用温柔谎言将她推向死亡的男人，此刻眼中竟盛着最真挚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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