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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宋怀宗–赵昺

小说: 宋朝秘史   作者:我有钱我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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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兴元年的海风裹挟着咸涩的血腥味掠过硇洲岛,七岁孩童赵昺尚不知晓兄长赵昰的离世意味着什么。

潮湿的龙袍滑落肩头,他仰头望着陆秀夫苍白的脸:"陆先生,皇兄还会回来陪我玩吗?”

陆秀夫喉结颤动,将玉佩塞进孩子掌心:"陛下要做大宋的太阳,照亮你皇兄未走完的路。”

后方船舱内,太妃杨氏正将褪色的龙纹锦帕缝进赵昺的里衣,忽然听见帐外传来争吵。

"文丞相执意分兵突袭?如今连箭矢都凑不齐,此举与送死何异!”

文天祥的怒吼穿透帘幕:"元军立足未稳,正是破敌良机!难道要困死在这方寸之地?”

杨氏颤抖着系紧最后一针,想起先帝临终前托孤的场景,泪水滴在绣着金线的龙爪上。

而在另一艘战船的密室里,福建安抚使黄万石正对着元军密使谄媚笑道:"只要贵军保我世代富贵,明日我便切断宋军淡水补给线。”

密使却冷笑:"光断水不够,你需伪造文天祥通敌密信,挑起内讧。”

黄万石搓着手赔笑:"小人定办得滴水不漏,只求事成后能在元廷谋个一官半职!”

硇洲岛的渔村里,老渔民阿海将祖传的罗盘塞进儿子怀中:"阿柱,顺着东南风走,把这个交给宋军,他们在海上迷路不得。”

少年阿柱攥紧罗盘:"爹,元军巡逻船怎么办?”

阿海拍了拍腰间的鱼叉:"就说咱们是出海打渔的!”

少女阿月偷偷将晒干的鱼虾塞进竹篮,对弟弟说:"小皇帝一定饿坏了,咱们趁着夜色出发!”

元军的马蹄声突然惊飞了滩涂上的白鹭。阿月慌忙藏起竹篮,却听见元军军官的呵斥:"说!是不是给宋军送粮?”

阿海挡在儿女身前:"官爷明察,我们只是讨生活的百姓呀!”

改元"祥兴"的诏书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却无法驱散南宋小朝廷头顶的阴霾。深夜的帅帐内,烛火将文天祥的影子投在焦黑的舆图上:“”元军主力己至阳江,我们应趁其立足未稳进攻!”

"不可!"张世杰猛然拍案,"崖山三面环海,战舰相连可成铁壁!”

陆秀夫望着沙盘上的小木船,声音发颤:"当年曹操锁船的教训……”

"别担心!如今局势不同了!"张世杰抓起酒囊猛灌,"难道你还要带着陛下继续逃亡吗?”

此时,御史台右丞留梦炎的亲信正将密信绑在信鸽腿上,信中除标注粮草囤积点,更附一份精心伪造的陆秀夫与元军议和书。

而在对岸的小镇茶楼里,说书人老周敲着醒木痛骂:"留梦炎这老贼卖主求荣,当真猪狗不如!”

听众里有人拍桌怒吼:"若见着这奸贼,定要啐他一脸!”

行宫偏殿内,宫女们正用捣碎的花瓣给赵昺染指甲。"等回了临安,陛下就能见到真正的御花园了。”

掌事宫女巧云强颜欢笑,却被突然闯入的侍卫打断:"元军使者送来劝降书!”

陆秀夫冲进来时,正看见赵昺好奇地展开卷轴,稚嫩的手指划过"降则存赵嗣,不降则玉石俱焚"的字迹。

他猛地夺过文书塞进袖中,对上孩子懵懂的目光,喉咙发紧:"那是……是元人写的童谣。”

赵昺歪着头:"可上面的字好吓人……”

陆秀夫蹲下身子:"陛下别怕,等天亮了,先生教您读岳飞将军的《满江红》。”

而在偏殿隔壁,参知政事陈文龙正将一封弹劾黄万石通敌的奏章塞进密匣,对心腹低语:"若我遭遇不测,将此呈给文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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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忧心忡忡:"大人,黄万石党羽众多,您千万要小心呀!”

崖山的潮汐见证着最后的抗争。清晨,赵昺趴在船舷看工匠打造战船,忽然拽住路过的陆秀夫衣袖:"这些船比皇兄的玩具船大多了!”

陆秀夫顺着孩子的手指望去,铁链连接的战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的密信突然发烫,那是朝中旧臣送来的急报,称有人暗中与元军勾结,要将赵昺献给新朝邀功。

他将孩子抱进怀里,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等打完胜仗,先生带陛下回临安看西湖的荷花。”

赵昺兴奋地拍手:"还要吃西湖醋鱼!”

与此同时,元军统帅张弘范正在阅览密报:"黄万石己应允作为内应,留梦炎承诺劝说陈宜中倒戈。”

他却在密信边缘批注:"让留梦炎散布'陆秀夫欲立宗室取代幼主'的谣言。”

副将疑惑道:"大帅,这离间计当真能成?”

张弘范冷笑:"人心惶惶之时,一句谣言胜过千军万马。”

祥兴二年正月,元军战船遮天蔽日而来。张世杰站在旗舰上,望着逐渐缩小的淡水船队,对副将嘶吼:"告诉将士们,守住运水船!”话音未落,利箭擦着耳畔飞过。

副将劝道:"将军,您先包扎伤口!”

张世杰打断他:"等击退元军再说!”

远处的行宫内,太妃杨氏将祖传的金钗掰成两段,一段塞进赵昺手中:"握紧它,就像握着祖宗的江山一样。”

赵昺怯生生问:"我们会赢吗?”

杨氏紧紧搂住他:"会的,只要还有一个大宋子民在,我们就不会输。”

而在元军大营,留梦炎正对着张弘范卑躬屈膝:"只要大军猛攻三日,陈宜中定会献出小皇帝。”

张弘范却将伪造的"文天祥密信"推过去:"先让宋军自相残杀。”

留梦炎谄媚一笑:"大帅高见,小人这就去散播消息。”

决战那日的崖山海域成了人间炼狱。陆秀夫护着赵昺躲在船舱,听着甲板上传来的惨叫越来越近。

海水漫过赵昺的脚踝,他突然抓住陆秀夫的衣襟:"陆先生,我害怕……”

陆秀夫将玉玺系在孩子腰间,瞥见舱角未绣完的龙袍,那是宫女们熬了三夜,想用最后的金线为小皇帝缝制的新衣。

他扯开舱门,腥风扑面而来,远处张世杰的旗舰正在燃烧。当妻子的身影消失在浪尖,陆秀夫摘下冠冕,银簪刺破掌心,血珠滴在赵昺惊恐的眼睛里:"陛下当为国死。"

赵昺颤抖着问:"我们要去找皇兄了吗?”

陆秀夫哽咽道:"是的,陛下,我们回家……”

此时,黄万石带着元军登上宋军战船,挥刀指向昔日袍泽:"降者免死!”

而陈宜中捧着扣押的奏章狞笑:"陈文龙啊陈文龙,这就叫螳臂当车!”

留梦炎散布的谣言让宋军阵营人心惶惶,自相残杀的刀光与元军的箭雨交织成血色绞索。

岸边,百姓们望着海面痛哭失声,阿月突然冲向大海:"小皇帝!我们陪你!”

阿海想要阻拦,却被人群拥着一同卷入波涛。

十万军民相继蹈海的壮举,让海水在三日后仍泛着诡异的猩红。漂浮的冠带与破碎的龙旗间,有人看见一具小小的尸体,腰间玉玺在浊浪中时隐时现,手里还紧攥着半支折断的金钗。

宋怀宗赵昺短暂的帝王生涯,宛如长夜将尽时最黯淡的星子,却在坠入深渊的刹那,绽放出震撼千古的光芒,那光芒里,有君臣相护的忠魂,有后宫泣血的坚守,更有一个王朝最后的倔强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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