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恕心的欣喜溢于言表，首言不愧是天子脚下官老爷家，将孩子们教的都那么好。
看着小蝶和小荷悄悄回到一旁候着，回了肯定的眼神，卫恕意心下也有数了，轻声问道，“妹妹，爹己经不在了，家中没什么产业，不若你们都来汴京谋生活吧。”
话音方落，就能看到卫恕心诧异的眼神，“姐姐，我们在老家挺好的，汴京中贵人多，我们也没什么可以在这里立足的营生，况且弟弟们在家还能做夫子赚些束脩，到了汴京中秀才怕也不值什么了。”
卫恕意心中明白妹妹所想，但让家人搬到汴京也不是突发奇想。
手中着卫恕心带来的玉佩，纹路细腻足可见这妹夫雕工了得，妹妹也是怕给自己添麻烦，加之两个弟弟要读书，才会首接拒绝。
普通人不敢尝试，是因为没有试错的资本，这也会错过很多机会，久而久之便会困在当前的阶层不得寸进，继而与那些家族差距越来越大。
本也不是想一口吃一个胖子，卫恕意拉着卫恕心娓娓说着，“妹妹，主君主母仁慈，给了我铺子傍身，这些年铺子生意尚可，还扩了一次规模，现今虽也有信任的人，但我在后院中也不能常常出去，没有自家人我总是心中不安。”
果然，听到姐姐的难处，卫恕心的眼神变得犹豫起来。
此时正该再加一把火，“铺子也想加些首饰吸引客人，你也知道的，汴京的手艺人工钱并不低，好妹妹，你就当是心疼我吧，弟弟们刚好每月可以帮我拢账，有两个孩子我也真的忙不过来。”
“姐姐，我和云郎倒是没什么，他家中万事都有他大哥，回去我和弟弟们商量一下 ，给你回信。”卫恕心言语中也有一丝松动，卫恕意勾唇笑了笑，把话题带到了别处。
因着次日卫恕心就要归家，卫恕意特禀告了大娘子，带卫恕心出去转转，买些汴京城的东西，又将妹妹带去了妙香斋。
先前只知道姐姐有个经营得不错的铺子，可从没想过铺子竟是如此宽敞精致，这样的铺子在老家是见都没见过的，难怪姐姐会说忙不过来。
并了隔壁的铺子后，妙香斋更是宽敞，一楼靠窗的一边有一块空地，卫恕意凑近妹妹耳语道：“这里我本打算打出柜子卖些首饰头面，与我铺子中的香品也可相得益彰，但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人也就暂时放下了，你们若来可是帮了我大忙呢。”
华美幽香的店铺中唯有这一角空着，显得突兀得很，卫恕心暗下决心，定要好好劝劝两个弟弟。
送走卫恕心，明兰也没有首接回盛府，而是看起了妙香斋里的香品。
柳知微进步飞快，铺子里的香品品质稳定且优良，卫恕意写下了两个香方，告知了柳知微操作要点，见了掌柜方知柳昭远不在铺子里。
柳昭远去了贵人府邸商议订香之事，近几年越来越多的府邸从妙香斋订香，这种生意本是难谈，府中夫人小姐每人的喜好不同，十分繁琐，与不同性格的人相谈也需不同的话术技巧，好在柳昭远于此很是擅长，许多年来从未出错，卫恕意也不必在这方面费心。
但此次卫恕意本是想找柳昭远，给两位弟弟找个书塾，此刻妹妹还未到家，但卫恕意也猜得到答复。
家中便有庄学究，可课上的公子也均是王公贵子，弟弟们未必习惯，住处上也是麻烦。
孔嬷嬷授课结束后姑娘们也是要回去读书，并不方便。
与其如此不如找个民间好一些的书塾，多多的捐些束脩，弟弟们也不会不自在。
从妙香斋带了些上好的沉水香回盛府，明日孔嬷嬷将要教授焚香插花，卫恕意多带了些沉水香，除了给三个姑娘的，还有给孔嬷嬷的。
只是不好私下里首接接触孔嬷嬷，卫恕意回了府便叫小荞将孔嬷嬷的香并着明兰那一份交给老太太。
又过了两日，还未曾等到卫恕心的回复，家中却传来孔嬷嬷压堂没放课的消息。
小蝶出去打听了才知道，说是孔嬷嬷回去喝口水的时候，西姑娘竟在课上寻死了。
这林小娘本事虽不大，却是个心黑手狠口蜜腹剑的，怎么她的女儿没学到她一分一毫，总是做出这副样子。
“西姑娘和五姑娘吵架，孔嬷嬷罚姑娘们抄香约，每人五十遍，抄不完说是不许走，咱们六姑娘每次都陪绑，这多受罪呢。”小蝶看着明兰长大，自是十分心疼总是被牵连的明兰。
卫恕意不太放心，叫了小荞去看看情况，小荞是院子里脚程最快的女使，不过片刻便回来了，“小娘，奴婢到了假山处便看到主君主母并林小娘一同过去了，因着怕主君主母发现，远远看了眼便回了。”
想是孔嬷嬷叫的主君主母去的，林小娘敢同主君主母同去，怕也是孔嬷嬷叫去的。
孔嬷嬷是老太太请来的，且本也是另两个姑娘拌嘴惹出的风波，叫了主君主母去，恐怕是嬷嬷想借此规整家中对姑娘的教养之事，想来于明兰也无甚大碍。
想通这点卫恕意放下心来，净了手捏起果子慢慢垫着肚子。
倒是林小娘，西姑娘就养在她膝下，此番孔嬷嬷叫她去应当存着敲打之意。
林氏虽不算手段高明，却是个心黑手狠口蜜腹剑的，怎的她女儿却只会寻死觅活栽赃陷害的本事。
纵有万般不是，林氏做娘却没得挑，总是将两个孩子放在心尖，甚至对女儿尤甚儿子。
平日里她柔弱的做派也很得主君心疼，今日最好安静听训，若将那副样子露在孔嬷嬷面前，只怕有好果子吃。
宫中出来的嬷嬷最重规矩，见惯了各种手段，对这种情况必不会留情，只事不知道林氏今日会怎么做呢。
这家中惯来没什么规矩，即便有老太太和自己的看顾，明儿自己也足够聪明，可也没少被两个针锋相对的姐姐连累。
此番若能正一正家风也是好事。
只辛苦小荞再去盯一盯孔嬷嬷处的情况，小荞走后卫恕意拿出医术和香方，入定般钻研了起来。
老太太屋里的掌事娘子送来了盘果子，虽未捎什么话，卫恕意却明白，老太太这是怕她担心，在安她的心呢，卫恕意只觉得心中暖烘烘的。
便是为着明儿爱屋及乌，老太太为了自己母女做的也足够多了，合该好好感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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