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历腊月廿三，皇城的瑞雪落在祈年台时，苏晚棠终于随萧氏兄弟班师回朝。马车碾过青石板，她望着车窗外百姓手中挥舞的麦穗，忽然想起心灯里沈清鸾的话：真正的盛世，不在朝堂之上，而在百姓的麦囤里。
“累了就靠会儿。”萧承烨的声音混着麦穗香传来，他将披风往苏晚棠肩头紧了紧，铠甲上还沾着极北雪原的冰晶，“皇兄说今日要在金殿设宴，连厨子都换成了各地农夫。”
“鸿门宴？”苏晚棠轻笑，指尖抚过腰间的凤凰玉佩——自极西岛国归来后，玉佩与萧承煜的龙纹玉佩终于拼成完整的双皇契，“不过是些朝堂蛀虫，能比得过雪山的蛊虫？”
金銮殿内，百官屏息看着殿中堆成小山的万国麦种。萧承煜身着十二章纹龙袍，却在袖口露出半截《西域农经》：“诸位爱卿，这是三川麦种在极西岛国结的麦穗，一粒麦芒能抵得上南疆三个月的赋税。”
“陛下！”户部尚书突然出列，袖口绣着的麦穗纹里藏着一丝颤意，“如此劳师动众推广麦种，恐伤国库元气......”
“伤国库？”萧承烨踢开脚下的木箱，里面滚出金灿灿的麦种——正是尚书私藏的改良品种，“你私吞三川百姓送给岛国的‘霜刃麦’，转手以十倍价卖给粮商，该当何罪？”
尚书脸色惨白，却仍强辩：“此乃下官替陛下筹措军费......”
“住口！”萧承煜拍案而起，龙纹案几上的麦穗镇纸折射金光，“三川的军费早该换成麦种！你可知北漠狼族现在用羊皮换麦种，东陵人用战马换耕牛？”他甩出密报，上面盖着二十七个邦国的通商印鉴，“这才是真正的国库！”
苏晚棠趁机展开万国粮册，里面夹着用凤凰血绘制的耕地分布图：“从明天起，三川的丈量官不再算田亩收税，而是教百姓辨别麦种、修建粮仓。”她看向尚书，“你私藏的麦种，正好用来给百姓当春耕的种子。”
殿外突然喧哗，一群孩童闯了进来，每人怀里抱着个麦穗编成的粮仓模型。为首的女孩举起模型：“陛下！这是我们用‘雪国麦’搭的粮仓，能存下整个冬天的粮食！”
萧承煜的冷峻面容瞬间柔和，从袖中取出蜜饯分给孩子们：“做得好！等开春朕带你们去祈年台种‘西季麦’，让麦子在冬天也能开花。”
户部尚书见势不妙，悄悄往后退去，却被萧承烨拦住。少年将军抖开他的衣袖，露出里面藏着的“蚀心蛊”卵：“原来你跟巫王余党还有勾结？正好，我新改良的‘镇魂麦’缺肥料！”
“别杀我！”尚书跪地痛哭，“是左相指使我......他说麦穗误国......”
“麦穗误国？”苏晚棠轻笑，指尖抚过案头的《万邦粮册》，“左相恐怕不知道，三川的麦穗能在火山灰里扎根，能在雷雨中抽穗，更能让心怀鬼胎的人露出真面目。”
话音未落，左相率一众老臣闯入，手中捧着所谓的“祥瑞”——竟是用蛊虫催生的畸形麦穗。“陛下！此麦一茎九穗，乃上天警示！”他指向苏晚棠，“凤凰女帝之说本就不合祖制，如今又纵容妖人乱政......”
“住口！”萧承烨拍案而起，枪尖挑起左相的官服，露出里面绣着的“鸩羽卫”暗纹，“当年刺杀太子的刺客，袖口也有这样的绣纹吧？”
殿内瞬间刀光剑影。苏晚棠却不慌不忙，将心灯放在那株畸形麦穗旁。金光闪过，麦穗竟长出新叶，将蛊虫逼出体外——那是被左相用来制造恐慌的“畸变蛊”。
“真正的祥瑞，不是迎合圣意的畸形，而是让百姓温饱的平常心。”她看着左相惊恐的脸，取出沈清鸾的《粮刑志》，“沈清鸾曾说，贪腐者的粮仓，要用他们的贪心来填满。”
是夜，金銮殿换上了新的地砖——每一块都刻着麦穗与农具。萧承烨晃着酒壶闯入御书房，里面飘着姜汤与麦酒的香气：“皇兄又在批农书？该让史官记一笔，咱们三川的皇帝睡前不看兵书，看《西域灌溉图》！”
萧承煜头也不抬：“去把你私藏的‘火山麦’种子交出来，明日要给岛国使者当伴手礼。”他看向苏晚棠，袖中滑落的《寰宇粮图》上，极东雷泽己插满麦穗标记，“下一站，该去极南的‘毒雾泽’了。”
苏晚棠接过萧承烨递来的麦穗点心，咬下时听见清脆的响声——里面夹着北漠送来的奶皮子。心灯不知何时飞至案头，底座的预言早己全部显形，取而代之的是永恒发亮的麦穗图腾。
“其实不用急着出发。”她望着窗外百姓提着麦穗灯走过，忽然轻笑，“今天在街头，我听见有孩童说，‘双皇与凤凰’的故事比《山海经》还好看。他们用麦穗编了龙舟，说等夏天要在护城河上赛船。”
萧承烨眼睛一亮：“赛船？不如改成运粮比赛！我带玄甲军给百姓当裁判，输的人要请大家吃麦穗饼！”
萧承煜摇头，却在舆图上画下护城河的标记：“记得在船头刻上麦穗，船尾装个能播撒麦种的机关......”
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却掩不住殿内的暖意。苏晚棠看着这对兄弟，忽然想起心灯里最后的画面：沈清鸾站在祈年台上，望着蔓延至天际的麦田，对她轻轻颔首。
那不是终点，而是千万个起点。三川的麦穗己经深植民心，而他们的征途，才刚刚开始——从金銮殿到万里路，从治国安邦到播种天下，双皇与凤凰的传说，终将成为永恒的丰饶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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