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的琉璃瓦上凝着晨霜，苏晚棠斜倚在暖阁里，看着萧承煜亲手为她调配胭脂。他指尖沾着朱砂，在她唇畔点出一颗美人痣，忽然轻笑：“这颜色，倒像朕龙案上的朱砂笔。”
“陛下若喜欢，臣妾日日为您研磨。”她握住他手腕，指尖划过他掌心薄茧，“不过臣妾更想知道，陛下何时教臣妾批奏折？”
萧承煜挑眉，正要开口，殿外忽然传来喧闹声。柳妃捂着肚子被宫女扶着闯入，见到萧承煜便哭倒在地：“陛下！臣妾有孕了！”
苏晚棠指尖一顿，目光落在柳妃颤抖的指尖上——她袖口沾着可疑的粉色粉末，那是民间用来假孕的“红花粉”。
“恭喜柳妃。”她轻笑，“只是这孕来得蹊跷，臣妾昨日还见柳妃在御花园跳《采莲舞》，这般剧烈运动，竟没动了胎气？”
柳妃脸色骤变，下意识摸向肚子：“你……你血口喷人！”
萧承煜眼神一冷，示意太医诊脉。老医正搭脉时，苏晚棠忽然按住他手腕：“且慢，先查查柳妃的药箱。”
“你放肆！”柳妃尖叫，“陛下，她这是嫉妒臣妾有孕！”
“嫉妒？”苏晚棠示意宫女捧来柳妃的药箱，从中翻出一个小玉瓶，“这‘红花粉’混着麝香，闻着像安胎药，实则会让月事紊乱，做出有孕的假象。柳妃，你说这是从何而来？”
柳妃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萧承煜捏碎玉瓶，朱砂般的粉末落在柳妃裙上，宛如血渍：“说，谁指使的？”
“是……是皇后娘娘！”柳妃哭着磕头，“她说只要臣妾假孕争宠，就能扳倒苏贵人！”
苏晚棠垂眸掩去眼底冷意——这倒是意料之外的转机。她抬眸看向萧承煜，却发现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仿佛早就料到柳妃会攀咬皇后。
“传朕旨意：柳妃欺君，打入冷宫；皇后屡教不改，废除后位，迁居长宁宫。”萧承煜起身时，袖中掉出一张纸笺，苏晚棠眼尖瞥见上面写着“柳妃药箱”西字。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心中暗惊，面上却做出惊诧模样：“陛下竟连这都算到了？”
“朕只算到，你不会让自己吃亏。”他忽然捏住她下巴，“但朕没想到，你竟会主动替朕背锅，坐实皇后罪名。”
她轻笑，指尖抚过他掌心的纸笺：“陛下难道不喜欢臣妾这般懂事？”
萧承煜忽然吻住她，舌尖掠过她唇畔的朱砂痣，带着几分掠夺的力道。当她气喘吁吁推开他时，他忽然低语：“明日陪朕去太庙，朕要让列祖列宗看看，朕选的女人有多聪明。”
深夜，苏晚棠在柳妃的药箱里发现一封密信，落款竟是“太后”。信上只有短短一句：“事办妥，赏黄金百两。”她盯着字迹冷笑，将信折好藏入袖中——原来太后早就知道柳妃的阴谋，甚至暗中推波助澜。
与此同时，长宁宫内，被废的皇后收到一封密信，上面写着：“苏晚棠手中有你的把柄，速除之。”她捏碎密信，望着窗外的冷月咬牙切齿：“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椒房殿内，苏晚棠对着铜镜卸去妆容，忽然发现萧承煜赐的翡翠镯子内侧刻着“鸾凤”二字，与太后的东珠钗上的刻字一模一样。她指尖轻颤，忽然想起前世临终前，太后曾派人送来一碗“安胎药”……
“原来如此。”她轻笑，将镯子摘下扔进首饰盒，“这后宫里，果然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窗外，一只夜枭忽然发出凄厉的叫声，惊起一片寒鸦。苏晚棠望着漫天星斗，指尖抚过腰间的鸾凤玉佩——她知道，真正的对手从来不是柳妃或皇后，而是那位看似慈祥和善的太后。
而萧承煜，这个她以为逐渐交心的帝王，恐怕早就知道一切，却依然放任她在后宫翻云覆雨。她忽然轻笑出声——这样也好，棋逢对手，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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