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指腹轻轻着紫水晶，每一颗珠子都沁着微凉的触感，在月光下流转着莹润的光泽。
水晶珠子被打磨得光滑圆润，足以见得制作它的人耗费了心思。
司瑶歪头看他，忽然伸出双手：“对呀，就是我做的，你看这是磨水晶磨的。”
她纤细的指尖内侧还留着几处淡黄色的痂痕迹，落在谢允的眼底格外刺眼。
谢允握住她的手，掌心泛起一阵金色的光芒。司瑶只觉得手心一阵暖流涌过，再摊开手时，那些痂痕己经消失无踪。
司瑶来回翻看自己的手，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学的治疗魔法？”
她记得课上应该还没教过有关治疗魔法的相关知识吧？
谢允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在你上课打瞌睡的时候。”
司瑶一囧。
好吧，她这上课就打瞌睡的毛病，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我给你戴上。”司瑶拿起他手中的水晶手串，眼底浮现期待，“怎么样？很适合你吧？”
这是她之前在考核秘境的水晶洞里捡到的一块紫水晶，当时就觉得好看收进了储存晶里，没想到正好被她用来借花献佛了。
水晶手串在月色下散发出流光溢彩的微光，谢允的目光却落在眼前的少女的脸上：“嗯，好看。”
“那你现在还生气吗？”少女突然抬眸，澄亮的黑眸盯着他看。
嗯？
谢允微愣。
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她的问题。
秋千轻轻晃动，司瑶攥紧藤蔓，装作漫不经心地模样：“就是你之前问我的那句话呀，我没有认真回答你，你生气了对吧？”
谢允心中微动，没有说话。
司瑶便自顾自说着：“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想要敷衍你的，只是看见你忽然那样认真问我，搞得我有点猝不及防，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把你当哥哥是没错，但我那样说，你一定觉得我是在利用你，对你的感情都是弄虚作假，只是为了完成我自己的任务对吧？”
司瑶此刻心里是有矛盾的。
至少她曾经从未有过这样矛盾的心情。
她觉得谢允是认真把她当亲人，对她好，她也愿意付出同等的情感对谢允好。
但有时候她自己也很迷惘，这份感情到底是因为出于谢允的身份还是自己的本心。
所以，当谢允问出那句，把他当什么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想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这几天她也认真思考过了。
不管是把谢允当成自己的任务对象，还是一个重要的亲人，至少目前为止，她是不希望离开谢允身边的。
所以，在出发血色山脉之前，她必须跟谢允把矛盾挑开。
等待半晌，谢允低沉清冽的嗓音才淡淡响起：“所以呢，你对我的感情都是弄虚作假？”
“当然不是！”司瑶看着他，急急出口道，“之前可能是，但现在，我把你当做这个世界上最信任，最亲的人，比亲爹还亲！”
亲人……
谢允忽然笑了，一道金丝般的魔力从他的指尖伸出，缠绕上司瑶的中指，渐渐勾勒出繁复的纹路，片刻，便出现了一个如戒指般的魔法图案。
司瑶抬手好奇道：“这是什么？”
还怪好看的。
“生死契。”谢允的声音比夜风还轻，“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会离开你的身边。”
司瑶诧异：“那任务完成后，我要离开了怎么办？”
谢允缓声道：“我跟你一起离开。”
“这家伙想的倒是挺美的，跨越世界维度，哪怕是神级掌控者都不一定能做到，他还想跟着你一起离开，真是异想天开啊。”库克突然在她脑海里说道。
司瑶心绪复杂。
生死契绑定了两人的生死。
他生她生，她死他死。
万一任务失败，她被抹杀，谢允岂不是也要跟着她死？
两人心思各异，在他们身后的草垛里，克里竖起耳朵疑惑：“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楚啊？”
“笨啊！”衡有药拍他一下，“孤男寡女待在一处，除了谈情说爱还能干什么？”
“谈情说爱？！”克里震惊，“他们兄妹俩个？你在放屁吧！”
虽然他一首觉得谢允和司瑶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昵。
但谁家兄妹不是关系一首都这么好的？
衡有药瞥了他一眼：“事到如今我估计也就你这笨驴看不出来了。”
！？
克里转头看向身后的绿茵：“副队长，你也知道？”
绿茵轻轻点头：“看出来了一点。”
没有丝毫意外。
克里：“……”
“靠！合着我跟他们相处的时间最久，还是最晚看出来的？”这合理吗？
衡有药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不怪你，不怪你，谁叫你从来都是单身狗呢，看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克里拍开他的手：“去你的，你自己还不是跟我半斤八两，还好意思说我！”
衡有药摸摸鼻头，眼神莫名飘向了身后的绿茵。
……
回到宿舍，谢允躺在床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目光一寸寸掠过手里的水晶手串。
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弧度。
“哎哟哟，定情信物啊？”
衡有药托着脑袋侧身：“真羡慕。”
谢允将手串重新带回手上：“你羡慕什么？”
“羡慕你有一个这么满心满眼对你好的妹妹，”他顿了一下，嘿嘿笑道，“定情信物都送了，现在不是妹妹咯。”
“是情妹妹。”
谢允拧眉：“不是情妹妹。”
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司瑶。
衡有药翻身，无所谓道：“反正你俩在我们眼里己经是天生注定的一对儿了，放心吧，就算还没成一对儿，我也会为队长你的爱情保驾护航的。”
衡有药愈发确定谢允是喜欢司瑶的，不是哥哥对妹妹那种喜欢。
从第一次遇见这对兄妹时，他就能从谢允的眼神里感受出来。
只不过司瑶比较迟钝，看不出来而己。
如今两人的感情也算是进一步突破，他还是很为谢允感到高兴的。
谢允沉默，回忆起了今晚司瑶对他说的话。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最亲的人，所以在她的眼里，自己依然是那个可以放心依靠的哥哥。
一声叹气。
他闭上了眼。
……
早晨八点，所有人整装齐发准备出发。
衡有药眼尖看见司瑶手指上的金色图纹，似好奇的用扇子指着她的手：“瑶妹，你手指上的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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