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有趣,当真有趣啊。”
阴冷诡谲的笑声,仿佛淬了毒的钢针,穿透雨幕,越来越近。
伴随着一阵“叮铃铃”的摄魂铃音,一道诡异的身影,从那片漆黑如墨的树林深处,缓缓踱步而出。
来者身披一袭宽大的漆黑斗篷。
斗篷之上,绣满了奇形怪状、扭曲盘旋的符文,在风雨中摇曳的火光映照下,闪烁着磷火般的幽绿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脸上,扣着一张造型极为诡异的青铜面具。
面具雕刻成一张扭曲至极的人脸,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每一个弧度都透着一股邪异,让人看上一眼,便从心底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与不适。
“南疆控尸师?”
云溪眉梢轻轻一挑,目光落在那黑袍人身上,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松写意。
他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啧,阁下这身行头,可真是煞费苦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cosplay大赛,您这扮相,妥妥的第一名啊。”
黑袍人闻言,青铜面具下的双眼似乎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发出一阵更为刺耳尖锐的笑声,如同夜枭泣血。
“黄口小儿,也敢在本座面前饶舌?”
“待会儿,本座定要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他手中那串古旧的铜铃猛地一晃,铃声骤然变得急促而狂乱。
同时,他口中开始飞速念诵起一种晦涩难懂、音节古怪的咒语。
“南疆秘法,敕令尸魁!幽冥听召,凶威倍增!”
随着那诡异咒语声在风雨中回荡,方才被云溪一脚踹飞,深陷废墟之中的皇族僵尸,竟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缓缓的,重新站了起来!
它那双原本就猩红的眸子,此刻血光暴涨数倍,仿佛两团熊熊燃烧的鬼火,充满了择人而噬的疯狂与暴戾!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的身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急剧膨胀!
本就魁梧高大的身形,又硬生生胀大了一圈有余。
筋肉坟起,如同盘错的老树根,青黑色的血管如小蛇般在皮肤下游走,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活像一座移动的小山!
“咔嚓……咔嚓……咔嚓……”
刺耳的骨骼爆裂与重组声不绝于耳。
它那原本就尖锐的指甲,此刻更是疯长到了半尺有余,色泽漆黑如墨,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幽寒光,仿佛能轻易撕裂金铁!
缠绕周身的浓郁尸气,此刻更是凝如实质,化作滚滚黑雾,将它庞大的身躯笼罩,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吼——!!!”
异变完成的皇族僵尸,猛地仰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声浪之恐怖,竟将周遭的雨点都生生震散,碎石簌簌滚落!
“卧槽,这玩意儿……还能氪金升级的?”
云溪看得眼皮一阵狂跳,心中暗自嘀咕,这南疆的邪门歪道,倒还真有几分门道。
“不科学啊,这年头的僵尸,都自带充值系统了吗?”
他这边念头刚落。
那异变后的皇族僵尸,已然化作一道模糊的黑色残影,如同脱膛的重炮,带着腥风血雨,狂猛扑来!
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带起的凶猛劲风,甚至在泥泞的地面上犁出了一道清晰可见的深沟,雨水向两侧翻飞!
“来得好!”
云溪眼中精光一闪,不惊反喜,手中雷纹剑顺势横于胸前。
剑身之上,淡紫色的雷光瞬间大盛,噼啪作响!
“铿锵——!”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炸开!
剑爪再次相撞,激起漫天耀眼的火星,四散飞溅。
但这一次,云溪竟被那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震得身形一晃,向后接连滑退了数步,每一步都在湿滑的泥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他持剑的虎口,也传来一阵隐隐发麻的感觉。
“嘿,这大家伙是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丹?力气暴涨这么多?”
云溪甩了甩略微发麻的手腕,心中暗自惊讶,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那份从容。
这僵尸经过那黑袍人的邪法加持后,实力确实提升了一大截。
不过,倒也还在他的预料之中。
“桀桀桀……小子,现在知道本座的厉害了吧?”
那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见状,发出得意洋洋的狂笑,声音刺耳。
“本座这控尸秘术,能最大限度激发僵尸的潜能,让其实力在短时间内翻倍暴涨!”
“今日,你们所有人都将葬身于此,成为王爷的血食!”
“呼——呼——呼——”
异变后的皇族僵尸攻势愈发狂暴,简直如同狂风骤雨。
它那闪烁着墨色寒光的利爪,一爪快过一爪,疯狂地朝着云溪周身要害挥击。
每一爪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卷起阵阵腥风,威力骇人至极。
云溪手持雷纹剑,身形飘忽,脚踏玄妙步法,在密不透风的爪影中左闪右避。
雷纹剑在他手中化作一片璀璨的光网,剑光闪烁,看似险象环生,勉强抵挡着僵尸那狂猛无匹的攻势。
实际上,他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这南疆控尸师的手段,确实有几分诡异的门道。
能够让僵尸在短时间内实力暴增,但这种强行催发的邪术,必然有着不小的代价。
要么是对施术者自身的消耗极大,要么……就是会永久性地损伤这具僵尸的本源。
从方才千鹤师叔那惊骇的语气来看,多半是后者了。
“五雷正法,敕!”
云溪瞅准一个间隙,再次催动雷法。
刹那间,天空之中雷光再次汇聚,一道比之前更加粗壮的银色闪电,如怒龙般咆哮着撕裂乌云,轰然劈下!
目标直指那头狂暴的皇族僵尸!
“滋啦啦——!”
狂暴的雷光精准无误地轰击在僵尸的身上。
然而这一次,那足以净化寻常妖邪的煌煌天雷,却只是让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顿。
被雷光击中的地方,皮肤也仅仅是微微焦黑,冒出几缕青烟,并未像之前那般造成显著的伤害。
“什么?!雷法的效果……竟然被削弱了这么多?”
云溪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惊愕之色,仿佛难以置信。
心中却暗自点头,果然不出所料。
“桀桀桀……没用的!小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那黑袍人见状,笑声更加得意猖狂。
“经过本座秘法加持的尸魁,早已今非昔比,对寻常道法玄术的抗性已大大增强!”
“你就乖乖认命,受死吧!”
“云溪师侄!千万小心啊!”
不远处,倒在泥水血泊之中的千鹤道长,用尽力气挣扎着微微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声音虚弱却带着无尽的焦急,嘶声喊道。
“那是南疆失传已久的‘燃魂控尸邪术’!此术能以燃烧僵尸本源魂火为代价,强行激发其所有潜能,使其凶威暴涨!”
“但此法后患无穷,会永久损伤尸身根基,甚至可能使其彻底化为飞灰!”
“对方……对方这是不惜彻底毁掉这具皇族僵尸,也要将我们尽数灭杀于此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云溪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演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我说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生猛,跟打了鸡血似的,原来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啊。”
他一边继续从容不迫地应付着皇族僵尸愈发疯狂的攻击,剑光闪烁,身形挪移,一边脑中飞速地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要说硬碰硬,以他如今金丹期的修为,就算这僵尸实力再翻上一番,也绝非他的对手。
但那样一来,未免就太无趣了些。
既然难得遇上了传说中的南疆控尸师,而且对方还用上了这种压箱底的邪术。
不如……就趁此机会,好好试试自己那特殊血脉,对于这种亡灵生物,究竟有着怎样的妙用。
想到这里,云溪的眼底深处,悄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光芒。
“既然你喜欢玩阴的,那小爷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他心中暗道一句,身形在格挡僵尸一记重爪时,故意卖了个微小的破绽,动作似乎比之前慢了那么一丝丝。
“嗤啦——!”
一声刺耳的布帛撕裂声响起!
皇族僵尸那锋利如刀的漆黑指甲,险之又险地擦过云溪的胸膛。
瞬间撕裂了他胸前的衣衫,留下几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云溪借着这股冲击力,顺势向后飘然飞退。
在飞退的刹那,他暗中运转法力,心念微动。
一滴殷红中带着淡淡金芒的血液,从胸前那几道看似狰狞的伤口中悄然渗出,随即被他以巧劲精准无比地弹射而出。
那滴金色的血液,在混乱的雨水中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轨迹,无声无息地,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精准地落在了那头皇族僵尸的额头眉心之处。
血液触碰到僵尸冰冷肌肤的瞬间,便如同水滴落入滚油,迅速渗透了进去。
也就在这一刹那,云溪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头皇族僵尸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种极其微妙而玄奥的联系。
果然,与他预想的一般无二。
他体内流淌的,并非寻常凡俗之血。
而是蕴含着某种神秘而强大力量的特殊血脉。
这种血脉,对于一切阴邪鬼魅、亡灵生物,似乎都有着一种源自本源的、天然的克制与压制作用!
“哈哈哈!小子,你终于受伤了!本座看你还能硬撑到几时!”
那黑袍人并未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眼见云溪胸前衣衫破碎,渗出血迹,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更加卖力地摇晃着手中的摄魂铃,口中念诵咒语的声音也愈发急促,试图进一步催谷僵尸的凶性。
然而,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那滴悄然渗入皇族僵尸额头的金色血液,此刻正如同在他体内种下了一颗无形的种子。
这颗种子,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迅速生根发芽,侵蚀着他对这具尸魁的控制!
云溪稳住身形,从容地伸手擦了擦嘴角。
那里,其实并没有什么血迹。
他的脸上,却缓缓勾起一丝带着几分诡异与玩味的笑容。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兀自得意狂笑的黑袍人,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悠悠开口问道。
“我说,这位南疆来的朋友。”
“你猜……你现在这个宝贝疙瘩,它还听不听你的话呢?”
“什么意思?!”
黑袍人脸上的狂笑声戛然而止,青铜面具下的眉头似乎猛地一皱,发出一声冷哼。
“小子,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故弄玄虚!”
“本座的控尸秘术,乃南疆不传之秘,这尸魁早已与本座心神相连,它怎么可能不听本座的号令?!”
“是吗?”
云溪嘴角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愈发灿烂,甚至带着一丝令人心底发寒的意味。
“那你……不妨再试试看?”
他的话音刚落。
那黑袍人猛然间惊骇地发现,自己手中那原本操控自如的摄魂铃,此刻无论如何摇晃,竟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作用!
而那头原本凶神恶煞、对他言听计从的皇族僵尸,此刻竟缓缓的……缓缓地……转过了它那颗狰狞可怖的头颅!
一双燃烧着猩红血焰的凶瞳,不再看向云溪。
而是死死的,一寸一寸的,锁定在了他这个“主人”的身上!
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暴戾、怨毒,以及……浓烈到化不开的森然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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