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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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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危机的师兄姐们,急忙介入菲奥娜和青年们之间。

“不,等一下,菲奥娜!”

“喂,你们说的——”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菲奥娜轻轻挥动手指,同时,喉咙有种奇妙的闭塞感,令马丁大吃一惊。

“!?”

“抱歉,马丁哥哥、艾蜜莉姐姐,他们似乎在谈重要的事,请保持安静。”

菲奥娜一脸严肃地挥动手指,夺走了马丁和艾蜜莉周围的空气。

“什……咳、咳!”

“怎、怎么会……咳!”

幸好窒息感只有一瞬间,很快就能自由呼吸了,但一口气吸入的空气却让马丁呛到。

在两人相亲相爱地呛到时,青年们继续报告。

“啊,男巫大人吩咐过,不要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真是位谦虚的人。”

“可是他都这么说了,我们心中就涌起一股绝对要传达的使命感!”

他们害羞地互相用手肘顶着对方。

(那应该是字面上的封口令!不要说啊!)

(师父!为什么您……师父!)

两名弟子抚摸着暴动的喉咙,在内心吐槽,注意到彼此的模样后,露出一模一样的绝望表情。

这种不管做什么都会适得其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而、而且……”

此时,瘦弱的青年咽了口口水,朝菲奥娜踏出一步。

“男巫大人还这么说了。[原谅我]、[宽容很重要]、[对话很重要]。”

“[原谅我]?”

菲奥娜用冰蓝色的视线望向他们,青年们差点发出惨叫,当场跪下。

“非、非常抱歉!我们明白这不是我们该说的!可是,这是男巫大人托我们转达的话,我们觉得必须传达给您!”

“男巫大人还说[要若无其事地转达]。可是我们太着急了,无论如何都想早点传达给您!”

“男巫大人是这么说的!”

三人紧紧闭上眼睛。

他们应该回想起七年前,菲奥娜光是瞪了一眼,他们就落得何种下场了吧。

然而,菲奥娜听到“男巫说的”这句魔法般的话后,没有对青年们发怒,而是倒吸了一口气。

“师父要我原谅……”

艾蜜莉等人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想着。

好像听到某种理解扭曲的声音。

果不其然,菲奥娜露出严肃的表情,缓缓点头。

“这样啊,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被誉为深受圣主眷顾的绝美女性,将色彩鲜艳的碧眼温柔地眯起。

“师父要我原谅你们,以宽容的心好好对话。”

“哦!?”

马丁等人不禁发出怪声。

(不是原谅师父,而是解释成原谅丢石头的人吗!?)

正因为马丁等人熟知夏尔的个性,所以才明白。

他肯定只是想趁乱拜托青年们帮忙调解。

夏尔曾经在不小心打破马丁中意的杯子时,偷偷对艾蜜莉说:“艾蜜莉,你去告诉他,杯子这种东西就别那么生气了,不然会被讨厌哦!”,事先打好预防针。

夏尔就是偶尔会散发这种小人物的气质。

“是的,男巫大人肯定早就看穿我们是丢石头的人了。”

“可是他毫不犹豫地命令那位弟子帮助我们。从他不断说[别管我]来看,他真的是个为了他人着想的高洁之人呢!”

“尽管如此,我们却做出这种事,我们重新体认到自己的罪孽……呜!”

青年们从极度紧张的状态,因为菲奥娜的微笑而急遽放松下来。

感情满溢而出。

“呵呵,你们终于明白师父的高洁了吗?”

菲奥娜宛如面对新粉丝,散发出共鸣与优越感的老粉丝般,大方地点头。

“你们可以站起来了。既然师父说原谅你们,我也不打算继续折磨你们。”

“圣女大人!”

“也就是说——”

“是啊。”

菲奥娜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的青年们点头。

“我会叫王都重建银月镇的教会。如果魔物涌现,我会派人阻止。”

“圣女大人!”

“谢谢您!”

不只青年们,连偷听的镇民也一齐沸腾。

这也是当然的。

毕竟被舍弃长达七年的银月镇,终于得到圣女本人的原谅了。

“怎、怎么会……”

艾蜜莉表情僵硬。

从她决定揭露夏尔的本性到现在,仅仅过了几分钟。

面对己经完全成形的气氛,她要怎么开口说“诱导魔物并没有那种意图”呢?

面对表情僵硬伫立的艾蜜莉等人,菲奥娜忽然回头,如此微笑道:“我一首在想,师父明明时隔七年才出现,为什么会逃走,现在我终于确定答案了。”

菲奥娜轻轻将一只手放在胸前,充满虔诚。

在她心中,不是圣主,而是名为夏尔的神。

“师父是担忧我这个愚蠢的弟子引发的事态,才会在所到之处帮忙善后,他真是慈悲为怀又帅气的人。”

“不——”

不对,不是那样。

艾蜜莉正要开口,但马丁用力拉住她的手。

心电感应顿时流入。

[别说了,艾蜜莉。现在否定的话,好不容易得到原谅的银月镇他们又会回到原本的状况,这样我会很心痛的。]

[可是这样下去,别说幻灭了,师父的神格化还会越来越严重。]

[是没错,但就算现在开口,也只会被当成我们故意刁难。先重整旗鼓吧。]

熟知菲奥娜性格的马丁劝告艾蜜莉,让她咬牙切齿。

的确,要是反驳后反而激怒菲奥娜,让她使出攻击魔法,很遗憾,他们根本无法对抗。

[……我知道了。马丁哥哥,仔细想想,就是因为中间隔了别人,才会产生奇怪的解释和误解。]

艾蜜莉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如此提议。

[连在精神世界见面都不行。既然这样,就在没有任何遮蔽物的状态下,首接让菲奥娜和师父见面吧。让她亲眼目睹那个人少根筋、意外地顽强、做事不经大脑的样子,让她彻底了解师父的真面目,没有误解的余地。]

[原来如此。可是过去七年,菲奥娜一首看着那个师父,却还是美化到这种地步,这样没问题吗?]

[当时师父也装得很温雅,而且在那之后的七年不见,她有可能更加美化了。至少比起让她继续妄想下去,还是让她看看本人比较好。]

[说得也是。原本想说再延后重逢的时间比较好,结果却造成反效果。]

两人迅速讨论,互相点头。

但马丁立刻皱起眉头。

[可是,她不会在知道真相后反过来怨恨师父,说“竟敢骗我”并攻击师父吧?你想想,预知梦的时期也快到了。]

马丁似乎也很在意夏尔长年诉说的拷问致死一事。

但艾蜜莉摇了摇头。

[真要说的话,我认为预知梦的真相是把师父神圣化过头的菲奥娜,因为想太多而监禁师父。很有可能用锁链把师父锁起来,防止他逃跑。]

[说得也是……]

夏尔害怕噩梦成真,不太对弟子们频繁提起内容,说的时候也会慎选词汇。

艾蜜莉原本以为几天前问的内容是最正确的,但事到如今,连这点也很可疑。

[艾蜜莉,总之你知道师父现在在哪里吗?]

[当然。]

被问到的艾蜜莉从容地点了点头。

[师父是个路痴,为了预防在旅途中走散,我偷偷在大衣上绣了探索位置的魔法阵,交给了他。我告诉师父这是用来驱赶菲奥娜的护身符,要他总是穿在身上。]

[不愧是艾蜜莉!你从以前就很聪明!]

马丁眼睛闪闪发亮,但停顿了一下后,眯起眼睛。

[不过有必要偷偷来吗?你也有跟踪狂的气质呢。]

[我有自觉,请别再说了。]

艾蜜莉放开手,结束心电感应的对话。

菲奥娜仍被镇民们包围着。

看来她以“这是师父的吩咐”为由,接受了款待的宴会。

艾蜜莉她们互相点头,决定设置完转移阵后,立刻赶往夏尔身边。

没问题,只要有探索位置的魔法阵,马上就能追上。

这时两人都这么想。

★★★

“师父。”这时,传来一道温柔呼唤夏尔的声音。

“师父,您在吃什么?”

少女柔和清澈的声音。

闪闪发亮的蓝色眼眸。

啊,这是十三岁左右的菲奥娜。

因为她每次看到夏尔,脸上就会开心地绽放笑容。

“野生草莓……我可爱的关门弟子,你肚子饿不饿?会不会饿?还好吗?”

夏尔从早到晚都热衷于讨她欢心,这时当然也想把整篮野生草莓让给菲奥娜。

如果一篮野生草莓就能买到未来的性命,那实在太便宜了。

但是她一如往常,每当有人请她吃东西时,她都会腼腆地笑着婉拒。

“不,我这个关门弟子一点都不饿。多亏师父,我总是很满足。野生草莓请师父自己享用吧。”

“是吗?”

夏尔嘴上这么问,眼睛却紧盯着篮子。

他原本就很喜欢野生草莓。

既然菲奥娜不要,夏尔当然乐意独占。

“那么,想吃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哦。”

“我不会说的,我可不敢做出对师父的野生草莓出手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

菲奥娜轻声笑了。

“那些野生草莓是在森林里采的吗?”

“不是,是来收药的商人学徒女孩给我的。她听说我喜欢吃野生草莓,真是个精明的商人。”

“咦?”

但是听到夏尔的回答后,菲奥娜突然沉默不语,接着不知为何在对面的座位坐下。

“菲奥娜?”

夏尔继续问道,菲奥娜突然恢复笑容,迅速抓起整篮野生草莓。

“师父,我这个关门弟子果然还是饿了。”

话一说完,菲奥娜就以狼吞虎咽的气势吃起野生草莓。

“咦,菲奥娜?”

“啊,真好吃。哎呀,吃光了呢,对不起。我再去森林里采野生草莓回来。”

在夏尔错愕的期间,菲奥娜把野生草莓吃得一干二净,迅速前往森林。

傍晚回来时,菲奥娜不仅采了一篮,还抱着双手都抱不住的野生草莓回来,令夏尔大吃一惊。

“这、这么多……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刚才把一整篮都吃光了。”

菲奥娜若无其事地微笑。

“师父,我这个关门弟子是受到一就会回报十的女人。”

听到她补充的这句话,夏尔铭记两件事。

第一,她一遇到野生草莓就会失去理智。

第二,但是她会以十倍回报恩情。

菲奥娜采回来的野生草莓,味道比学徒商人的少女给的还要浓郁,更加美味。

没错,虽然她偶尔会做出不可思议的任性举动,但基本上是个彬彬有礼,做事周到,理想的弟子。

闻一知十,给予一就会回报十。

但是,正因为如此——

“卑劣的男巫,夏尔。”

抱着野生草莓的菲奥娜突然长高,微笑转变为憎恶的视线。

“噗滋、噗滋”,被压烂的野生草莓宛如血块般掉落地面。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你践踏了我无可取代的存在。”

完全变成御姐的菲奥娜,发出“叩、叩”的脚步声走过来。

以十倍回报恩情的她,当然会以一百倍回报怨恨吧。

“我这个关门弟子是必定会报复的女人。”

声音又从别的角度响起。

这是别的时代。

啊,场面混杂在一起了。

这不是预知。

只是过去的记忆和对未来的恐惧所展现的噩梦。

“住手……住手,求求你,菲奥娜!饶了我!”

夏尔拼命大喊。

发光的手环和手铐,黑色墙壁。

浑身是血的马丁。

“住手。你是荣誉的大陆第一圣女吧?这种——呜、咳、咳!”

画面混入噪声,视野忽明忽暗,好几个场景闪过。

铺设整齐的洛兰镇。

在全新的大门和某座铜像前欢呼的瘦弱青年们——那是自己在银月镇见过的青年们吗?

接着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断气的巨大生物。

是魔物吗?

它长着翅膀和鳞片,看起来像龙。

“真的假的,艾蜜莉……龙、龙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倒的吗?”

画面一瞬间映出手环。

和现在相同颜色、相同数量的手环。

也就是说,这是极为接近的未来吗?

(咦?这么说来,果然是预知梦?)

内在的自己发出困惑的声音。

影像混乱,再次映出黑色建筑物。

附近有人。

是女人。

她朝夏尔伸出手。

“不嫌弃的话,请把手给我。”

但周遭缺乏光源,看不清她的脸。

夏尔连忙握住对方的手。

她——

(是谁?)

“咦,你是谁?”

肩膀被人用力摇晃,夏尔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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