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惜暖踏入谢府时,谢蕴华正对着女诫出神。
抬眼间,她惊得几乎失手打翻手边的砚台!
眼前的虞惜暖,发丝微乱,面色苍白如纸,最刺眼的是。
脖颈上沾着干涸的暗红血迹,一道明显的血痕蜿蜒而下,原本莹润的唇瓣也破了皮,渗着血丝,红肿不堪。
“天啊!惜暖!”
谢蕴华惊呼出声,立刻丢下书卷冲上前,一边急声吩咐下人:
“快!取最好的金疮药和消肿膏来!”
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虞惜暖坐下,目光焦灼地在她颈间和唇上逡巡,
“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虞惜暖疲惫地闭上眼,复又睁开,眼底是强行压抑的波澜。
她避重就轻,言语间刻意隐去了与萧逸尘那场激烈的冲突。
“今日我以身入局,让林沐风说出走私药材的背后之人,他欲强迫我,周旋间受了些伤。”
谢蕴华看到她脖颈间可怖的瘀青和拇指印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这指痕也是他弄得。”
虞惜暖不知道怎么回答:“算是吧。”
谢蕴华眉头蹙起怒道:
“萧逸尘怎么回事!这么危险也让你去,他堂堂三皇子还搞不定一个七品小官?”
虞惜暖本能地替萧逸尘解释道:
“他不知道,我是故意瞒着他的,等他赶来的时候我己经处理好了。”
谢蕴华何等敏锐,如此这般她这个时候来她这只能是两人吵架了。
待下人取来药膏,她一边用浸了温水的软帕,极其轻柔地擦拭虞惜暖颈间的血污,一边试探着开口,声音温和却一针见血:
“你和三殿下闹了不愉快。”
虞惜暖点头道:“算是吧。”
“这嘴上的伤是他弄得。”
虞惜暖没好意思说,但是谢蕴华也看出来了。
“惜暖,你现在这般低落,是因为三殿下对吧?你们两人因为林沐风的事情吵架了所以你来找我。”
虞惜暖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最后还是点点头。
“可是我没做错什么。”
虞惜暖将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谢蕴华轻轻一笑:
“我当然相信,我还没见过你这般,平素我怎么同你争执你脸上总是平淡,难得今日看你这般生气,想来你在意极了那家伙。”
虞惜暖低着头,眼眸闪烁低低道:“我...没有。”
谢蕴华见她嘴硬问道:“若此事换做是林沐风,你还会这般在意吗?”
她下意识反驳:“殿下温柔体贴,林沐风根本连殿下一个脚趾都比不上,别再提他,晦气!”
谢蕴华也不点破,只顺着她的话讨饶:“好好好,是我失言。”
她蘸取清凉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虞惜暖颈间的伤痕上,话锋却一转,带着几分追忆和深意:
“不过惜暖,你可知萧逸尘幼时是何等骄傲?
说他肯放下身段与你道歉,若非亲见,我断然不信。
至于你说他温柔……”
她顿了顿,指尖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我印象里,他大概只在他生母和极亲近的寥寥数人面前,才偶露几分少年意气。
除此之外,他对旁人,能称得上‘不残忍’己是难得,何曾与‘温柔’二字沾边?”
虞惜暖猛地抬眼看向谢蕴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所以……他一首都是装的?”
其实她也能感觉到萧逸尘那隐隐的阴戾只是都被她刻意忽略。
“装?”
谢蕴华停下动作,溜溜木马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迎上虞惜暖探寻的目光,眼神复杂,“惜暖,他是三皇子。
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没有几副面孔,如何能活下来,又如何能走到今天?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无法断言。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她重新低头,专注地涂抹药膏,语气却无比笃定,
“能让他愿意戴上‘温柔’这副面具去小心对待的人,除了你虞惜暖,绝不会有第二人。”
她轻轻吹了吹涂好的药膏,继续道:
“你要明白,他再如何掩饰,骨子里终究是个皇子。
一个正常的男子,都无法容忍自己心爱之人身处险境而自己未能保护周全,更何况……
他还亲眼看见你身上留有别的男人的痕迹?”
谢蕴华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理解和一丝无奈,
“即便他理智上明白可能并无实质,那瞬间的怒火也几乎无法遏制。
这怒火,未必是冲着你,也许是冲着他自己的无力,更可能是冲着那个胆敢伤害你的人。
平心而论,惜暖,若易地而处,换作是你,目睹他伤痕累累、气息沾染他人,你能心平气和、冷静处置吗?”
“他待你是否真心,我无法替你判断。”
谢蕴华最后收好药膏,看着虞惜暖的眼睛,“这需要你,用自己的心去感受。”
虞惜暖呆呆地坐着,谢蕴华的话语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一圈圈复杂的涟漪。
她颈间的伤口己被妥善处理,传来丝丝凉意,却压不住心头的纷乱。
谢蕴华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又瞥见她脖颈上那几道青紫的指痕和红肿的唇瓣,忍不住心疼地抱怨:
“不过话说回来,萧逸尘也太过分了!
瞧瞧这脖子上的淤青,下手没个轻重!
还有你这嘴唇…
伤成这样,实在算不得‘清白’,看着就疼。”
她拿起铜镜递给虞惜暖,“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顶着这副模样一路骑马回来的。”
虞惜暖这才接过镜子,看清镜中自己狼狈的模样。
颈间缠绕着细布,指痕清晰可见,唇瓣更是红肿破皮,带着暧昧的伤痕。
一瞬间,萧逸尘那带着暴戾和惩罚意味的强吻画面猛地撞入脑海!
羞愤和恼怒瞬间烧红了她的耳根。
恰在此时,谢府的下人前来禀报:
“小姐、叶小姐,苏木姑娘在府外候着,托小的传话给叶小姐,说她在府门外等您。”
虞惜暖心中一沉。
苏木来了…这必然是萧逸尘的意思。
名为护卫,实为警告,意在逼她回府。
苏木是被她弄晕才未能跟随她,她的人,她绝不能弃之不顾。
谢蕴华观察到虞惜暖刚缓和些的脸色又因苏木的到来而染上薄怒,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劝道:“回去吧,惜暖。
两个人相处,总免不了磕磕绊绊。
回去和他好好谈谈,把话说开。”
虞惜暖抬眸看向谢蕴华,眼中带着一丝探究和戏谑,故意岔开话题:
“蕴华,你何时懂得这般多道理了?
太子殿下可知晓你这般通透?”
谢蕴华被她揶揄得脸一红,嗔怪地瞪她一眼:“你这没心没肺的!
都这般光景了还有心思打趣我?
我看啊,你和萧逸尘那别扭性子,倒真是天生一对!”
虞惜暖站起身,虽然心头对萧逸尘的气恼未消,嘴上却也不肯认输,回敬道:
“彼此彼此!你和太子殿下那个古板守旧的老顽固,也是绝配!”
说罢,转身朝府门走去,留下谢蕴华在原地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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