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萧逸尘提出要和虞惜暖散散步。
虞惜暖低头看着萧逸尘的腿
“殿下,臣女觉得您这样到街上散步有些过于吸睛。”
萧逸尘想要恢复的心情达到顶峰,最后只能送虞惜暖回府。
虞惜暖下车后。
萧逸尘眼神看向吴富贵
“你去宫里问问张太医,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的腿快些好。”
“大小姐,周小姐派人来传话说约您到家中一叙。”虞惜暖回到长宁阁,小绿便到房中传话。
三皇子府,书房内
“殿下,您说的这事属下确实无能为力。”
跪在下首的周朝恩,面露难色回绝。
萧逸尘口吻平淡但嘴角却带着寒冷,“现在入手镜花坞这个工程只有盈利,你为何不愿。”
周朝恩是萧逸尘军营最得力的下属,他父亲是朝中一品将军,不过因这几年身体不大好很久没参与朝中之事,现如今也只是挂名。
萧逸尘从军营离开后所有的事务全权交由周朝恩负责。
“殿下,臣永远是您的兵,但您让臣去买叶家大小姐手中的股份,臣实在恕难从命。”
周朝恩内心惶恐不安,他跟着萧逸尘己经快五年了。
他知道三皇子面上越是平静说明这件事情他不管如何都会去做。
他将身体伏在地上表明忠心
“叶家二小姐之事,属下略有耳闻,您心中有气属下理解,但这不关叶家大小姐之事。”
萧逸尘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倒是头一次见周朝恩这么维护一女子。
冷笑一声,“你对她如此维护,是对她有意。”
周朝恩只觉后脊发凉,额头抵在地面不敢抬起,硬着头皮道
“叶姑娘人美心善,臣不敢高攀,只是她对周家有恩,属下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啊!”
萧逸尘眉头松开:“说说。”
周朝恩抬起头,浓眉褐瞳,右眼角斜斜一道疤痕,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
本该是个凌厉的面相,在萧逸尘面前却失了气势。
“家父每逢阴雨天气便关节疼痛难忍,这本是我们这些练武之人的通病,年岁渐长后几乎无人能幸免。”
“可后来病情日渐沉重,竟至卧床不起。”
“发作时痛彻心扉,几欲夺去半条性命——此事殿下也是知晓的。”
“多亏您禀明圣上,陛下派了太医来诊视,却道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
“太医既己断言,家中本也不抱希望。”
“只是家父方过不惑之年,遭此打击竟萌生死志...”
“属下只得谎称尚有转机,权且安抚。”
“不想一日舍妹竟领着叶姑娘登门,说是要为家父诊治。当时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谁曾想...”
萧逸尘剑眉微扬,指节在轮椅扶手上轻轻叩击。
原来她当初说能治好自己的腿疾,并非夸口。
“起来吧!”
萧逸尘淡淡开口道
“殿下。”周朝恩目露难色想要替虞惜暖求情,没有立马起身
萧逸尘见他想跪就让他跪着,也想着敲打周朝恩,告诉对方虞惜暖是自己的人。
“不日本殿便要同惜暖成婚,又怎么可能为难于她。”
“想要卖股份是惜暖的决定,本殿想着帮帮她,却没想到你俩竟然认识。”
周朝恩心中咯噔一声
听着萧逸尘喊她小字,心口一涩,笑得勉强
“恭喜殿下觅得良人”
“在你心中本殿会为难一女子?”
周朝恩不敢回答,他不敢想象如若刚刚他承认对分明刚叶姑娘的心意会如何。
在他得知林叶两家退婚后心中欣喜,原想着问过她的意见便上门提亲,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她。
周朝恩再次伏下身子:“臣,不敢。”
将军府门前,虞惜暖在小绿搀扶着下了马车。
一道铃铛声传来。
虞惜暖抬眸一笑便见朱漆垂花门前的周爽
她一袭红衣,头发束成利落的马尾,腰间缠着银鳞鞭,尾端三枚铜铃还在晃荡。
“暖暖,你总算来了。”
她笑着朝她小跑而来,挽过她的手拉着她往府内走。
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她也是这般不拘泥规矩,首爽热烈。
那时候虞惜暖刚刚到汴京,母亲让她多同京中贵女结交。
她便同叶静姝一同参加了谢家的海棠诗会。
谢家一品文官,书香世家,是典型的清流世家,在京中颇具威望。
此次诗会便是谢家操持,几乎京中有门有户的贵女皆被邀约。
第一次参加诗会虞惜暖一人坐在雕花石桌上看着堆着雪片似的诗笺。
忽的西角水榭传来拍案声。
“什么 绿肥红瘦 !”
朱漆栏杆畔立着团灼眼的猩红,是那日校场见过的红衣身影。
周爽攥着银鳞鞭的指节发白,腰间赤练剑鞘磕在汉白玉栏板上,震得蝉翼甲叶哗哗作响,
“我只知道边疆的马吃了春草能跑百里,你们倒盯着花瓣数肥瘦!”
三五个素纱襦裙的贵女围在石桌旁,为首的崔家姑娘捏着帕子掩唇笑:
“原来周将军府上,竟教女儿读《马经》不读《诗经》?”
袖口金缕牡丹随着抬手晃出细碎流光,“听闻北疆有 左牵黄,右擎苍的女将,今日倒要瞧瞧,是不是连关关雎鸠 都要拿马鞭对?”
水榭中顿时响起压抑的嗤笑。
周爽鬓角的青铜箭镞发饰闪过冷光,她突然甩起银鳞鞭,鞭梢铜铃惊起池中锦鲤,“你要比诗便比,盯着我靴底的钉做什么?”
崔氏后退半步,帕子绞得发皱:“果然是山野出来的,连诗会规矩都不懂......”
“谁说她不懂?” 虞惜暖放下诗笺,裙摆掠过满地落英,“《卫风?硕人》有云硕人俣俣,公庭万舞 。
周姐姐虽不擅五言,这银鞭挥起来,可比诸位的水袖更合《邶风》里的击鼓其镗。”
她指尖划过石桌上未写完的诗笺,续上两句:“弓开如满月,甲振似奔雷。”
抬头时撞见周爽眼中炸开的光,那是方才被群嘲时都没闪过的亮色。
“好个、甲振...!”
周爽忽然捶了下石桌,震得笔洗里的水溅湿崔氏的罗裙,却浑然不觉,
“我爹总说舞文弄墨娘气,原来也有能写出刀光剑影的笔尖!”
她忽然凑近虞惜暖,领口开襟处的箭伤疤痕随着呼吸轻颤,
“你这人,比我那匹没驯服的烈马还顺眼!”
崔氏脸色青白交加,正要发作,虞惜暖己挽住周爽缠着牛皮绳的手腕:“诗会还有投壶助兴,周姐姐可愿与我同去?”
周爽一笑明白对方人多势众不宜有冲突,要是传到父亲耳中定然又要数落自己。
周爽甩了甩马尾,“好啊!这里的诗和人一样无趣的很。”
说完两人便挽着手离开。
待只有两人后周爽小心翼翼开口道:“你还是别和我一起了,免得她们也排挤你,你的诗那么好我却听不懂。”
水榭外的海棠正落,虞惜暖望着她靴底青铜圆钉在青砖上凿出的印记,忽然觉得这满庭飞花,都不如红衣女子发间那两枚带血的箭镞来得鲜活。
虞惜暖嘴角勾起在她耳畔轻声道:“我是苏州回来的,她们本就看不起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周爽一笑不知从哪掏出半块牛肉干,带着北疆的膻香,“你尝尝。”
“我听过你,你是叶家找回来的女儿,我看你比那个只会扮可怜的叶静姝顺眼多了。”
后来周爽被家中丫鬟喊走,虞惜暖被谢家嫡女谢蕴华喊去。
回家后叶静姝便将这件事告诉父亲母亲,虞惜暖被罚跪了一夜祠堂,也不让她出门。
首到后来周爽邀她去家中作客才得了些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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