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的花厅里,难得地摆开了酒盏。
萧逸尘主动示意吴富贵:
“去把库房里那坛上好的梨花白取来。”
他唇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大哥那点可怜的酒量他最清楚不过,如此,便能“名正言顺”地将这位絮叨半日的储君送走了。
酒香西溢。萧谨言看着面前斟满的玉杯,本能地皱眉摆手:“三弟,你知道我不善饮...”
萧逸尘也不急,慢悠悠地夹了一箸菜,状似无意地问:“婚期定在明年三月了?”
“嗯。”
萧谨言下意识应声,随即又拧起眉,
“正是如此,眼下诸事繁杂,还要筹备大婚,时间实在仓促!”
语气里满是事务缠身的烦躁。
萧逸尘轻嗤一声,慢条斯理地嚼着菜,目光却洞悉一切。
大哥嘴上抱怨着“来不及”,可那字里行间,何曾有半分不情愿娶谢家姑娘的意思?
这口是心非的模样,让他不禁想起自家那位,心尖一软,抬手便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
“三弟!”萧谨言见他如此,忙道,“你伤还没好,能饮酒吗?”
“无妨,”
萧逸尘晃了晃空杯,笑得轻松,
“外伤早好了。
何况,陪大哥小酌几杯的分量,弟弟还是有的。”
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过的汉子,岂能没点酒量?
那清冽的酒香丝丝缕缕钻入鼻端,萧谨言腹中的酒虫被勾起。
加之心中郁结烦闷,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杯梨花白,手指也悄悄着杯沿。
萧逸尘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举杯朝萧景渊示意,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促狭和真诚:
“大哥,弟弟懂你。
这杯,敬你这位‘日理万机’的储君,也敬你...即将抱得佳人归!” 他故意把“佳人归”三字咬得重些。
萧谨言被他这么一激一捧,脸上微热,半推半就地也端起了杯:“...就这一杯!”
玉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谨言皱着眉头,却也仰头干了。
一杯下肚,暖意升腾。
萧景渊摆摆手,坚决不肯再续:“不行不行,到此为止!”
萧逸尘却不慌,眼中笑意更深,忽然提起旧事:
“大哥可还记得,咱们十岁那年,偷溜进父皇酒窖那次?最后父皇只逮着你一人胖揍了一顿...”
“哼!”
萧谨言立刻被勾起“不平”,拍了下桌子,
“可不是!父皇就是偏心你!
明明是你撺掇的我,最后挨揍的却只有我!
凭什么啊?”
那忿忿不平的样子,竟与儿时一般无二。
萧逸尘哈哈大笑,又给自己倒满,举杯:“就凭这个,再敬咱们...回不去的‘少年胆魄’!”
他很少提及这些往事。
幼时兄弟相伴的亲密时光,不知是什么时候仿佛蒙上了一层隔阂。
或许是父皇开始培养他开始,他没了时间,又或许是三弟习武后太忙。
这份失落的亲近,一首是他心底的遗憾。
或许是酒意,也或许是这久违的、只属于兄弟俩的轻松话题,萧谨言心头一暖,仿佛真的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他眉眼舒展,脸上带着真实的笑容,竟主动伸手拿过了酒壶,给自己也满上:“好!敬少时!”
第三杯,第西杯…酒盏空了又满。
兄弟俩推杯换盏,说笑着旧事,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热络。
眼见萧景渊眼神开始迷离,还要去够酒壶,萧逸尘适时地给侍立一旁的太子亲卫递了个眼色。
亲卫会意,立刻上前。
“皇兄今日尽兴,也有些醉了,”萧逸尘声音温和,带着关切,“弟弟改日进宫,再陪你好好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谁…谁醉了!我清醒得很!”
萧谨言口齿不清地反驳,身体却诚实地软了半边,被两名亲卫稳稳扶住,踉跄着向外走去,嘴里还嘟囔着,
“下次…下次继续...”
送走了步履蹒跚的太子爷,萧逸尘将杯中残酒饮尽,脸上带着微醺的满足笑意。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对吴富贵道:“去,请夫人回来。
就说…本殿醉了,头疼得很。”
吴富贵心领神会,脸上堆满笑意:
“是,老奴这就去!殿下放心,夫人最是心疼您了。”
心里暗道:殿下这招“苦肉计”用得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待吴富贵退下,萧逸尘自行驱动轮椅,沐浴更衣,带着一身清爽的皂角香和淡淡酒气,早早便躺回了卧榻之上。
他闭目养神,唇角微扬,只等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和带着担忧的轻唤响起。
果不其然,虞惜暖一听闻萧逸尘醉酒,立刻心急火燎地赶回了府邸。
“殿下可曾用过醒酒汤?”她看向守在门口的婢女问道。
婢女垂首,声音细若蚊蝇:“回夫人…还、还未…”
虞惜暖秀眉倏地蹙紧,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严厉:“去煮一碗送来房中!”
婢女连声应下,心中却叫苦不迭——殿下分明严令不许煮汤,可夫人之命又不敢违逆,当真是两头为难。
此时的寝殿内,萧逸尘哪里是真醉?
那点酒于他不过是开胃小菜。
醒酒汤?万万喝不得,否则这戏还如何演下去?
虞惜暖推门而入,一股清冽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惯有的沉水香扑面而来。
屋外的光线从窗户照进来,只见他侧卧在榻,口中发出些微不适的低哼,衣襟微敞,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锁骨。
“殿下?”
她快步走近,下意识地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轻轻贴上他的额头——触手温烫,似乎比寻常体温略高,却又不像高热那般灼人。
她蹙眉,疑窦微生,正欲再探
忽地
手腕猛地被一股灼热的力量攥住!
天旋地转,她甚至来不及惊呼,整个人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拽倒,陷入柔软的锦被之中。
沉重的男性躯体随之覆压上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浓烈的酒意,将她牢牢困在方寸之间。
“唔…” 虞惜暖猝不及防,呼吸一窒,他从未如此...
抬眸对上他近在咫尺的凤眸,那眼底竟是一片清明锐利,哪里有半分醉意?!
可这清明只维持了一瞬。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躯便如同脱力般,沉沉地、完完全全地压在了她身上。
灼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尽数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和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好重…殿下你起来!”
她双手抵住他坚实的胸膛,掌心下传来心脏沉稳而有力的搏动,以及那明显异常的高热体温。
这热度…看来是真醉了?
推拒的力道不由得迟疑、放轻了几分。
“殿下,”她放软了声音,试图哄他,
“这样压着不舒服,也容易吐,您起来,躺好…” 尾音带着不自知的绵软。
身上的男人却置若罔闻,反而将她缠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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