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窗外的雨丝在路灯照射下如同银线般斜斜坠落，在玻璃窗上蜿蜒出晶莹的水痕。
红缨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薯片袋时，手肘不慎碰倒了玻璃杯。
水杯倾倒的瞬间，澄澈的水流在茶几表面迅速扩散，随即沿着边缘“哗啦”一声倾泻在米色布艺沙发上。
“啊！我的裤子！”
莫小白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浅灰色休闲裤的右腿己经湿透，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膝盖的轮廓。
他懊恼地揪着湿漉漉的裤腿抖了抖，水珠溅落在橡木地板上，形成深色的圆点。
“活该！”
红缨嘴上这么说着，却己经转身走向浴室，拖鞋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啪嗒”声。
她弯腰从储物柜里抽出毛巾时，oversize的黑色T恤下摆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线，在浴室暖光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莫小白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抹雪白吸引，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急忙别过脸去，却正好对上红缨转身时投来的疑惑目光。
少女站在光影交界处，红发间跳动着细碎的金色光点，像撒了一把星星。
“看什么看？”
红缨挑起一边眉毛，手腕一扬将湿毛巾抛过来。
莫小白慌忙接住，两人的指尖在空中短暂相触。
这次谁都没有立即缩回，时间仿佛被拉长成粘稠的蜜糖。
红缨的手指冰凉如玉，而莫小白的掌心却烫得像块烙铁。
电影配乐恰在此时转为缠绵的小提琴曲，女主角的告白台词混着雨声在房间里回荡。
红缨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抽回手，后退时却不慎踩到地上的遥控器，整个人向前栽去——
莫小白下意识张开双臂，红缨就这样首首撞进他怀里。
少女洗发水的柑橘香气瞬间充盈鼻尖，他能清晰感受到她锁骨抵在自己胸口的触感，以及隔着衣料传来的急促心跳。
“你...”
红缨抬起头，嘴唇几乎擦过他的下巴。她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翡翠色的瞳孔因惊愕微微扩大。
莫小白的呼吸明显乱了节奏，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将两人的剪影短暂地烙在墙上。
电影里的雨声与现实的雨声交织成网，红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掌正贴在莫小白胸前，能感受到他胸腔里越来越快的心跳震动。
这个认知让她耳尖瞬间烧得通红，连脖颈都染上淡淡的粉色。
“放开...”
她的声音比想象中柔软，尾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莫小白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
他垂眸凝视着她的唇瓣，喉结又滚动了一下：“红缨...”
就在两人的鼻尖即将相触时，电视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广告声：“超级优惠！买一送一！”
刺眼的荧光蓝广告画面将暧昧的气氛撕得粉碎。
红缨像受惊的猫般猛地推开莫小白，力道大得让他踉跄着撞到身后的书架，几本漫画书“哗啦啦”地掉落在地。
“我、我去洗澡！”
她慌乱地抓起沙发上的靠垫挡在胸前，连拖鞋都穿反了也没发现，赤着的脚踝在地板上留下几个湿漉漉的脚印。
浴室门被“砰”地甩上，随后传来反锁的“咔嗒”声。
莫小白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红缨发丝的香气。
他弯腰捡起掉落的漫画书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书脊沾了水渍都没注意到。
浴室里，红缨把发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瓷砖墙上。
镜子被水蒸气渐渐模糊，却仍能看清她通红的脸颊和的眼睛。
她拧开水龙头，捧起冷水狠狠拍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在衣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冷静点，红缨...”
她对着雾气朦胧的镜子自言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一缕红发。
“叩叩叩”——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她差点打翻漱口杯。
“那个...你毛巾忘拿了。”莫小白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红缨猛地拉开门，抢过毛巾就要关门，却从门缝里瞥见他笑得弯成月牙的眼睛。
“不用谢。”莫小白故意拖长声调，手指抵着门框不让她关上。
“我谢你个头。”
红缨瞪了他一眼，却发现自己己经习惯对方这副贱兮兮的样子。
她用力关上门，却听见门外传来轻快的口哨声，渐渐远去。
午夜，雨声渐歇。
莫小白靠在床头刷手机，暖黄色的床头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游戏，他故意拖长声调：“谁啊——”
门外沉默了几秒，才传来红缨闷闷的声音：“...是我。”
声线比平时柔软许多，像是怕惊扰夜的寂静。
莫小白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
他拉开门，看到红缨抱着游戏手柄站在门口，身上套着印有皮卡丘图案的宽松睡衣，红发随意地扎成一个小揪揪，几缕碎发垂在耳畔，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摇晃。
“干嘛？”
莫小白倚着门框，故意板着脸，却藏不住眼中的笑意。
红缨的脚尖在地板上画着圈，单薄的衣裳下洁白的皮肤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那个...新出的《星际猎手》合作模式...我一个人打不过去...”
莫小白挑眉：“所以？”
“所以——”
红缨猛地抬头，耳尖红得像要滴血，“要不要一起玩？就、就当报答你修好洗衣机！”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莫小白强忍笑意，故作沉思状：“嗯...明天还要早起...”
“不来算了！”
红缨转身就要走，睡衣帽子上耷拉着的皮卡丘耳朵跟着晃了晃。
“哎哎哎！”
莫小白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触感温暖柔软，“我开玩笑的。”
红缨甩开他的手，却掩饰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笨蛋。”
月光从走廊窗户洒进来，为她镀上一层银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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