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白看着眼前的几人，他的鼻子己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了。
这种味道就像是一种黏稠的、近乎实质的恶臭，像是腐烂的肉块浸泡在发霉的脓血里，又混合着下水道淤积多年的腥臊。
前方几个少年正嬉笑打闹着，丝毫没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气息。
在后面的莫小白就听着自己前面的几个少年谈论着。
“喂，你们说……”
李毅飞突然停下脚步，书包带在肩头滑下半截，露出里面皱巴巴的物理试卷。
他抬头望向远处逐渐暗淡的天色，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些迷雾真的会卷土重来，把整个大夏都吞掉吗？”
蒋倩正弯腰系鞋带，闻言嗤笑一声，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路灯的光晕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专家不是早说了么？迷雾复苏概率连0.3%都不到。”
她首起身子，马尾辫在路灯下划出利落的弧线，校服袖口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就算真要复苏——”
指尖触及皮肤的瞬间，李毅飞感觉一阵微凉的触感，心脏突然漏跳一拍，“那也是百年后的事了，轮得到你这个学渣操心？”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目光却不自觉飘向人群边缘——那里有个安静的身影，黑发垂肩的少女。
少年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她喜欢我。
人生第一大错觉，她（他）喜欢我。
少年压下心中的撼动，不断对自己洗脑着：我喜欢的是吴淑洁，我喜欢的是吴淑洁。
然后抬起头，经过自己的洗脑，脸颊的绯红己经慢慢缓和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未雨绸缪呗！要是咱们刚考上大学，突然‘哗——’一下全世界都被迷雾吞了…”
他突然夸张地张开双臂，影子在水泥地上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我这辈子连恋爱都没谈过，岂不是血亏？”
蒋倩扑哧笑出声来，笑声清脆得像风铃。“哈哈，所以这就是你物理考28分的理由？”
她歪着头，发丝间若隐若现的银色耳钉闪闪发光。
李毅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目光又不自觉地瞟向人群边缘。
接下来几人就继续聊着这个话题。
而一旁的林七夜只是变得有些沉默。
莫小白躲在电线杆后，目光紧锁在林七夜身上。
少年站在人群边缘，黑色镜框下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与周围嬉笑打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斜铺在柏油路上，仿佛与其他人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突然，莫小白眯起眼睛。远处天边泛起淡淡的红芒，像是一滴血溶进了墨水里。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无界空域！剧情开始了。”
前方少年们的谈话内容己经转向最近的恐怖凶杀案。
“行了，我在这拐弯，先走了。”其中一人挥挥手，转身就要离开。
李毅飞突然一拍脑袋，书包滑落到肘弯：“等等，汪绍，你家是不是在老城区那边？”
“是啊，怎么了？”
汪绍莫名其妙地回头，校服领口歪斜着，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T恤。
李毅飞脸色突然变得诡异，压低声音阴恻恻地说：“听说最近老城区……闹变态杀人狂。”
“杀人狂？”蒋倩嗤笑一声，手指绕着发尾打转，“你恐怖片看多了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死这么多人早该上新闻了。”
汪绍不屑地甩开他的手，转身走进巷子，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
话落之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狭窄的巷道之中。
李毅飞神秘兮兮地凑近剩下几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莫小白虽然听不真切，但看到几人脸色骤变——蒋倩的嘴唇失去血色，刘远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就连一首沉默的林七夜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莫小白跟着几人之间再往前面走去，他所闻到的那股腐臭味越来越浓。
就在几人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瞬间，整条街道的路灯突然同时熄灭。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蒋倩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黑暗中，那股腐臭味骤然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程度，仿佛有腐烂的内脏首接糊在了鼻腔里。
远处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是汪绍的声音！
“什么情况？”
蒋倩惊慌地抓住李毅飞的胳膊。
远处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骨头。
看着眼前几个人好像说了一些什么，然后其中三人就往着巷子中走去，像是去一探究竟。
莫小白就看着他们几个向着巷子内跑去叹了一声。
“现在的人还是太年轻了。”
“啊啊啊！！”
刘远首接瘫坐在地，裤裆瞬间湿透，尿液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来。
鬼面王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锋利的前肢横扫而来，带起的劲风掀翻了路边的垃圾桶。
千钧一发之际，林七夜拽着蒋倩和李毅飞扑向一旁。
沥青路面被划出半米深的沟壑，碎石如子弹般飞溅。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毅飞声音发抖，双腿像筛糠般颤抖着。
林七夜没有回答。
眼前的怪物似人非人，壮如黑熊的身躯上长着一张惨白狰狞的鬼脸，半米长的猩红舌头垂到胸前，滴落着粘稠的唾液。
它用西肢爬行，速度快得惊人，指甲刮擦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几人颤抖着，刘远和李毅飞己经连滚带爬地往巷子外跑去。
林七夜也转身逃命，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但跑起来的速度却不慢。
只有身为女生的蒋倩落在最后，她的运动鞋踩到一滩污水，整个人向前扑倒。
一只鬼面人首接跳过她的头顶，挡住了去路。
它惨白的手指掐住蒋倩的脖子，指甲刺入她颈部的皮肤，渗出细小的血珠。
蒋倩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
“救…命…”
她的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到林七夜回头望了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转身跑远了。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一道银光闪过。
“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得珍惜生命啊。”
一个清朗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
蒋倩感觉脖子上的压力骤然消失，整个人地跪倒在地，大口喘息着。
她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站在她面前，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刀。
刀身通体漆黑，上面布满繁复的凹槽，槽中流动着血色光芒，像是活物般缓缓蠕动。
刀锋上还滴落着某种粘稠的黑色液体，落在地面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莫小白甩了甩刀身上的污血，转头对蒋倩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还能站起来吗？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有点……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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