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机构的三楼廊道里，隔着玻璃门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冰碴，敲打在金属雨棚上发出细碎的脆响。清秋数着自己紊乱的呼吸，第十三次点开手机。昝逸的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两分钟前：“别怕，等我。”
记忆突然翻涌。初一那年的一个雨夜，她也是这样蜷缩在学校的储物间，她被同学骗进来，听着铁门落锁的声音和远去的脚步声。那天她发高烧到西十度，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躺在角落里。首到凌晨，浑身湿透的昝逸踹开铁门，用校服裹住她颤抖的身体：“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咔嗒——”
门锁转动的声音惊得清秋浑身一颤。昝逸的黑色大衣还在滴水，发梢凝结的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他看到她苍白的脸，眼底瞬间漫起风暴：“怎么不开空调？手这么凉！”
清秋扑进他怀里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雪松气息。这是属于昝逸的味道，从初一那年他把被霸凌的自己从污水沟里捞出来时，就刻进了她的骨髓。可此刻拥抱越紧，恐惧越浓，那些被他救起又独自熬过的深夜，像毒蛇般缠住她的心脏。
“别不要我……”她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揪住他后背的衣料，“我只有你和念念了……”
昝逸猛地扣住她后颈，迫使她仰起头。他眼底血丝密布，却亮得惊人，倒映着她泛红的眼眶：“十一年前你从我心里路过的那天起，你就该知道，我死也不会放手。”
清秋突然踮起脚尖，柔软的唇贴上他微凉的嘴角。昝逸浑身紧绷，像尊雕塑般僵在原地。首到她带着哭腔的呢喃钻进他耳朵：“我爱你，昝逸。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我只要你”
他积攒了十一年的克制轰然崩塌。他的等待终于迎来花开。昝逸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舌尖尝到咸涩的泪水，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自己的。清秋环住他的腰，指尖触到他后腰凸起的疤痕——那是去年她他陪自己做康复，被偏执疯狂的自己刺伤留下的印记。
“再说一次。”昝逸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窗外的冰雨不知何时变成了雪，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下银白的条纹。
“我爱你。”清秋主动覆上他的唇，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这一次，她不再害怕暴露脆弱，因为怀中这个男人，早己把她的名字刻进了生命的每一寸肌理，刻进了生活的点滴里。
昝逸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大衣裹住两人颤抖的身躯。十指相扣的瞬间，清秋终于明白，真正的爱从来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像此刻这般，将千疮百孔的灵魂毫无保留地交付。
雪越下越大，将世界染成一片纯净的白。在这个没有第三者、没有过去阴影的夜晚，他们的心跳终于合二为一，像两簇相互依偎的火苗，在黑暗里燃起永不熄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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