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正义之光事务所的玻璃幕墙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江野正伏案整理跨国金融案的后续材料,突然,事务所的铁门被撞得巨响。他抬头望去,透过雨帘,只见十几道黑影举着铁棍、砍刀闯了进来,为首的男人头发花白,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眼斜划至嘴角——正是他阔别十五年的父亲,江震山。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江震山甩了甩伞上的雨水,腥红的瞳孔盯着墙上"全国优秀公益组织"的牌匾,"当年老子被你送进监狱,现在倒成大英雄了?"他身后的混混们发出一阵哄笑,铁棍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响。
顾沉从办公室冲出来时,江野己经挡在接待台前。他看着父亲布满纹身的脖颈,喉结动了动:"当年你参与恒远集团洗钱,证据确凿。"话音未落,江震山猛地掀翻一旁的茶几,青花瓷碎片溅到江野脚边:"证据?那是叶如霜那贱人栽赃!老子蹲了十五年大牢,出来就看见你在电视上风光!"
混混们趁机一拥而上,顾沉抄起办公椅迎敌,金属椅腿与铁棍相撞迸出火花。江野侧身躲过飞来的酒瓶,余光瞥见父亲袖口露出的半截纹身——和记忆里那个雨夜一模一样。那年他十岁,躲在衣柜里亲眼看见父亲和陌生人交易装满现金的皮箱,警车鸣笛响起时,父亲把他推进暗道,自己却转身往反方向跑。
"住手!"江野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烧伤疤痕,"你还记得这个疤吗?那年仓库起火,你只顾着转移账本,把我锁在里面!"喧闹声戛然而止,江震山的瞳孔剧烈收缩。当年那场大火吞噬了三具尸体,警方却始终没找到账本,首到多年后江野在海边小屋发现母亲留下的证据,才揭开父亲的罪行。
一个混混突然大喊:"老大,别听他废话!"铁棍朝着江野面门挥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小芸不知何时冲进事务所,死死抱住江野的腰往后拽。混混的铁棍擦着小芸的发梢砸在墙上,溅起的木屑划伤了她的脸颊。
"叔叔快走!"小芸的哭喊声让江野浑身血液沸腾。他抄起桌上的镇纸,精准砸向混混的膝盖,趁对方倒地时,一个箭步扣住他的手腕。顾沉那边己制服两人,剩下的混混见势不妙,拖着同伴退向门口。
江震山突然冷笑:"好,好!不愧是我江震山的种。"他掏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上赫然是小芸在希望灯塔的照片,"咱们的账慢慢算。"说完带着人消失在雨幕中。
暴雨冲刷着满地狼藉,小芸的抽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江野颤抖着替她擦去血迹:"疼吗?"小芸摇头,突然紧紧抱住他:"叔叔,他...他真是你爸爸吗?"
顾沉默默捡起被踩碎的相框——那是他们在希望灯塔落成典礼上的合照。他拍了拍江野的肩:"当年你母亲留下的证据里,确实没涉及账本的去向。也许江震山说的不全是假话。"
江野望着窗外的雨幕,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反复念叨"账本...在最危险的地方"。他曾以为危险指的是恒远集团,此刻却突然意识到,或许真正危险的,是藏在亲情里的秘密。
深夜,江野独自回到儿时居住的老宅。生锈的铁门在风雨中吱呀作响,他摸着墙根第三块松动的砖,掏出藏在里面的U盘——那是他今早从父亲遗留的伞骨夹层里找到的。屏幕亮起的瞬间,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在黑暗中闪烁,而文件创建日期,正是母亲去世前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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