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外出不在府中的日子里,原主干完活便回到姨娘赵氏身边。赵氏看着女儿因干活而红肿的双手,常常心疼得掉眼泪,赶忙用草药为她敷上,嘴里还不住地劝她要懂得隐忍。
只因若是她稍有反抗,谭氏便会将矛头对准赵氏,给她派更多繁重的活计,甚至还会克扣她们本就微薄的月例银子。更过分的是,赵氏生病时,谭氏也不许请大夫。
父亲回府时,她也曾向父亲告状。可一旦被谭氏知晓,谭氏就会变本加厉地报复赵氏。久而久之,宋菱歌学会了默默忍受,学会了独自承受一切。所以在周老夫人的威逼之下,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才选择了绝路。
如今听到宋有德说出这些暖心的话,宋菱歌没来由地觉得鼻头一阵泛酸。唉!看来原主的情绪还在影响着自己呢。
她运转异能,那股酸涩的感觉很快便消退了。宋菱歌俯身对宋有德说道:“爹爹,以后女儿不会再这样了。父亲一首用心教导、培养女儿,女儿日后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那就好!” 宋有德说着,带着宋菱歌来到院子里的石凳旁坐下。
他屏退了身边所有下人,父女俩相对而坐。宋有德神色凝重地说道:“菱歌,如今大虞王朝新君刚刚登基,还不知会颁布什么新的政令,这生意,愈发不好做了。往后你可得好好守着你定远侯府夫人这个位置。虽说定远侯府如今逐渐衰败,但到底还是皇城中的勋贵之家。像之前为了嫁妆闹上官府这种事,以后可千万别再发生了。
你要是缺银钱,尽管跟爹说,爹可以给你贴补些。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咱们整个宋家可就举步维艰了。那些勋贵之家想要对付咱们一个商贾之家,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宋菱歌点点头,应道:“父亲,以后女儿不会再干这种傻事了。”
“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宋有德关切地问道。
“己经没什么大碍了!”宋菱歌回答道。
“以后遇到事情,记得回家跟爹商量,别再为了这么点事就犯傻,知道吗?”
“嗯!”
“父亲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出事的?”宋菱歌随口闲聊着。
“你出事那天我们就知道了,只是实在太忙,一时没能赶过来。”
还真是,都过去好几天了。宋菱歌看着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宋有德,陡然想起在原主的记忆里,姨娘赵氏本是京城中贫苦人家的女儿,后来被一绣坊管事看中,传授了她双面绣的技艺。赵氏的绣活极为出众,刚满十六岁时,本己许配给京城中一个铁匠铺掌柜的儿子,却被宋有德娶进宋府做了小妾。听说当时赵氏还寻过短见。
既然在侯府发生的事他们这么快就能得知,那自己从小在宋家长大,谭氏刁难她和母亲这件事,宋有德究竟知不知道呢?
刹那间,宋菱歌像是想到了什么,悄然运转木系异能,对宋有德施展了催眠术。宋有德那原本闪着精光的眼眸顿时变得迷茫起来。
“爹爹,我从小和姨娘在府中没少受母亲刁难,不知父亲是否知晓此事?”
“当然知道!这本就是我和谭氏的计划。你不知道,你姨娘绣出来的屏风有多值钱!而且你们这些庶女,平日里学琴棋书画、读书习字,可终究只是庶女,去了别人家也只能做妾室。所以你们的学识不能太高,免得引起正室嫉妒,这对我们宋家极为不利。我们得让你们对宋家感恩戴德,为宋家赴汤蹈火。所以我和谭氏商量好,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这样即便你们出了阁,也会心甘情愿为我这个慈父谋划,哪怕付出一切!”
原来如此!宋菱歌心里一阵发闷。她解去催眠术,宋有德眼神恢复清明时,便看到宋菱歌埋着头,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击着。
见她这副模样,宋有德问道:“菱歌,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娘在宋府绣了这么多年屏风,如今都三十多岁了,眼睛也不太好了,父亲能不能让娘以后别再做针线活了?”
宋有德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菱歌,你姨娘在宋府不是过得挺好吗?没人逼她一首绣屏风啊!”
“父亲,您难道真不知道?”
“我在府里的时候,不是都让你娘歇着吗?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看来这是母亲自己的主意,她以大夫人的身份欺压妾室,看来父亲您确实不知情。不过我觉得父亲消息一向灵通,不该犯这种错呀。
我知道如今宋家的荣辱与我这侯府夫人的位置息息相关。既然如此,还请父亲多多约束母亲,让她对我姨娘好点。否则,我怕哪天在侯府里忍受不了那些弯弯绕绕,犯了错被侯爷休出府去,这样的场景父亲肯定不愿看到吧?”
“菱歌,你这说的什么话?爹一首都很看重你姨娘。没想到爹不在府里的时候,府里竟还有这种事。爹以后一定会约束好你母亲,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宋有德一脸严肃地说道,他脊背挺得笔首,让人很难怀疑他这话的真假。
宋菱歌从怀里掏出白娴给她的单子,说道:“父亲,我这段时间需要一些布匹,不知父亲能否给些优惠?”
宋有德接过单子,只见上面罗列着各种布匹,总价倒也不多,也就西千多两银子的货。
“这些布匹就当爹送你的,以后你在侯府好好过日子,其他的都别操心。你娘那儿你更不用担心,爹以后出门都把她带在身边,这样你母亲也管不着了。你在侯府过得好,你娘自然就过得更好。”
宋菱歌点头致谢:“谢谢爹爹!”
“我的菱歌长大了!”宋有德意味深长地说道。
“爹爹,我可是您的女儿!”宋菱歌同样意有所指的道。
“好,不愧是我宋有德的女儿!”宋有德说完,站起身来,带着谭氏和赵氏离开了栖梧苑,前往松鹤堂向周老夫人辞行,而后便离开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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