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的声音传入楚宁耳畔。
反应了一会，她皱着眉头回答。
“你是楚宴。”
看来人还没有烧糊涂。
却是烧傻了。
楚宴又帮她换上一条热敷的毛巾后，趁机问。
“曾经啊，”他略显紧张，清清了嗓子；
“我是说曾经啊，姐姐喜欢过我吗？”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声在房间里响起。
等了好一会儿，明明刚才还在说话的楚宁，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房间很安静，静到只有她微弱地喘息声。
楚宴挫败地垂下肩膀，又盯着楚宁看上一会，正准备小声蛐蛐她两句。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走过去按下接听键。
不等开口，对面便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小宴啊，我听她小姨说，你去找宁宁了，你们这会儿在一块吗，她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打电话的是楚妈妈，楚宴早在被洪水冲到楚家的那一年，就改口叫了她妈。
他倚着沙发坐下，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缓了口气才回话。
“怎么了妈，你找她有事?”
楚母急出了一脑门汗，言语间难免有些颠倒。
“我给她打了整整一天电话，她一通都没有接，我和你爸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才找到你这。”
一个女孩家家的在外面工作，做父母的可不就整日挂心。
楚宴握着电话往大床上瞅了一眼，薄薄的被子下，那一小团人影睡的很是不安。
像个烧糊涂的小可怜。
有精力的接电话才怪。
他凝神看了一会，别看脸，温声安抚楚母。
“你多想了妈，我们昨天才一块去看过小姨，她应该是工作忙，等明天，我让她给您回电话。”
“啊，在忙工作啊，”楚母的语气听上去竟有些失落。
楚宴支着额头，不免疑惑。
“妈以为她在做什么？”
楚母是个首性子，藏不住事，向来有一说一。
她叹了口气，有种老母亲向儿子诉苦的无奈。
“大半夜的她不接电话，我还以为她在谈爱，顾不上。”
楚母话音落下，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
她久久没有听到楚宴的回答，久到她以为自己的手机坏了，对着听筒喂了两声。
“小宴啊，小宴。”
楚宴靠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子一动不动，静静垂着眸。
头顶灯光落在他的长睫上，覆盖下一团团阴郁的阴影，他的眸色很深，里面席卷着戾气。
半晌。
楚宴意有所指问；
“妈希望姐姐交男朋友？”
首肠子的楚母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给楚宁拉了仇恨。
“她翻过今年就二十六了，再不谈男朋友嫁人，就成老姑娘了，妈当然希望她交男朋友。”
楚宴握着手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喉结上下滚动时像吞咽着带刺的冰碴。
楚母忽然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上个月妈给她打电话，她说她有一个采访对象，家世和人品都不错，人家请她去私人庄园采访，给她摘了园子里最新鲜的玫瑰，说什么‘配得上她的美貌。”
“你姐啊，回来跟我念叨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笑，手机屏保都换成那人送的花了！”
她越说越起劲儿，完全没注意到电话那头楚宴的呼吸愈发沉重；
“对了对了，那小伙子还特意打听到你姐喜欢喝茉莉奶绿，天天换着花样给她送奶茶，每次都用定制的礼盒装着，礼盒上还印着你姐的名字缩写！”
她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八卦的意味；
“你姐上次跟我视频，我瞅见她手腕上多了条手链，亮晶晶的，说是那人亲手编的，宝贝得不行，洗澡都舍不得摘下来。”
茉莉绿茶，手链？
楚宴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目光死死盯着楚宁在被子外面的手腕。
他送的钻石手链她不爱戴，就喜欢破手链是吧。
听筒里传来楚母的叹息：
“你说你姐也是，谈了恋爱也不跟家里说，要不是我多问了几句，还被蒙在鼓里呢！不过看她这么开心，妈也就放心了。你啊，也别光顾着工作，有合适的也抓紧点，别让你姐抢了先……”
“够了！”楚宴突然低吼出声，意识到失态后，又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语气恢复平静；
“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不等楚母回应，他便匆匆挂断电话，将手机狠狠甩在沙发上。
落地窗映出他阴沉的脸色，窗外的夜色仿佛都被他周身散发的冷意浸染。
楚宴烦躁地扯开领口的纽扣，喉结上下滚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楚宁与那个男人相处的画面，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烧得他眼眶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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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阳光从落地窗投射进来，照射在粉色床单上。
楚宁是被鸡汤的味道香醒的，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嗓子又干又涩，像是被刀片拉过的一样。
又渴的冒烟。
她趁着坐起身，刚要捞起放置在房头柜上的水杯，看见不属于她家里的男士西装，整个人瞬间愣住。
迷迷糊糊回忆起一道熟悉的身影，渐渐变得真实又清晰。
昨晚楚宴来了？
楚宁马上翻开衣领看身上有没有吻痕。
“看什么姐姐?”
门口传来低沉的声音。
楚宴倚在门框上，衬衫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温水，若无旁人地走进来，将水递给楚宁。
“吃完药再回忆，来得及。”
楚宁看着垃圾桶里的奶茶杯，桌上的体温计，零星的记忆很快回笼。
“你怎么进来的？”她双手抱住身子，满脸的防备；
“有没有趁我昏迷，对我做什么？”
“做了不少，姐姐说的是哪一件呢？”楚宴面色不惊，回答的煞有其事。
楚宁更慌了，脸色比昨晚生病时还要难看。
“那事，享受的也不是我一个人，你说呢姐姐？”
看她惊慌，楚宴莫名觉得解气，他不介意继续添油加醋。
故意凑近她说。
“生病后的姐姐，可比平日粘人多了。”
“你.....”想拎起枕头砸人，楚宁忽然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整个人软绵绵的。
和上次的腰酸背痛完全不同。
明显就是高烧后的虚弱，浑身乏力。
意识到自己上了楚宴的当，楚宁心里更气了。
还真是次次上当，当当不一样。
“睡了我还不走，待着干嘛，”楚宁面色不自然地说；“拿上你的衣服，消失。”
说完，她掀开被子起身，去衣柜里拿衣服，打算换上衣服轰人。
楚宴双腿交叠，懒散地靠在衣柜门板上，丝毫没有主动让开的自觉性。
“起开，我换衣服去上班。”楚宁扒拉他。
“那抱歉了，帮你请了假，两天之内，你都不许出这个房间。”
楚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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