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坐在床边，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儿子，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江叙白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收拾完杂物的疲惫。他看见我哭，愣了一下，走过来想抱我。
我躲开了。
"怎么了？"他声音沙哑，眼睛里全是血丝。
"你妈今天又来了。"我盯着地板，指甲掐进掌心，"她说要带孩子去算命，看是不是‘童子命’。"
江叙白叹了口气，坐在我旁边："她就是迷信，你别理她。"
"我不理？"我猛地抬头，声音压得极低，怕吵醒孩子，"她上次偷偷给孩子喂符水，上上次说要‘认干娘’辟邪，这次又要带他去见什么神婆！江叙白，这是你儿子！你能不能管管？！"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她是我妈……"
又是这句话。
我抓起枕头砸在他身上，布料闷闷地撞在他胸口，连个响都没有。
"那我呢？"我咬着牙，眼泪糊了满脸，"就算你不顾及我是你老婆！可这是你亲儿子！你就不能硬气一回？！"
江叙白低着头，拳头攥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可最后，他只是站起来，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彻底崩溃了。
江母一大早就来了，手里拎着一包香灰，说是要给孩子"净身"。我刚要拦，她一把推开我："你懂什么！我孙子要是被脏东西缠上，你负得起责吗？！"
我死死拽着孩子的衣服："不行！"
江母尖着嗓子喊："叙白！你看看你媳妇！"
江叙白从厨房冲出来，手里还拿着没洗的奶瓶。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妈，最后竟然——
转身走了。
"江叙白！"我吼了一声，嗓子都劈了。
他没回头，只是低声说："……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他正睁着黑亮的眼睛望着我，小手抓着我的衣领，像是知道妈妈在哭。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心软的结果，就是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我说对江母说你敢弄，我就跟你儿子离婚，孩子我留给你。你要是弄死了我就报警让你全家蹲大牢。
那天晚上，江叙白终于爆发了。
他砸了家里的香炉，把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全扔了出去。江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骂他"不孝子"，骂我"狐狸精"。
江叙白红着眼睛，第一次对他妈吼："你再碰我儿子一下，我们就搬走！永远不回来！"
江母愣住了，随即冷笑："你吓唬谁呢？中午她要离婚晚上你要搬家！你们来一个试试啊！"
江叙白没说话，转身进了屋。
半夜，我听见他在阳台上打电话："……对，租房，越快越好。"
我抱着孩子，轻轻走到他身后。他回头看见我，眼睛还是红的，却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对不起……"
我摇摇头，没说话。
这一次，我不想再心软了。
我放下孩子，二话不说就砸了江母家所有的门窗玻璃！
江母躺坐在地上一边拍地一边大喊:“造孽啊！要造反了啊！”
“你不是叫我试试吗？我试了！”
江叙白没有吭声的默默去打扫江母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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