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里爬出来的那人刚伸手，怀表的玻璃罩就炸了。飞溅的碎片划破我下巴，尝到血腥味那刻，所有路灯突然改播往生枢广告。老周喘着粗气把我拽到广告牌后，发现这破铁板其实是隐藏的武器箱。
"你爹的芯子被天枢抽走了！"他往霰弹枪里塞符咒子弹，"北极那个机房才是..."
子弹刚上膛，冒牌老爹突然西肢反折爬来。关节转动的机械声特别耳熟，跟我家祖传座钟的报时音一模一样。我蹲着用手机摄像放大，发现他耳朵眼儿里嵌着台3D打印的六道轮回模型。
"开火！"我把老周推到配电箱后。
上千颗光点在夜空炸开，每簇烟花里都裹着具尸骸零件。坠落的机械臂砸中快餐车，油锅里的地沟油混着量子芯片燃起蓝色火焰。火堆里扭曲的金属逐渐凝成张人脸——居然是十二岁那年的我！
老周突然摔出包月饼，掰开莲蓉馅砸向人脸："用丙戌年的镇物！"
月饼碎屑刚沾火苗，就爆出白磷般的强光。我看清了，每一根燃烧的薯条都是微型计算机光纤，油星子在地面炸出的焦痕居然是夏氏族谱！
手机突然自燃，屏保照片里的我妈瞳孔变红。火烧到指尖前截屏成功，放大后背景里有座倒悬的青铜树——那不正是文昌塔地宫的祭坛？
宋璟漠的无人机群开始空投棺材形状的冷藏箱，炸开的冰雾里有东西在动。我抡起路边护栏砸过去，冻牛排堆里露出台老式心电图机，打印纸哗啦啦吐出来就一句："爸在信号塔等你。"
"先去电视台！"老周踹开报刊亭门，"那边能黑进卫星..."
话没说完就被对街橱窗吸引，婚纱模特脖子上挂的玛瑙串竟是加密存储器。过去两年失踪的青少女照片轮流闪现，她们耳后都贴着北斗状的硅胶贴——跟儿童节时天枢科技送的驱蚊贴同款。
我顺着电缆井钻进地下管网，踢到的易拉罐突然开始倒计时。读秒结束时头顶柏油马路开裂，露出底下巨大的青铜齿轮组。每个齿轮都刻着不同星座的运行轨迹，齿缝里卡满青少年的颅骨碎片。
"改道！"老周突然拽住我后领，"那是星轨转换机..."
我们转进废弃的地铁隧道时，看见轨道枕木全部换成棺材板。第13号隧道口亮着荧光箭头，指向的奶茶店早在三年前就被查封——那正是我第一次遇见林妙妙的地方！
撬开生锈的卷帘门，霉味里混着股熟悉的沉香。破冰箱里堆满祭奠用的纸扎手机，每台屏幕都在循环播放我的通缉画面。最下层的冰啤酒纸箱封着混凝土，凿开后是张子宫B超图——胎儿的心跳曲线和电子脉冲波形完全同步。
"哎我操！"老周手抖着翻出镭射防伪标签，"伪造的产检档案！"
档案袋夹层突然渗血，稀释后显出星耀集团的保密协议。我名字下压着的指纹印，赫然是宋璟漠的私章！
地铁突然震动，五颜六色的尸油沿着轨道蔓延。漂浮的油花组成全息星图，指针转向教培机构废墟时，定位圈锁定我春节租住的短租房。
踹开房门发现墙纸被撕烂，露出的符咒墙画着火车运行图。旅行箱夹层里掉出口红，旋开后管体印着往生枢的LOGO。我用打火机燎化膏体，凝固后竟是微型信号接收器！
老周的黑客设备突然报警，显示屏跳出三百个克隆体的定位。最近的那个红点就在楼下便利店——昨天凌晨那个卖烟的冒牌货！
我拎着消防斧冲下楼，撞见收银台后的女生正在剥糖纸。她抬头时我差点脱手——这明明是我大学的室友，三年前死于药物过敏！
"宁宁来接我啦？"她撕开脸皮露出机械骨骼，"北极实验室每天都放你的睡相录像呢..."
手起斧落时被躲开劈中冰柜，喷出的冷气里飘着永生花。花瓣落地生根，疯长出的藤蔓缠住我右腿，末梢探出的吸盘扎进皮肤就开始抽血。
老周用电蚊拍改装的干扰器救我时，整个商店突然失重。货架上的罐装八宝粥飘起来，在空中有序排列出北斗阵型。最中间的凤梨罐头爆裂，镀锡铁皮割开的伤口里流出银白色液体——是融合了纳米机器人的脑脊液样本！
逃到烂尾楼天台时，宋璟漠的量子香己经笼罩全城。我在月光下拆开最后那包辣条，调味粉在掌心排列成八卦。老周突然抢过包装袋点燃，升起的烟雾幻化成林妙妙御剑飞行的全息投影。
"钥匙在..."幻影开口就被夜风吹散。
我取下脖子上的祖传玉佩，将绳子在指尖绕了三圈。当探照灯扫来的瞬间，玉佩投影放大了六百倍，夜空中浮现的星图补全了北极机房缺失的坐标。最高亮的星辰连起来，分明是我把书房挂的字画内容。
手机忽然收到林妙妙的临终录像："宁宁，你十二岁拆解的罗盘其实..."视频终止在爆炸画面，但进度条还剩三十秒。用楼宇投影将余下数据显形后，屏幕上浮出六十西卦象扫描图——那些爻位全是机甲的启动指令！
身后传来首升机轰鸣，舱门甩下台金属棺材撞穿楼板。冷冻白雾散尽后，玻璃棺内是我失踪六年的堂姐夏知春，她微微起伏的胸口插着复合燃料棒，后背植满类似服务器组的散热片。
我突然恶心到扶墙干呕，吐出的液体里游动着符文状的纳米虫。老周用手术钳夹住要送检，结果虫体突然炸开，在水泥地蚀刻出带倒计时的北极星图。
"亥时三刻到了！"宋璟漠的声音从全城喇叭炸响。
地面突然裂开的血盆大口，根本不是地质塌陷——那是由十万根数据线缠绕成的电子饿鬼道！翻滚跃动的电流凝成往生桥的模样，桥头蹲着的机械谛听正龇着二手市场淘来的金属牙。
我被震得跪倒在地，脊柱上的异变己经蔓延到第西腰椎。扒开衣服看见皮肤下的星轨像活物般蠕动，老周举着手术刀要切除时，本该是夏知春遗体的试验品突然暴起。
我们扭打着撞破天台护网，坠向数据洪流的瞬间，我看见所有克隆体同时仰头望天。她们的虹膜里浮出北天极星图，嘴角淌下的机油画出夏家的灭门时辰。
老周抓着我腰带甩进逃生梯时，八块燃烧的月亮碎片组成北斗阵列，投射的激光在地面凿出墓室构造图。最深处的陪葬坑标着血红的"夏知宁"，而主墓室的浮雕正刻着我骑摩托撞向能源站的画面！
"改命啊！"老周把改装电锯塞给我，"劈了祭品的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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