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液晶屏的蓝光扫过江临的眉骨时，苏璃正用他的领带缠住手腕上渗血的灼痕。
会议室的檀木桌透着冰镇香槟的凉意，陈国栋夹着雪茄的手指敲在财务报表上，烟灰落在“配偶精神状况评估”那一栏。
“小江总新婚燕尔，怕是分不清董事会议和家庭调解室了吧？”陈国栋扯开领口，露出蛇形纹身，那是二十年前母亲实验室爆炸时他救人留下的烧伤痕迹，“听说今早尊夫人又在码头货轮上玩大变活人了？”
苏璃突然攥紧江临的袖扣，金属棱角硌得他腕骨生疼。
她脖颈后的CL - 02编号透过粉底泛着红光，极像母亲日记里记录的实验体失控前兆。
“陈叔说笑了。”江临按下遥控器，全息投影瞬间吞没了整面防弹玻璃幕墙。
当泛黄的设计图纸与最新季度报表重叠时，十七位董事的呼吸同时停滞——泛海码头三期工程的钢架结构图上，赫然用橙红色标记着与二十年前坍塌事故相同的应力薄弱点。
沈清欢借给他应急的微型投影仪在西装内袋震动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江临面不改色地调出保险箱里沾着机油的采购单：“上个月陈叔批准采购的劣质螺栓，刚好够在台风季让吊臂砸穿油轮。”
陈国栋的鳄鱼皮皮鞋碾碎了掉落的雪茄，他身后的律师团刚伸手去摸文件箱，江临己经把苏璃手心的冷汗擦在了自己西装后襟上。
当沾着锈迹的U盘插入终端机，整个会议室突然弥漫起海藻腐烂的腥气——那是母亲实验室独有的数据加密方式。
“不如聊聊您藏在迈巴赫后备箱的冷冻舱吧？”江临拇指擦过苏璃锁骨下新出现的淤青，那里浮现的六芒星纹路正与投影中的解剖图完美重合。
怀表的齿轮突然逆时针疯狂转动，陈国栋腕间的百达翡丽竟然同步发出零件崩裂的脆响。
财务总监的钢笔突然戳穿报表：“江总说的冷冻舱，该不会是上季度神秘失踪的医疗物资……”
玻璃幕墙外传来十二道安全门连环落锁的巨响，苏璃突然歪头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染着血痂的指尖划过陈国栋的后颈，用只有三个人能听见的气音呢喃道：“陈叔叔的蛇好像少了只眼睛呢。”陈国栋猛地后退，撞翻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报表上CL - 02的编号处晕开，像黑洞般的污迹。
江临顺势把她拉到自己身侧，用西装外套盖住她痉挛的手指。
当警笛声穿透八十八层楼的高度，他对着电梯间监控比了个口型，沈清欢的回复以摩斯密码的形式闪烁在安全出口指示灯上——那是他们童年被困火场时发明的暗语。
“看来陈叔需要重新学习怎么养宠物了。”江临碾碎从苏璃指缝掉落的鳞片状金属屑，二十年前游轮残骸打捞报告正在大屏上滚动播放。
当消防通道传来破门声，他忽然把U盘按在陈国栋颤抖的蛇形纹身上：“您猜母亲为什么特意在冷冻舱设计猫咪应急按钮？”
苏璃的牙齿咬穿他衬衫领口时，江临终于摸到她后腰藏着的手术刀。
那柄刻着六芒星花纹的凶器，此刻正悄无声息地把陈国栋西装内袋里的冷冻舱钥匙挑进了中央空调通风口。
（续写部分）
电梯金属壁映出江临指节泛白的褶皱，苏璃正用他的领带擦拭指甲缝里的铁锈。
当楼层数字跳到地下车库时，她突然踮脚咬住他喉结：“江先生的西装沾了海腥味呢。”
沈清欢的白大褂下摆掠过监控死角，腕表折射的光斑在承重柱上拼出“三个窃听器”。
江临反手将苏璃按在迈巴赫引擎盖上，指腹她后颈浮现的CL - 02编号：“陈叔的冷冻舱里藏着海兔标本，夫人想不想尝尝盐焗的？”
轮胎摩擦声撕裂了地库潮湿的寂静。
陈国栋的加长林肯擦着消防栓疾驰而过，车窗缝隙飘落半截烧焦的财务报表。
苏璃突然蜷缩着咳嗽起来，掌心里赫然躺着枚微型定位芯片——那是十分钟前她从陈国栋鳄鱼皮腰带扣里抠出来的。
“他的雪茄盒换了古巴新货。”沈清欢用镊子夹起芯片浸入消毒液，气泡在玻璃管里炸开六芒星图案，“上周仁爱医院的镇静剂失窃案，监控拍到戴蛇形戒指的手。”
江临的袖扣突然迸裂，滚落的小齿轮精准卡住通风管道栅格。
当警笛声再次从下水道传来回音，他嗅到苏璃发梢泛起茉莉香——这是主人格苏醒的前兆。
昨夜林小棠偷拍的诊所档案在脑海闪回，那位给苏璃做过三年心理干预的周医生，诊疗记录里夹着泛黄的海洋馆门票。
“陈叔的游艇俱乐部后天有慈善晚宴。”江临用领带缠住苏璃渗血的手腕，伤口排列恰好构成摩斯密码的短长节奏，“听说要拍卖二十年前的深海探测器模型。”
沈清欢突然将平板电脑转向他们。
监控画面里，陈国栋的秘书正将冷冻舱钥匙塞进鲸鱼标本的眼球。
而当画面放大十倍，标本标签上的“CL - 02”编号正与苏璃锁骨淤青的纹路重叠。
“他的纹身少了个鳞片。”苏璃突然用手术刀挑开江临的衬衫第三颗纽扣，金属扣背面蚀刻的六芒星浸着机油，“和我上周在港口集装箱发现的尸体......”
顶灯忽明忽暗间，江临瞥见消防通道镜面映出的重影——穿水手服的少女正朝他比划割喉手势。
这是苏璃从未展现过的第五人格，她指尖残留的荧光粉与母亲实验室爆炸现场采集的样本如出一辙。
“该换药了。”沈清欢突然掀开苏璃的波浪卷发，后颈皮肤下蠕动的金属光泽让江临想起冷冻舱泄露的液氮。
当救护车红光扫过地库转角，他摸到西装内袋里林小棠偷塞的纸条——那张被咖啡渍晕染的周医生问诊单上，赫然印着陈国栋私人医院的钢戳。
迈巴赫驶出车库时，暴雨将挡风玻璃浇成沸腾的银箔。
江临从后视镜看见苏璃正用口红在车窗画迷宫，每一道转折都精准对应母亲实验室的逃生路线图。
当雷鸣碾碎第七个红灯，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风雨夜，父亲书房传来周医生惊慌的喊叫：“CL项目必须销毁所有......”
雨刷器刮开一片清明时，苏璃的唇印恰好停在仁爱医院的导航标记上。
江临握紧方向盘，挡风玻璃倒影里浮现出林小棠偷拍的诊所照片——周医生白大褂领口别着的六芒星胸针，正在暴雨中泛出与冷冻舱相同的幽蓝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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