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厚重的铁门，将外界声响隔绝得严严实实。
门外，护士第二次呼唤“唐山川，请速来取报告单”的广播声，像被海绵吸收的水滴，没有一丝传到唐山川耳中。
与此同时，医院急诊部。
张东刚协助处理完一起斗殴事件，正扶着受伤的人走向诊疗区。
路过电子叫号屏时，“唐山川”三个字突然刺入眼帘。
“这名字……”张东眉头一皱，昨晚的记忆闪回——
审讯室里，周处长和那个被误抓却侃侃而谈AI的年轻人。
当时他就觉得此人非同寻常。
检验科窗口前，护士第三次叫号，见无人应答，她正要将其归档。
张东鬼使神差地掏出警官证：“我帮他领吧。”
而在寂静的消防通道内，唐山川正全神贯注地敲击手机屏幕，给tbF打字：
还记得昨天的辩论吗？我找到完美答案了，桀桀桀。
光标闪烁，对话框始终没有回复。
首到手机顶部弹出新消息：[检验科：您的报告己被领取]
唐山川猛地推开消防门。
他冲到检验科，得到的答复让他愣在原地：“什么？被人领走了？”
护士熟练地敲击键盘，头也不抬地说：“别担心，现在都是电子病历系统。就算纸质报告丢了，医生电脑上也能看到全部数据。”
“而且，您的个人信息都做了加密处理，关键字段都显示为星号，不用担心拿你病案的人做贷款等行为。”
唐山川将信将疑地走向诊室。
破伤风专科的医生正在电脑前写病历，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
“报告带了吗？”
“那张纸……弄丢了。”唐山川摸了摸鼻子。
医生随后在系统里输入患者ID。
屏幕蓝光映在他骤然皱起的眉头上：“奇怪，破伤风皮试阴性，对药物也不过敏……”
鼠标滚轮快速滚动，“等等，你最近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诊室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时钟滴答声。
“干燥剂。”唐山川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就是茶盒包装里那种小袋的。”
医生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指节都泛白了：
“唐先生，容我确认一下——”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你是打完破伤风针之后吃的？”
唐山川有些局促地坐在就诊椅上：“嗯，当时情绪有点激动。”
他试图解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茶盒里的干燥剂不是用的化学成分……”
医生的表情瞬间扭曲：“所以，你他妈空腹吃的？！”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再没化学成分的干燥剂也顶不上空腹吃啊！”
医生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如果不是空腹吃还好……”
“不是空腹的话，”他咬牙切齿地说，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新能源龙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你要是不舒服还能催吐，吐上来就完事了！”
他突然提高音量，震得窗玻璃都在颤，“你他妈空腹了！起反应都舌头疼了才知道来医院？！”
唐山川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你怎么不去等死啊？！”
医生死死按住唐山川的肩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现在给我保持静止！就问你一个问题——”
“你现在试着干呕，能呕得出来吗？”
唐山川摇头：“可……可能不能。”
“空腹吞干燥剂，刚打完破伤风疫苗，再加上胃酸反流……”医生边写病历边冷笑，
“你这buff叠得可真够全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玩生存挑战呢！”
他将转诊单重重拍在唐山川面前：
“我这边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己经帮你挂好市立医院的急诊号了。”
说着掏出手机，“救护车十分钟就到，费用你走医疗保险！”
“在救护车来之前别给我死了！市立医院的消化科主任是我师兄，我可不想被他笑话收了个吃干燥剂的奇葩病例！”
唐山川看着他说：“其实，我就舌头疼，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而且我胃不疼。”
医生：“……你是不是对‘不严重’有什么误解？”
不到二十分钟，市立医院的救护车呼啸而至。
医护人员熟练地将唐山川转移到担架上。
张东在休息处目光看向这一幕，他手里还攥着唐山川的体检报告。
“这是……怎么了？”
他下意识摸出手机，将血检报告拍了下来。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开了周明的对话框：
【周处长，您可能要另选一位人才辨别AI文本了】
附带的照片。
【这位唐先生好像被送去市立医院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东的手指悬停在发送键上方，最终还是删掉了那句未说完的话。
他快速滑动通讯录，找到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喂，老同学？”电话接通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好久不见……有个忙想请你帮一下。”
急诊室的嘈杂背景音里，张东侧身避开人群：
“能不能帮忙查一位患者？姓唐，叫唐山川的男性。”
他望着窗外远去的救护车尾灯。
“现在应该还在转运路上，系统可能还没录入。”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
“对，就是这个名字。”张东不自觉地攥紧手机，“主要是想提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病。”
停顿片刻，他又急忙补充：“啊，不是要打听隐私，就是……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被救护车拉走了……”
“吃干燥剂。”
“吃干燥剂？”张东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附近护士侧目。
他急忙压低身子躲到立柱后面，“他想自杀吗？”
电话那头键盘声停顿了几秒：“……病历上写着‘空腹’，应该只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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