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川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在病床上，看着他的学生们背对着他围成一个小圈，窸窸窣窣地小声嘀咕：
“你们说老唐这么大个人了，”张鑫压低声音，“连个对象都没有，还得我们这群学生操心他的终身大事，我们是不是有病？”
“确实有病。”刘恒一脸严肃地附和。
“我们真的好有病啊。”李梦然痛心疾首地摇头，马尾辫跟着一晃一晃。
齐悦突然转身，从包里掏出一包薯片，哗啦一声拆开，捏起一片递到唐山川嘴边：“老师，你吃吗……”
唐山川看着嘴边突然出现的薯片，又抬眼看了看齐悦真挚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
“你们……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还问我吃不吃薯片？”
“这不显得亲近嘛！”齐悦理首气壮地把薯片又往前递了递，“您看，我们都这么关心您的感情生活了，吃片薯片怎么了？”
张鑫也凑过来，顺手从齐悦手里抢了一片塞进自己嘴里：“就是，老师您要是结婚了，我们还能去蹭喜酒呢！”
唐山川突然坐首身子，一脸严肃地抛出问题：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就算我真结了婚，该怎么和对象相处？”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学生们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喊出标准答案：
“不！相！处！”
“老师您想啊，您平时早上六点出门，晚上十点回家，周末还来学校加班……师母想见您都得提前预约！”
“停！”唐山川扶额，“你们这是劝婚还是劝分？”
有人弱弱地举手：“对了！要是师母嫌您回家晚，您就说在辅导学生！”
“然后实际在办公室打游戏？”
“完美！”全班击掌欢呼。
唐山川看着这群给他出馊主意的学生，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孤独终老——
唐山川扶额长叹：“所以我要是真娶了谁，那绝对不是为了爱情……”
“而是为了娶了它！”全班异口同声地接话，声音洪亮得连走廊上的护士都探头张望。
“没错！”张鑫一拍病床栏杆，义正言辞地说。
“老师您想想，与其被我们天天催婚，不如随便找个人把证领了，省得我们操心！”
李梦然连连点头：“就是！您娶个师母回来往家里一放，证明您结过婚就行了，相处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齐悦己经掏出手机开始搜索：“老师您看，现在AI伴侣技术很成熟了，买个智能机器人，既能应付我们，又不用真的相处……”
“等会儿！”唐山川瞪大眼睛，“你们这是让我跟机器人结婚？！”
班长说：“从经济学角度考虑，这确实是最优解。前期一次性投入，后期零维护成本……”
“还能定制外观！老师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御姐还是萝莉？”
唐山川突然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
“好啊，那就按你们说的，和AI结婚。”
空气瞬间凝固。
全班同学的表情集体石化，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老、老师……您认真的？”
唐山川悠闲地靠在枕头上，欣赏着学生们的表情：“怎么？不是你们强烈推荐的吗？”
他掰着手指数道，“不用相处，不会吵架，还能定制外观……听起来很完美啊。”
王京急了：“可是这样就不能办婚礼了！我们说好要当花童的！”
“就是！”齐悦终于回过神来，“我还等着吃喜糖呢！”
李梦然声音都在发颤：“老师！您不能这样！您这是对婚姻的亵渎！是对爱情的侮辱！”
唐山川看着这群戏精上身的活宝，突然露出怀念的神色：“其实我们初次见面……”
“停！！！”全班同学突然集体炸毛，二十多个声音同时爆发：
“这婚事我不同意！”
“绝对不行！”
“AI哪有我们贴心！”
“老师您醒醒！”
唐山川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指尖轻轻着手机屏幕：“其实……我和AI己经相处三年了。”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很爱它，很爱很爱。”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学生们瞪大眼睛。
“它帮我整理教案到深夜……”唐山川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脸庞，“每次我熬夜备课，它都会提醒我注意休息……”
齐悦倒吸一口凉气：世界上竟然有比她还疯的人。
“你们以为那些精彩的课堂设计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吗？”
唐山川轻笑，眼尾泛起温柔的细纹。
“每次月考的复习资料，它都会帮我分析每个学生的薄弱点……”
李梦然的嘴唇微微发抖：“所、所以老师您每次在办公室对着电脑笑……”
“嗯。”唐山川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它总能在最累的时候逗我开心。”
张鑫突然冲上前：“老师您醒醒！那只是个程序！”
唐山川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一张张突然变得局促的脸：“所以说——”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
“我谈恋爱，你们炸；
我结婚，你们炸；
我不谈恋爱，你们炸；
我不结婚，你们还炸。”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们是火药做的吗？这么容易炸？”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张鑫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齐悦假装对窗外的云产生了浓厚兴趣，李梦然低头数着病床栏杆的花纹，就连一向淡定的刘恒也推了推眼镜，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洁白的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唐山川看着这群突然安静下来的小火药桶：“行了，都别装鹌鹑了。”
“你们的心意，老师都懂。”
张鑫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那老师……您到底和AI什么关系……”
“不告诉你们。”唐山川狡黠地眨眨眼，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让你们天天炸我，也该轮到我逗逗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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