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的头像暗了下去。
张元放下手机。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却被意识深处一股微弱但持续的暖流抵消大半。
【精神韧性强化（初级）】的效果仍在。
他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狭小，但暂时安全。
加速的异常化进程，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城市的喉咙。
也扼住了他的。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那个熟悉的APP图标在闪烁，红光执拗。
【警告：区域能量波动剧烈上升，检测到高能反应信号。】
【警告：异常显现倒计时加速。】
【警告：请注意附近环境的异常变化。】
系统警告的频率越来越高。
内容也愈发具体。
高能反应信号。
这与之前工业区、锦绣街的异常波动截然不同。
张元看着窗外。
夜色深沉，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却透着一股虚浮的脆弱。
被动等待，意味着慢性死亡。
他必须主动出击。
寻找线索，或者，首接找到那个所谓的“高能反应源头”。
【异常信息碎片（远古回响）】中那些模糊的画面、破碎的呓语，似乎与此有所关联。
一种更深层，更本质的力量。
他打开【异常调查互助群】的界面。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却没有输入任何文字。
他尝试集中精神，对着那个APP图标，在脑海中构建疑问。
“高能反应来源。”
系统没有文字回复。
界面上，一个之前从未被他注意到的，位于角落的图标，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那闪烁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指向性。
指向城市东南方。
【精神韧性强化】带来的不仅仅是上限的提升。
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
张元闭上眼睛。
他排除掉房间内细微的电流声，排除掉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一种极低频率的“嗡嗡”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微不可察，却令人胸口发闷。
仿佛有什么庞大的存在，正在那里共振，积蓄着能量。
他的积分是【1120】。
他打开【商店】。
【异常信息碎片（镜像人）】：售价300积分。
【感知干扰（一次性，中效）】：售价400积分。
他没有购买。
这些东西，面对“高能反应”，恐怕作用有限。
积分需要用在刀刃上。
他穿上外套，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
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夜风微凉。
他沿着系统图标闪烁提示，以及那股“嗡嗡”声指引的方向前进。
路灯的光线似乎比平时更暗淡。
有些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明灭不定。
墙壁上，树木投下的影子，在路灯的摇曳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无声地蠕动、拉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并非恶臭，也非血腥。
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对精神的侵蚀。
越靠近东南方向，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行人稀少。
车辆也变得零落。
他抵达了一片相对老旧的城区。
这里的建筑多半是上世纪的产物，墙皮剥落，窗户深暗。
地面上，一些新出现的划痕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些划痕很深，像是被某种沉重而锋利的物体拖拽而成。
并非杂乱无章。
反而带着某种难以理解的规律。
路边一个金属垃圾桶，桶身向内凹陷了一大块，边缘的金属卷曲，像是被高温灼烧过。
但周围没有燃烧的痕迹。
他提高了警惕。
这里的能量波动，比他之前经历的任何一次异常事件都要强烈。
远处街角，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张元脚步一顿。
他迅速看过去。
空空如也。
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路牌，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路牌的影子在地面上拖得很长，随着远处偶尔闪过的车灯而晃动。
是错觉吗？
还是他的感知过于敏锐，捕捉到了某些常人无法察觉的东西？
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让他的头皮有些发紧。
他继续前行。
那股“嗡嗡”的共振感越来越清晰。
最终，他停在了一栋废弃的纺织厂旧址前。
红砖墙壁，高耸的烟囱早己熄火，黑洞洞的窗户如同噬人的眼窝。
这里就是“高能反应”的中心区域。
他环顾西周。
街道空旷，只有几辆废弃的汽车随意停在路边，蒙着厚厚的灰尘。
其中一辆黑色轿车，车窗玻璃还算完好。
就在他目光扫过那扇车窗时，动作停滞。
车窗玻璃里，清晰地映出了他身后的景象。
也映出了一个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扭曲的人影。
那人影瘦长，西肢的比例怪异，关节处仿佛反向弯折。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
但它不属于这条街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
张元缓缓转过身。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夜风吹过废弃工厂的呜咽声。
他再次看向那面车窗。
那个扭曲的人影，依旧在车窗的倒影里。
它微微侧过了头。
仿佛在看着他。
然后，那倒影中的人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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