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向导只有三例，第一例己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还有第二例在觉醒过程中熬不住死亡。”
若非向柠躺在医疗舱里，他们会把她当成古董一样一边欣赏一边小心触摸。
突然有人摔了平板：“艹！系统把‘觉醒’识别成‘绝症’，刚给后勤部发了病危通知！”
蒋昭倚着正不断刷新错误代码的显示屏，指尖转着激光笔安慰向柠：“没事，例行检查。”
其实向柠不紧张，她很习惯躺医疗舱，只不过这个医疗舱显然高级得多，她的眼前不再是乌漆嘛黑的一片，而是各种各样让人放松的自然场景，以至于她被推出来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数据汇总完之后让许悬明提交给我。”蒋昭边说边把向柠扶起来把她带到另外的房间。
这里不再有乱糟糟的人，看周边布置显然是蒋昭的办公室，她倒了一杯水给向柠:“本来不应该这么赶，但没有办法，我后面还有很多预约，再不去他们狂化更烦了。”
“好。”向柠像学生一样端坐好。
“一般我们都是5岁后开始觉醒分化，然后向导和哨兵会被联盟接过去培养，你需要补的课还有很多，我等下打包发你终端，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现在我先教你打开精神通道……”
“精神通道就像摸黑开密码锁。”蒋昭的袖扣射出细激光束，在向柠掌心绘出神经回路，“先找到你觉醒时烧毁检测仪的那种失控感——对，就是现在你耳尖发烫的状态。”
此时向柠的疑惑是:我什么时候烧毁过测试仪？
“你看到了什么？”蒋昭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蓝天，白云，草地……以及和草地相接的大海。”
“好，精神体是什么，我记录一下，需要汇报上去。”
……
“你是不是不懂什么是精神体？我可以和你形容……”
向柠再不关注这方面的知识，也知道精神体的，但……
“是……一团空气。”
……
此时虽然没有看到蒋昭的面容，但向柠首觉她非常震惊。
“你放轻松，打开精神图景让我的精神体进去。”蒋昭的手覆盖在向柠的手腕上，向柠只觉一阵轻飘飘，仿佛躺在云端。
“放松，想象推开一扇门。”蒋昭的声音裹着薄荷糖的凉意擦过耳膜，向柠后颈的绒毛突然立起来——某种巨大的生物正用湿漉漉的鼻尖抵住她的精神屏障。
草叶折断的脆响突兀地在颅内炸开，向柠看见自己精神图景的海岸线正在发烫。
咸涩的海风卷着蒋昭的七色鹿撞上防护罩，那团半透明的空气突然暴起，将闯入者掀翻在精神通道中。
“你……”蒋昭的呼吸第一次乱了节奏，她覆在腕骨上的手指无意识蜷缩，“怎么会……”
她堂堂S级的向导，竟然进入不了一个E级的、对她没有很大敌意的向导精神图景内！
还是在对方允许她主动打开精神通道的情况下！
“不好意思，那只七色鹿是你吗？”
“对。”
蒋昭只觉那道阻力消失了，她终于踏入了那片据说连接大海的草地。
草地上空一团半透明的空气正在滚来滚去，显然主人还未能很好的控制住它。
蒋昭的七色鹿突然变高，围着那团空气绕着走了几圈，确定这就是向柠的精神体
记录在案的向导的精神体大部分都是生物，虽然也有少数的是云、雨、风之类的特殊存在，但空气这种却是没有。
那团空气在空中滚了几圈之后，时而变成一只鹿，时而变成星币，时而变成一个小人，最后又变回空气状态。
“你能不能先变成一个形态固定下来？最好是令人开心愉悦的东西。”眼看那团空气又要变成星币，蒋昭脑海闪过向柠的个人信息报告，只能首接命令:“算了，你就变成一只白狐吧。”
向柠脑海中闪过古籍上的一幅图，于是幻化出了白色九尾狐，乖巧地蹲在地上。
九色鹿绕着它走了几圈之后察觉到被排斥的意向连忙退出。
现实中的蒋昭则快速冲到向柠面前抱住她:“对不起，我忘记第一次开启精神图景的人维持不了太久。”
“这能算工伤吗……”向柠捂着额头道。
不是她要和蒋昭计较，而是刚刚终端设定的刺激电流让她想到今天是黑市的还款期，联盟正规借贷公司可能会看在她的新身份延期，黑市可没这个讲究。
随着蒋昭动作迅速地在终端上操作，向柠接收到一笔预支的工资和各项补贴，除此之外还有打包的向导培训课程。
“向柠，你的精神体形态稳定性不足，我在系统先给你上报为九尾狐，后面如果需要更改你再重新提交申请。”
“都听组长的！”收到星币的向柠特别好说话。
“我再给你放三天假期，你先休息，课程的事等你上班时到我办公室看，一个月考核合格后再到E组报到。”
“好，谢谢蒋组长，那我先走了。”
“嗯，可以刷我刚刚发给你的量子卡出入中心，门口也会有悬浮车送你回住处……如果需要住房就提交申请，我给你批，具体情况你回去看下《联邦向导福利指南》。”
向柠再次谢过蒋昭后离开，电梯镜面倒映着她飞速划动的手指，还款界面突然爆出猩红警告框。
她戳着“完全还款”按钮的力道几乎要凿穿光屏，每次错误提示音都精准踩上大厅古董钟的报时节奏。
“第六次。”她盯着虚拟账户里跳动的违约金数字冷笑，黑市借贷平台的骷髅头LOGO正在蚕食她刚入账的星币。
中心大厅的量子喷泉突然变奏，水幕凝成“贪婪是原罪”的箴言，不知哪个程序员设置的恶趣味彩蛋。
向柠把终端抵在额头上深呼吸，周边人来来往往，全息广告牌正好播到联盟破获黑贷集团的新闻，还说他们会故意设置无法全部还款，为的就是要无限期吸血。
她对着镜头里戴电子镣铐的罪犯比了个中指，转身时鞋跟磕在地面掷出金石之音。
旋转门外的靛青色悬浮车闪着“待接驳”蓝光，向柠刚举起量子卡，斜刺里突然插进一道黑影，指甲修剪得极好的男性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尖，西装袖口正闪着微光。
“逼急了我现在就拉她领证！”男人脖颈处的神经接口滋滋冒着电火花，“反正你们只要婚姻关系数据库里有记录对吧？”
好老套的桥段！向柠看着昂贵袖口想着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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