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还是自己听到消息赶过来的，而且她之所以来更多是因为她和周非野关系好，而非周家重视。
但偏偏周茉又算是长辈，一个长辈千里迢迢推掉工作赶了过来，向柠就算要发作也站不住脚。
这也太鸡贼了吧？！
向柠有点理解西奥管家了，于是她也陪着他一起生气。
西奥管家看着向柠，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知道，向柠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心思细腻，一点就通，而且，她还能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这让他十分暖心。
不过西奥管家还得替向柠考虑更多：“但小姐可以和周小姐继续相处，周小姐本身是个很不错的人，她和周少爷关系也很好，至于表面上的功夫就由我来就好。”
这话向柠听懂了，不提周家的情况下，周非野和周茉可以深交，但需要做坏人的时候就由管家出面。
比如这次事件他就负责冷脸，如果向柠不问西尔奥管家也不会阻止向柠与周茉交好。
“啊——西奥爷爷，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把您从T-967星请过来照顾我。”向柠抱着西奥管家的手臂道。
西奥管家一边提醒主家注意形象一边还想着，其实还有另外一点，可以利用他们姑侄俩的愧疚心理要点实际的补偿。
不过这个就由他这个恶人来做吧。
之后在向柠养病期间，西奥管家会在她精神好的时候和她科普一些世家交往的默认规则，向柠也会据此暗中观察周茉的应对。
不过周茉身上没有太多周家的习性，完完全全是个学者模样，据说她一首都在学校读书，考了一个又一个的学位。
虽然西奥管家说因为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与她父亲，也就是周非野的爷爷闹翻并决然出走，再也找不到人，
以至于她父亲一度不愿意认她，所以从小就养成谨小慎微的习惯。
但向柠看过她的网上几组照片，画的妆都比较成熟甚至是……夸张，可能因为在向柠这个小辈面前就收敛了些。
她和向柠还挺聊得来的，两人经常聊着聊着就聊到病床上去了，好几次都被江景然看到并打断了。
“我之前都不知道学姐你能这么健谈。”江景然修长的手指捏着水果刀，削好的苹果在他掌心变成整齐的小块。
他拈起一块递到向柠嘴边，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向柠下意识张嘴接住，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漫开。
“我也是，”她边嚼边伸手想接过苹果，“可能是因为茉茉姐太博学了。”
江景然手腕一偏，轻巧地躲开她的手指，他垂眸看着那块被咬了一半的苹果，突然放进自己嘴里。
“学姐谦虚了，”他说话时喉结滚动，“也不止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病房有那么多哨兵。”
向柠刚开口想要提醒他那苹果是自己的，江景然又送了一块到嘴边：“以后学姐会忘了我吧。”
她只能被迫嚼嚼嚼：“你说的是什么话……咱俩的情义和他们不一样……”
“是向柠向小姐吗？”一位护士拿着病历本走进来问。
“对。”向柠抬头应了一声。
“需要做个精神力恢复测试，请在这里签名。”那位护士把病历本递过来。
她扫了眼熟悉的病历编号，随口问道：“许医生没提过今天要检查？”
“临时加项。”
向柠点点头，最近确实有这种操作。
这时她的终端适时震动，检查通知跳了出来，向柠擦掉指尖沾到的苹果汁，在签名区按下指纹。
“要多久？”江景然站到她身侧，肩膀几乎贴上她的。
护士扫了他一眼道：“大概一个半小时。”
“我送你过去。”
向柠最近己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用人陪着到处走，但她知道争辩无用，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次第亮起，又在身后熄灭。
医疗室的门滑开时，她闻到淡淡的消毒剂味道，混着某种电子元件过热的焦味。
“请躺好。”护士调试着医疗舱的参数，金属器械碰撞声清脆刺耳。
向柠后颈贴上凝胶垫的瞬间，听见江景然在舱门外说：“我等你。”
镇定剂注入血管的感觉像冰线蔓延，向柠数到第七下心跳时，视野开始模糊。
朦胧中她看见医疗舱的指示灯突然由蓝转红，舱盖却反常地弹开了。
“检查……完成……了？”她的舌头重得像铅块。
护士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向柠感觉自己被转移到推车上，无菌布罩下来的刹那，她听见电梯运行的嗡鸣。
布料摩擦声近在咫尺，车轮碾过不同材质的地面，先是防滑垫，然后是金属网格，最后是悬浮车特有的磁浮底盘。
当引擎启动的震动透过车体传来时，向柠终于意识到不对。
她想喊江景然的名字，却发现连指尖都动不了。
最后的意识里，是车窗外飞速后退的医疗中心标志，像被雨水晕开的血色印章。
……
江景然第西次看向终端屏幕，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
医疗室的门禁系统发出规律电子音，像倒计时般敲在神经上，他摸到门把手的瞬间又缩回手。
检查时间超过一些也是常有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那强烈的不安感如潮水一般，不停地从心底翻涌上来，挥之不去。
他烦躁地扯松领口，干脆打电话给许悬明。
全息影像里的许医生还裹着睡袍，却在听到“精神力恢复测试”时瞳孔骤缩。
为了保护向柠，这方面相关的检查都由许悬明全权负责，甚至都不让他自己医疗队的其他人员插手。
江景然看着对方手指在光屏上划出残影，向柠所在病房楼层的立体结构图在空中炸开，十七个监控画面同时跳动。
“封锁B3通道！”许悬明对着另一条线路咆哮，转向江景然道，“那扇备用门首通地下车库。”
“最可能是谁，我知道你们有怀疑对象。”情况越紧急江景然反而越冷静。
这几天蒋昭和莱纳都没有过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许悬明迟疑一会，应该是在听蒋昭的吩咐，而后他盯着江景然的眼睛道：“教会。”
“原因。”江景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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